出軌 (上)
安婷打過三次電話給他,一次在白天,估計他在上班,很快回電話了,很客氣地道歉說是在開會。後來兩次,她故意在晚上打給他,他過了一兩個小時才回,語氣很陌生、態度回避,說是在外麵應酬,不方便回電話。
每次聽到安婷的聲音他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彩風是他的供應商,一位從內地來上海打工的女銷售。說實在的,長得很普通,而且瘦弱、但有種讓人憐愛的味道。而,安婷,豐腴、高傲。他一直認為安婷是他人生旅途中,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他們每每一起外出,路人豔羨、好奇的目光,讓他的這個觀點更堅定。
但安婷,就算近在咫尺地站著,她那顆孤傲的心總遊離在某處、總不是他的。兩人的身體可以挨得很近,但是,他總覺得他們心與心的間距卻很長。而且,隨著新婚後,日子一天天地溜走,占有的新鮮感已變得不重要,兩人之間的差異就更明顯了。他明白,也許他這樣想,隻是為了給自己無恥的背叛找理由。世上,很多夫妻,都這樣貌合神離地過了一輩子。
站在公司5樓會議室外麵。透過落地玻璃幕牆,望著遠處,秋日的天空遼闊、白雲幾朵點綴在藍色的天幕,純淨而美好。他心裏沉了沉。車水馬龍的城鎮,隱約漂浮過的喧鬧聲,把他的思緒又帶到了一年前。
一年前,上海分公司成立,坐落在浦東人跡罕至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光禿禿的水泥馬路、孤零零的混凝土建築。一些起重機、吊車之類的機械設備還趴在黃色的泥地裏等著忙碌的人們來處置。路旁隻有幾棵被強行綁架而來的小樹,新翻的泥土,耷拉的樹葉,孤苦地佇立在充斥著混凝土味道的開發區。最熱鬧的是風,帶著塵土和沙粒,肆意妄為著。
如謙負責建立分公司的第一個實驗室。他碰到了彩風。彩風是一家實驗設備的華東區域的代理商。開會的時候,彩風總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著如謙,一臉的謙卑,雖然臉蛋上也摸了粉,但膚色還是透著些暗黃。她身材瘦小。隻要如謙一說話,她就馬上抬起頭、用敬佩的目光注視著如謙,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不斷的點頭、微笑。好像章如謙說的每個字都是至理名言。看到她,如謙心頭總有一種挺拔的驕傲感。
坦白來講,這種驕傲的感覺,他鮮少體會到。他基本上一直過著循規蹈矩、嚴謹樸實的生活,但是水麵上的平靜,並不代表水底的波瀾不驚,相反的水裏卻暗流湧動。
小飯館門口是條通入高新技術開發區的馬路,雖然是夜晚了,如火如荼的後期建設中,重型車輛時而匆忙駛過,震動著茶杯裏的水微微顫抖著。
老板娘是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她把一盤炒得鮮紅粉嫩的魚香肉絲、一盤涼拌肚絲擱在桌上,轉身,在狹窄的小飯館裏,扭著肥大顫掂的屁股走進了前台。
彩風跟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人生,她瘦削的臉龐因為在酒精的熏染下,泛著些許呼之欲出的紅潤。老章無意中瞥了幾眼她的胸部。她的前胸平坦,突然間在乳房部位,聳起了兩個山峰。好像有句詩說什麽來著?老章晃晃腦袋,想不出來了。他舉起筷子夾了點肉絲。桌上的這盤魚香肉絲,在他體內不斷升騰的醉意下,頓時有了中鮮活的生命力。一根根橫躺著,擺著撩人的姿態。
彩風卻在一旁,淚眼朦朧地傾訴著她感情路上的種種無奈。老章在座椅上挪了挪屁股。又不由自主地瞥了幾眼那聳立的兩塊海綿墊子。道貌岸然地接茬說,是呀,生活不容易呀。這個世道。他為了生計,也不得不做研發部最辛苦的工作,常年隻身在外,那種孤魂野鬼的滋味不好受......
兩個人繼續一言一語的曖昧地聊著,直到喝倒了5隻啤酒瓶,直到彩風的模樣在他迷蒙的雙眼中也嬌嫩可人如那盤魚香肉絲一般,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