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馬甲(1)

來源: 崔三爺於 2013-05-15 11:25:12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閱讀數 : (2743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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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一個鬼故事來，與大家分享一下。

上世紀70年代的事，這裏很多人要不剛出生，要不還在娘腹中。那時候糧食短缺，即便是生產糧食的農民也這樣。

並不是地裏不長糧食，而是各級黨組織過於積極響應毛統帥“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 的號召。對於基層幹部，不稱霸的事情他們管不了，深挖洞的事情幹過，卻沒什麽意義，隻有這個廣積糧可以搞。他們製定出政策，收糧食以後，把交給國家的公糧交了，然後算算農民每人該吃多少，剩下的就放到大隊一級的貯備糧倉庫了。

幹部幹這個既能得到上級表揚，又能有自己的好處。比如，大隊的拖拉機沒油了，從儲備糧倉庫裏拉點糧食賣了錢就可換油了。

幾年以後，這些糧食的保管成了問題。倉庫屋頂漏雨，倉庫地下老鼠洞，還有潮濕季節必須要將這些糧食弄出去曬。不過沒關係，大隊專門成立了倉庫保管小組，除了保管糧食，還負責管理倉庫的安全。

倉庫糧食的安全靠的是一個木製的印子，大約30公分長，20公分寬，15公分厚，裏麵裝了石灰，地板處有預製的縫。將它壓在糧堆上，便留下特別的有文字模樣的石灰印。如果誰動了糧食，石灰印記就被破壞了。

晚上負責倉庫管理的有兩個人。這些人都是由每位成年農民輪流，睡一晚給幾個工分。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證這些石灰印記沒有被破壞。

可是，就有那麽一天，不僅石灰印記動了，現場有明顯痕跡顯示有人偷了倉庫的糧食。

這可是件大事，鎮派出所，公社治保委員都過來幫助破案。大隊一級的所有幹部也積極參和協助。可忙乎了好幾天，居然找不到偷糧食的人。

最可氣的是，並不是缺乏線索和證據。偷糧的人一定是本村的，因為貯備糧倉庫外麵就是大路，大路北邊通向村外，南麵通向村內。偷糧的人在離開的最初幾百米的路上留下了一些撒落的糧食，那方向是指著南邊的，也即是說糧食是本村人偷的。

除了這個以外，還在路邊的一棵鬆樹上發現一件舊馬甲。那馬甲就是倉庫失竊那晚留在那裏的。因為村裏小學孩子們說，他們每天放學回家都在那樹下玩，頭一天根本就沒什麽馬甲。

馬甲的樣式是普通的農民馬甲。無袖無領，前麵有三粒扣子。外麵是黑色的哢嘰布，裏麵則是當地土製織布機織的白色土布。當然了，這件馬甲非常舊，已經分不出內外的顏色差異來。

當地農民誰都有這種馬甲。大隊書記讓各個生產隊嚴查，並沒有發現誰丟了馬甲。

後來，派出所長從馬甲中找出了一點端倪。他發現，馬甲左前下端的口袋居然是皮質的。這種馬甲現在不多見，或者說早沒人這樣做馬甲了。但是49年以前，講究的人都做這樣的馬甲。那皮子是老鼠皮，用來裝煙絲的。老一輩人都說，老鼠皮裝煙，夏天不黴，冬天不燥。

於是，派出所長將村裏幾十個60歲以上的人都找來，希望他們能認識這件馬甲的主人。

這方法不錯，馬甲的主人被確定了，但案情卻進入了死胡同。

村東的趙老五，村西的馬老廣都確定，這馬甲是何七爺的。

麻煩的是，何七爺在59年餓死了。他沒有後人。而且很多人都確定，何七爺安葬時，明明就穿著這件馬甲。趙老五還說，他給何七爺收殮時，在那鼠皮口袋中裝了滿滿的一袋黃煙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