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幾年中,我有幾次出差去外地,早上離開家的時候,為了避免當時五,六歲的兒子糾纏,都沒有告訴他我當天不回來。他放學後,例牌打電話給我,知道我當晚不回家,也很開通地同我聊過天之後收線,並無太多傷感難過。事過幾年後,同九歲的他聊天時,他忽然提到,當日知道我出差在外,不能回來時,因為心裏想念我,不知道如何抒發情緒,他就自己唱歌給自己聽。我聽到時,又驚訝,又感動,詫異於那個小小人兒如此的細密心思。不免也懊惱,懊惱作媽媽的我,未能體諒到孩子對母親的依戀,有時甚至覺得拖累。
有時回想起他成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從他出生到現在,我作為媽媽,所感受到的他對我的一片赤子之心。他四歲時,帶他到中央公園玩,他不要我抱,堅持自己走路,隻因不想我疲累;六歲時,用他一年的積蓄,買了一個光芒閃耀的“鑽石”戒指,隻因我常常念叨爸爸從來不曾送過戒指給我, 這個價值四十元的戒指,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珍貴最寶貴的禮物。很多這樣的點滴,在他漸漸長大的過程中,似乎慢慢被我遺忘,即使當時令我非常感動。現在他九歲了,每天背著書包上學去,回來忙於功課,我們相處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我的急迫催促中渡過。我常常因為他的惰於功課,懶懶散散而氣惱、而責怪、甚至大聲責罵。有時不禁問自己,我的甜蜜的小寶貝,為何如今這樣令人氣惱。可是,寶貝還是寶貝,隻是我對他的要求改變了,才引致諸多的衝突。現代的教育製度,嚴重考驗著我們兩母子的感情。我需要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因為某個目的地,而忽略了一路上的風景。那個曾抱在懷中吃奶的乖乖小寶寶,在長大,有一天會離開爸爸媽媽的懷抱,會結識女朋友,成家立業,漸漸愈行愈遠,就如我們今天離開我們的父母親一樣。我要做的,是享受同他一起的每一分鍾。
謹以此文,提醒自己,在備感疲倦於做為母親、妻子、職業女性而承擔的各種責任的時候,仍然記得自己是多麽幸運,享受著世界上最純潔、最美好的赤子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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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是以前寫的,今天心情不好,重新貼一次,再次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