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麗江從來沒有一個十分明確的概念,隻是隱約覺得那裏曾經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小鎮。不經意間,華麗麗的一轉身,她就成了與桂林,九寨溝齊名的旅遊勝地。
後來,在《非誠勿擾》裏認識了一位美豔的麗江客棧老板娘,才明白原來人們向往麗江,山水風情並不是情之所鍾。令無數都市男女趨之若鶩競折腰的,是偶然邂逅的那一場豔遇。
再後來,70司轉帖了一則麗江遊記,撰文的是一隻雲南土貓,別號托寶。筆墨中蘸滿的是濃濃的,南蠻夷女的桀驁和不羈;字跡間飄灑的卻是柔柔的,雪域阿妹的嫵媚和溫情。
遂抽劍刻江為記,赴滇求貓。
從機場出來,久違的藍天豪爽地綻放著,沒有一絲漢人的忸怩羞澀。轉過幾個彎,經過觀音峽,遠處山巒起伏,穀底溪流旖旎。油菜田剛剛冒出點點嫩黃,白牆青瓦一簇簇地點綴其間。遠遠望去,儼然一幀山水寫意,桃源風光,盡收眼底。正值當午時分,依稀幾縷炊煙嫋嫋。不知道今天貓阿婆為寶貓和小貓精心炮製的是哪幾道佳肴,也不知道寶貓饕餮狂飲之後,有沒有在陽光明媚的午後輕解羅衫,曬一曬肚中的詩書。忖思再三,雖有心求貓,但象我這樣的粗鄙濁物,冒入畫境,豈不唐突佳人,暴殄天物?遂將求貓的心思拋在腦後,悵然離去。
為我們牽馬的是一位臉被曬得黝黑的納西小夥兒,二十出頭,還頗健談。他一邊時不時地吆喝兩聲,呼喚著貪圖路邊花草的馬兒歸隊,一邊胡侃著這裏的風土人情。
姐姐的座下是一匹將近二十歲的老馬,不緊不慢地領隊在前。也許是因為臉稍微黑了幾分的緣故,名曰“奧巴馬”。緊隨其後的是弟弟和他的“小三兒”。小豺的那匹棕馬我已經不記得叫做什麽名字了。我和“小黑”斷後。
山路並不崎嶇,腳邊的山溪清澈見底。讓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和兒時的夥伴一起遠征,去火車道對麵的樹林裏粘知了。那裏的小溪就是這樣清澈見底,丟進幾顆饅頭渣,不一會兒就可以撈上一塑料袋的小魚。
三月的天氣,在樹林中,還是稍稍有些寒涼。偶爾路過一樹攢動的桃花,燦若朝霞,總是讓人為之心動。倆娃對周圍的景色是視而不見的,隻是沉溺在騎馬的興奮情緒之中。
下山時,已近黃昏。臨近村落時,刻意在每家門廊上都張望兩眼,希望能找到那“每歲皆知夕陽好,今春更見旭日紅”的對聯。快到海邊時,也沒有覓到她的芳蹤。看來眾裏尋她沒有千百度,那貓是不會輕易顯山露水的。
第二天的遊覽項目是玉龍雪山。下了車,剛把娃們威逼利誘著擺好了pose打算捏幾張PP以作留念,我們就被導遊趕進了索道纜車,在一片忘記叫做什麽的草場哢嚓幾下後,又被趕上遊覽觀光車,來到藍月穀。藍月穀並不大,但那湖水卻真的是瓦藍碧綠的,頗有點傳說中那永不凋謝的藍蓮花的味道。遠處的雪山掩映在湖水蕩漾之間,愈發顯得巍峨壯觀。
娃們對逛街從來是不感冒的,所以一直沒有機會流連在麗江古城,直到臨走前一天,才稍稍領略了一下古城的風情。
據導遊介紹,晚上的古城是人滿為患的,往來的遊客擠在各色酒吧裏,宣泄著從千裏外的都市托運來的浮華和躁動。白天的麗江,雖然沒有人滿為患,卻也是人潮如隻。在我看來,古城裏唯一凝神靜氣的是那灣幾欲幹涸的小溪。酒吧裏雖然空無一人,卻也蓄勢待發,做出一副“今晚豔遇,非俺莫屬”的架勢。小石板街兩旁的店鋪飛揚著大大小小的紅燈籠。原來托寶說得不錯,這裏確實一派麗春院景象,隻是立在朱門後的美眉們少了些脂粉氣,多了點銅臭味。
我不知道十五年前托寶眼中的麗江是何番景象。循著當初抽劍刻江的印記,我在今日的古城尋覓,楊柳依然堆煙,小橋仍舊流水,但這似乎隻是剩下的一身皮囊,那元神恐怕早已飛升,不知雲遊何方。
我揮一揮衣袖,帶走刻江的那柄銅劍。麗江的印記在我身後,依然綻放如初。豔遇如燈火的闌珊,閃著蠱惑的螢光。驀然回首,寶貓的衣袂卻在雪山下隨風飄曳。她,是屬於這裏的,無論雲遊在何方。我隻是一個在畫壁前迷了眼的癡物,看得久了,竟以為自己也入了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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