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老板,我實在懶,就不帖以前的醬油、醋了哈,瓶瓶罐罐的,扶起來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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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佳和老狼雖然沒成,他們還是好朋友。老狼第一個正式的女朋友,就是家佳介紹的,此乃後話。隻是玉珠他們一起玩的時候,家佳來的次數少了。同櫃台的小姐妹們都有了對象,家裏人和同事開始給她張羅相親。要說相親,家佳的經驗比玉珠豐富太多了。玉珠根本就沒相過親。她不喜歡“相親”這個概念,覺得兩個陌生人,為了結婚的目的開始進行“談朋友”這道工序,多別扭啊!戀愛,就應該是因為了解、戀上了,才愛的嘛。不過有時她又很好奇,不知道相親的時候男女雙方會有怎樣的心理?是個什麽感覺?家佳說她可沒想那麽多,相親還挺有趣的,就是相得多了,容易把這個跟那個比,搞到後來都有點油了,這點不好。很多年後,玉珠問相親老兵老狼。老狼說,就當是去結交一個朋友唄,也不錯。平時忙著工作,周圍的圈子很小。你能見識到各種各樣的人,發現人和人差異真的很大。
後來玉珠想,確實老狼和家佳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老狼有點藝術天分,興趣廣泛,也喜歡與人交流、聊天。可是,一個淡淡的、賢妻良母型的女孩,和一個學識談吐都好卻不善家務的女孩相比,是不是大多數男孩子都會選賢妻良母型的做老婆?哪一種會更容易幸福呢?玉珠有時想想這些形而上的問題,卻毫無頭緒——當然也不需要她這麽杞人憂天。自己的形而上問題——比如,對女孩子來說,是找一個更愛自己的人好,還是自己更愛的人好——還沒考慮好呢,管男孩子找老婆的標準幹嘛?這些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問題,許多人一輩子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何況少不更事的年輕人?隻不過玉珠好奇心重,有時像個書呆子,對什麽不懂的都想探究一番。要是有人再跟她討論討論,打打嘴仗,她就更來勁了。真有情事輪到她,也就一埋頭跟著感覺走、不往兩邊看的傻孩子。
有天他們一起去釣魚。老狼的姐姐小藍也在。他們帶的魚竿不夠多,就都交給男孩子們去釣,玉珠和小藍坐在池塘邊聊天。小藍比老狼大三歲,有一雙黑潭似的眼睛,垂下時被兩排睫毛覆蓋著,楚楚動人,整張臉精致小巧,跟五大三粗的老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們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小藍說她小時候跟父母隨軍駐紮,經常在東北的森林裏撿蘑菇。隻在童話裏“見過”森林的玉珠羨慕得要命,向往不已。小藍的眼光卻忽然迷離起來,整個人都沉默下來。玉珠問:“怎麽啦?你們小時候多快活呀,整天在大森林裏玩。老狼那時候是不是你的跟屁蟲?”
小藍搖搖頭,說:“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吧。”她頓了頓,又說:“老狼小時候心地就好,特別‘傻’。”她回想著,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大概四、五歲的時候,我找他要手裏的瓶蓋子玩,他開始舍不得。我就說我跟你換,你要是把瓶蓋子給我,我就多和你好一百年。他就給我了,還跟我拉鉤上吊。”
玉珠也忍不住笑起來,說“是嗎?是夠傻的。現在恐怕也差不多。”小藍跟他們在一起玩過多次,很喜歡玉珠,常幫腔玉珠,一起臭她弟弟、臭薑小魚。所以玉珠跟她說話很隨便。
話雖這麽說,其實玉珠最喜歡老狼的地方,正是他還保留了一顆童心。老狼對人很信任,對朋友總是真心付出,坦坦蕩蕩的,沒有疙疙瘩瘩的小九九。所以玉珠雖然大學時才認識他,卻能一下子就玩到一起,關係不比和薑小魚的遠。老狼雖然老上玉珠的當,鬥嘴鬥不過她,對她的各種想法卻從不覺著奇怪,因為他自己也常常異想天開。他曾經很向往去可可西裏當誌願者,保護藏羚羊。當然,隻是這麽一想。但是他還想到了要拽誰跟他一起去,好有個伴兒。他說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朋友裏大概隻有玉珠才可能真正感興趣。
玉珠對一切好玩的事兒都感興趣。好玩的事兒裏,整老狼也是一件。有一次玉珠約了他們來家裏打牌。薑小魚先到。老狼加班,過了好一會兒才來。玉珠和薑小魚等得不耐煩,早把老狼罵扁了。玉珠到窗口張望的時候,看到了老狼,正疾步走上台階。她立刻招呼薑小魚,和她一起躲到陽台那屋去,把門關上,安排她表哥當接待員,叮囑他一定要不露聲色。她表哥雖然胡子一大把,卻也是個中好手,拎著一個燒開水的茶壺給老狼開了門,一副忙碌的樣子,客氣地打著招呼:你是老狼同學吧?玉珠說你要來,我是她親戚。老狼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看空蕩蕩的客廳,問玉珠和薑小魚不在嗎?他們五分鍾前還在催我來呢。表哥說他倆出去了,你坐,你坐,我給你泡杯茶。老狼不認識表哥,又尷尬,心裏又有一點疑惑——玉珠和薑小魚這兩個死人,不是又在搗什麽鬼吧?這邊廂玉珠和薑小魚聽著動靜,想象著老狼強作鎮靜的尷尬樣,忍得受不了了,把門一開,哈哈大笑著跑到客廳,看見老狼果然臉都漲紅了。老狼跳起來就給了玉珠胳膊上一拳,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在搗鬼!玉珠右手一揮,化開拳鋒,左手順勢作拳打過去,說誰讓你來得這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