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那年涑琴十九歲。第一次跟著父親正式跟人談生意,對方是他父親的朋友,財力雄厚,主業在東南亞,對國內的生意並不是十分感興趣。她知道她父親最近經濟很吃緊,所以很希望跟這家人合作。這次的晚宴,其實是想讓兩家的小人兒見見麵,有那麽點兒聯親的意思。這當然是父親暗示的,如果倆家聯姻,其他的事情也就好說了。對方不知從哪兒聽說,她長相不俗,所以也鬆了口,答應見見。她父親委婉地對她說,女人一輩子嫁對一個人很重要。顯然,他父親覺得對方家裏的小人就是個對的人,雖然他都沒見過這小人一麵。要說她心裏一點兒委屈也沒有,那是假的。不過,她是長女,家族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所以她把自己打扮的清清爽爽,楚楚動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隻漂亮的餌,還是拿著一隻漂亮餌的獵人。
見到池昊的瞬間,涑琴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獵人。池昊象一隻收起了爪子蟄伏的獵豹,而她不由自主地成為了匍匐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兔子。他並沒有盯著她看,但她覺得他銳利的目光無處不在,而她則無處藏身,無可遁形。池昊坐在他父親的下首,但比起那個敦厚慈祥的老頭,他更象一個真正的王者。他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說過,但他父親每次都會用眼神征詢他的意見,他要麽點頭,要麽沉默,但顯然已經左右了事件的進程。她的眼睛忍不住地在他周圍逡巡,他偶爾一抬頭正好碰到她的目光,她就緊張得連呼吸都亂了。他則揚起嘴角,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覺得很有趣。他並不是長得有多英俊,至多也隻能算輪廓清晰,但放在人堆裏,他絕對是個紮眼的人物,渾身上下氣場強大,帶著一點狠勁,一絲邪氣。父親讓她起身給長輩敬酒,她很乖順,低眉順眼地盡著禮數。今天酒桌上父親的朋友不少,都起哄地逗她多喝兩杯,她也不多話,爽爽快快地喝盡。兩家大人正式介紹倆人認識的時候,她已經微醺,加之緊張,一杯酒潑了一多半。他把身體湊向她,壓低聲音平靜地說:"你醉了,樓上有包間,806,去休息一下。"隨後掏出房卡,放她手上。她有些無措地尋找父親的蹤影,她那個精明的父親似乎正和別人相談甚歡,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咬咬牙,攥緊手裏的房卡,上樓去了。
涑琴站在房間的落地鏡跟前打量自己,妝稍微有點兒亂,臉上有不太正常的潮紅。這房間讓她覺得不舒服,不安全。她隨手打開了衣櫃,都是年輕男人的襯衣和外套,整齊有序。一股雄性的味道撲麵而來,她詫異地順手抄起某件襯衣的領口,仔細地聞,其實什麽味道都沒有。她趕緊關上衣櫃門,用手揪著裙擺的花邊,沒來由地緊張。她喜歡那種若有若無的味道,小時候她在父親身上聞到過。她象小狗一樣在父親身上嗅,問父親,什麽味道這麽好聞,她父親大笑著拍她的頭:"傻女,那是男人的味兒。"她似懂非懂地記住了。這麽多年,見過的男人不少,但這是她第二次聞到所謂的"男人味兒",由不得她不心煩意亂。
她聽到扭動門鎖的聲音,渾身立刻僵硬了。無措地盯著房門,仿佛從門裏洶湧而來的將是她不可預知的宿命。池昊推門進來,表情很輕鬆,卻沒說一個字,眼神放肆地打量著她。她隔著他大概有七八步遠,但她覺得,隻要他願意,他下一秒就能把她按在自己的爪子下麵,帶著獵豹般的驕傲和滿意。她不是不明白,她拿了房卡是個什麽後果,但他的強勢超過了她的預計,事情明顯不按照她計劃的方向發展。她開始害怕,徹底慌了神,想擠出一個微笑,麻痹一下這個凶猛的食肉動物。她強迫自己說話:"這麽快就結束了?。。我幫你拿毛巾擦擦臉吧。"說完,她穩住心神走到他跟前。
他站位很好,死死地卡住了出門必經的走廊。她側身從他旁邊擠過去,感覺到他渾身熱氣蒸騰,燙得她睜不開眼。她動用了自己所有的敏捷,象受驚的小動物一樣衝向門口,卻在騰躍的一瞬間,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胳膊。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滿臉調侃的神情:"謝謝,不用,我自己來。。。"說話的表情十足象一隻逮住了耗子的貓。
她感受著他的力量,這絕對不是她能抗衡的,她結結巴巴地說:"我已經,休息好了。。沒事兒了。"他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威脅他:"我爸在等我。"
他的身體把她整個壓到牆上,盯著她的唇說:"他一定不介意多等一會兒。"說完他的嘴唇就覆上來了。她拚命躲閃,不想太過分,她盡量讓自己冷靜,說:"你最好放手,我要是喊起來,大家臉上都難看。"
他竟然悶悶地笑出了聲,仿佛聽到了什麽無聊的笑話一樣:"你喊吧,這賓館別的設施不怎麽樣,隔音特別好,你不信可以試試。"說完邪惡地揉著她的唇:"隔音不好的地方我不會住,所以,你別擔心。。。"
"王八蛋"她在心裏罵著,聲音卻軟下來了,帶著乞求的味道,她盯著他的眼睛說:"你鬆開手,你弄得我很疼。"他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手上的力道也小多了。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拿膝蓋去問候他的小兄弟。他敏捷得出乎她的意料,伸手飛快地擋了一下。她本來站的姿勢就不大使得上力,這招也隻聽小姐們講過,沒什麽實戰經驗,顯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他解除武裝,然後她奪門揚長而去。而現實是,他的胳膊抵上了她的脖子,身體再一次被無情地壓在牆上,基本喪失任何行動能力,而獵豹看起來還很生氣,在她耳邊冷哼一聲說:"你耍小聰明。。。"
說完拉起她的胳膊往房間裏一推,說:"脫衣服。"然後他開始解自己的皮帶。她嚇得直往後退,問他:"你想幹什麽?"
"幹點兒我不常幹的事兒。"說完,他衝過去一把撈住她,猛力把她扔在房間裏的豪華大床上,騎在她身上就開始拿皮帶把她的雙手綁床架上,動作迅疾得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她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禁錮住了,而這個男人開始解她的衣服的時候,她才瞪著眼睛問他:"你想幹嘛?"
"到現在還沒看出來?"
"你這是強奸!"
"終於看出來了?。。。沒錯,這就是強奸。"然後這男人連襯衣都沒脫,就猛然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不是第一次,但確實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跟大耿,那個男人喜歡了她很多年。那次是她要求大耿做的,因為她實在是好奇,也實在是厭煩了自己的處女身份。反正外麵已經把她名聲傳得極差,一個夜夜泡吧的女孩兒能是個什麽好女孩呢?爛就爛吧,關鍵她自己想爛還沒人敢動她。她要大耿跟她做愛的時候,那個男人臉都白了,說:"你爸和你叔非把我卸了不可。。"她擰著脖子衝他吼:"你是怕他們還是怕我?"他毫不猶豫地說:"我怕你。"
"那不就結了,趕快。"
話是這麽說,大耿還真快不了,試了好多次都不行,直到她靈機一動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朵邊上吐氣如蘭地輕聲說:"大耿,我是真喜歡你。。"大耿一愣神,行了。
大耿待她很溫柔,也很拘謹,所以那次既不象有些小姐說的那麽銷魂,也不象有些小姐說的那樣痛不欲生,她沒什麽太大的感覺,極平淡,甚至有點兒失望,原來做女人也就那麽回事兒。事後,她瞅瞅床單上的血痕有點兒不屑。大耿都快哭了,問她:"你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她說的是真心話。
而這一次,是真的疼,撕心裂肺地疼,她咬牙忍著,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直到那個男人稍微放慢了節奏,伏在她耳邊輕咬她的耳垂,一邊跟她說:"你放鬆點兒。。太緊了,我都快斷了。"她的堅忍才徹底崩潰,一邊大罵:"你他媽的臭混蛋,不要臉的王八蛋。。。"一邊拚命地嚎啕大哭,他弄得她多痛她就哭得多厲害。這個混賬男人居然還興奮了,要了她兩次。
那男人完事兒以後,沉默地盯著她看了看,接著就把她手上的皮帶給解了,一邊穿褲子一邊對她說:"把眼淚擦幹淨。。。"出了門又轉回頭說:"對了,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然後毫不猶豫地關門,把她聲嘶力竭的"滾"字緊緊地關在了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