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兒子在各種各樣的學校匯演中露麵,我就開始屁顛屁顛地流連於這種低級別的音樂會。
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磨蹭,last minute person, 屎到門口才挖坑。昨天早上跟我說,晚上有音樂會。我已經不暴躁了。幾個月前,我看到一雙他的皮鞋,先買了。我太為當初的英明決策歡欣鼓舞了。否則我這一天就要狗急跳牆去給他上街下街地找鞋子,哪還有好聲氣?
先是男生合唱,女生合唱,最後才是他們弦樂隊出場。跟我們小時候一樣,白上衣黑褲子,女生裙子,個個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帥哥美女一排排,很養眼。女生唱完了,男生起立鼓掌,大聲叫好,觀眾席的家長哄堂大笑。幕布拉開,呀,我兒子居然是首席,我一直以為他是濫竽。回家路上他告訴我,他因為是鎮上弦樂團的,水平要比年級的高些,矮子當中拔將軍。
當初,他才三年級的時候,學校開弦樂基礎班,每周五提前一小時到學校拉琴。音樂老師不辭辛勞每天早上在幾個小學輪轉上課。第一次的匯演最具震撼,全市一兩百個初學琴的孩子擠擠挨挨站在台上,從來沒有集中預演,聽指揮,和奏一段小曲,反複拉了幾遍,聽覺上時間也很長了,把下麵家長激動得熱淚盈眶。我家小二子也很嗨皮,用手比著槍瞄準,嘴裏“砰,砰”不停,朝著台上點射,掃射。
幾年下來,能堅持的畢竟少。他喜歡,便由他。一到年底,各種演出層出不窮,當媽的又有好戲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