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北京的第一次---
也希望是最後的一次。
那天晚上,好多年不見的攝影家L 君在座。他的作品還是像25年前那樣獨立,準確,獨到,有情有個性,得了好多次大獎,獲得國內外雜誌的青睞,但是--還是像年輕時一樣低調。說起話來,還是那樣的爽快,介紹夫人時“咱還是原配呀”---俏皮又自豪。
說真的,當年的朋友遍布五洲四海,原配的--真是越來越少。也許我和他一樣的保持“原配”的投機吧-----晚飯後,他還興致勃勃,帶我去酒吧區-----三裏屯。
雖然是老北京,也難為了他。他說自其實沒來過--所以,不知道哪家合適。
走著瞧吧,反正我也沒特別的酒吧愛好。可以聽聽歌,繼續聊聊天就行--算是到過三裏屯,滿足遊客的好奇。
到了三裏屯街口,立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滿街是拉客的小夥子和小大姐!---這可是上海的新天地和衡山路都沒有的風氣。
L 君是個藝術敏感,生活較隨意的的藝術家,馬上覺得好不自在,但是,又不想掃我的興。我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咱找家不拉客的看看。
在上海--我用這個黃金定律找飯館---基本不會失望。
有個小夥子攔路相迎 ,笑容滿麵:找兩個小姐陪喝酒吧?
我和他開玩笑 :有 小夥子嗎?
他驚訝的退後一步:你---不像呀 ?
我說:你說對了--我兩都不像要人陪的--謝謝啦。
定神一看,街道的兩旁,拉客的人比行人還多--看來,競爭不小。
我倆左推右撥--終於看中了一家。門口沒有拉客,落地玻璃窗看進去,座無虛席。於是,跨了進門。
聽說三裏屯的歌手有水平,果然名不虛傳!要是說上海衡山路酒吧演唱的歌手值80分,那麽,今天的歌手就值100分。那個大胡子唱崔建的《假行僧》--幾乎可以亂真!沒座位了,我和L君就在吧台前,各自叫了瓶啤酒,完全不在乎沒有座位。酒吧的熱鬧氣氛,實在有點意外。我倆正聊著天,我的左手邊來了個年輕的女士,“嗨”完之後,就靠著吧台不走了。我回頭繼續和朋友聊天,她主動插上話來。在酒吧,陌生人閑聊是閑事---可是她對我的一味恭維,引起我的警惕。
她自我介紹說是舞蹈學校的學生-----她的氣質和身材都有點像--隻是年齡好像大了點,不過,藝校有大齡學生也是可能的吧?不過,她的談吐不可信---與中港台的舞蹈演員打交道,我少說也有20年了。不過,我不想說穿她,自然不會談起前不久我參加北京全國舞蹈節的事。雖然我是在舞台後麵混,出名的老師、評的大名還記得幾個吧。
她開口要我們請她喝杯啤酒。我說--請你喝,不過你喝你的,我們喝我們的,我兩是老朋友好幾年沒見麵了。她欣然的答應了。可是,酒瓶一開,她的話就沒斷過。我按自己的原意,麵對著小舞台,聽歌--換了個女歌手---歌也是那麽好,然而,我無法再專心欣賞了。
她由我的左麵擠到我的背後麵,對著L君講著不著邊際的話,文藝腔如25年前的台灣瓊瑤片。又像背熟了三毛的流浪日記。
一位推銷碟片的小夥子悄悄和我聊天,他看出我的不滿,向我做著鬼臉,說這些小姐,連老板都討厭。因為,這是個真正好歌手演出的酒吧,所以,門外沒有人拉客。但是--她們進來,又無法管製。難怪,酒保對她們都是冷眼冷麵。
我回頭看L君,他開始出汗,中間隔著個濃妝的“舞蹈家”美女,正高談著準備留學進修舞藝的計劃----我沒興趣加入,可是,歌手已開始休息。於是,我提議回家,L 君好像不會遊泳的孩子陷在水裏得到救生圈一般高興!可憐,他一直為了我這個遠來的老朋友,強忍著,應付著他的第一次?我剛轉身,衣袖被人拽住-----幹嗎?不是早就買好單了嗎?。。。。回頭一看,起先笑容堆滿臉的“舞蹈家”,作可憐狀了:-----大哥,你,怎麽也得給三五百吧?L君聽了,把眼鏡往上一抬:啊?!--你想打劫呀?!
我這老朋友,別看他像個思想性的藝術家,老在文化藝術圈冒頭,家裏可是和法院有著非常特殊的淵源。幾十年常住東交民巷--早先年,進進出出還要登記,老北京都知道,那裏住的,非等閑之輩。隻不過家教嚴,幾十年來,平平安安。可是,不代表他好欺負,畢竟,底氣還在。再說,剛才飯館的一杯“潤肺茶”---“立頓”茶包加一小塊薑片----價高如祖傳秘方補品---他的氣,好像約了一塊上來。。。。。我注視著她,請她放手,同時,我示意L 君:讓我來---都怪我,心太軟----那瓶酒,就不該請她。。。。。
我認真地對她說,你該知道,你剛才答應的話,酒保都聽到。我們沒有和你聊天,我朋友也是你自己的主動,不過--(我換了較溫和的語氣)我知道,你過日子也不容易-----(這回,我真準備幹一下了!)我說話的同時,將身子靠近她曲線明顯的軀體,我被她身上廉價香水的濃味薰得眼睛塊出汗了--我忍著,將我的大手掌---溫柔地摸向她豐滿的、舞蹈家般彈性的圓圓的屁股----貼得實實的牛仔褲口袋縫裏--塞進了一張嶄新堅挺的人民幣-----她拽著我衣服的手鬆開了,她臉上裝出的笑容,怕是列屆百花獎影後都演不來。。。。。。
我倆穿過人群到門外,空氣真好,我們繼續在街上聊天。。。
L君還在生氣:外地人,全是外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