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八陳年卦，名人原是一家親(5)：烽火據群雄(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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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碧城做過袁世凱的總統府秘書，周砥到袁府做家教也是呂介紹的。後來呂碧城三次出國，遊曆英國、法國、瑞士、奧地利、美國等歐美國家，留學哥倫比亞大學，眼界大開才學大增。人這動物有一個規律，男人混得差找不到老婆，女人混得差不怕找不到老公，但混得太好卻會嫁不出去，這叫“甲女丁男”規律。呂碧本來就是人中翹楚，歐美遊曆更增她才高眼高心氣高，所以她雖然有一長串粉絲，其中有名士袁克文、政要李經羲、詩人樊樊山這樣的精英人士，但她都看不上眼。呂碧城比較稱心的男人隻有梁啟超等幾個文化名流，都早已攜家帶口兒女滿堂。後來她覺得汪精衛不錯，但又嫌人家年輕了點（呂汪都生於1883年），這樣一拖兩拖終於拖到終生不嫁。

呂碧城個性強硬是造就她國寶級剩女的另一個原因。她絕不向別人妥協，屬於“原則性很強”那種人。英斂之聘請她任大公報編輯，兩人交情不淺，但後來竟然劃地絕交。英斂之在日記中講了前因後果：有一天《大公報》上刊登一篇白話文，說女學的老師不應該打扮得很妖豔，呂碧城懷疑該文是在諷刺她，隨即在《津報》發文反擊，言辭頗為激烈，又寫了千餘字的信給英斂之，英回了千餘字的信，然後呂碧城宣布永不到大公報館。和別人稍有不合就喜歡放狠話絕話，這是呂碧城的風格。呂家有四姐妹，碧城行三，個個都是才女，精通詩書畫，大姐呂賢鍾是江蘇第一女子師範校長。二姐呂美蓀做過北洋女子公學監督、安徽女師校長等，才名不下於呂碧城，但姐妹兩人不和。掌故名家“補白大王”鄭逸梅講過她們姐妹的事，姐妹倆因小事失和，呂碧城國外回來時幾個親戚朋友曾勸她不要同胞骨肉鬧別扭，呂碧城不理，有人多勸她幾句，她撂下狠話：不到黃泉不相見。然後顧自向觀音像合十誦經，不再理會旁人。春秋時的鄭莊公對他老媽也說過這句話，不過後來有點後悔，搞了一出掘地見母。呂碧城大概沒什麽悔意，沒聽說她搞掘地見姐。呂碧城曾結識天台宗高僧諦閑和淨土宗印光法師，皈依佛法，吃素念經，但她的脾氣一點也沒受佛法點化，比不信佛的人還強。

又扯太遠了，回到馮國璋和周老師的親事。馮國璋元配早就去世，續弦夫人名義上雖然不是元配，實際上就是正房。袁大頭估計這門親事準能說成，就撮合馮周二人，馮國璋自然沒話說，周道如也答應了，袁大頭終於做成了紅娘，這一年馮國璋56歲，周道如36歲。袁世凱像嫁女兒一樣，吹吹打打妝奩陪嫁把周老師嫁到馮府，據說那嫁妝海了去了，馮國璋是人財兩得，大賺一筆。可惜周道如命薄福淺，和馮國璋婚後才四年就病故。

馮國璋從小苦日子過來的，所以對錢財比較看重，不象袁克文那樣公子脾氣不把錢當錢。馮國璋對一絲一毫都鄭重看待，說得好聽點叫持家理財，說得難聽點是貪得無厭。他喜歡吃某個館子做的醬肉，叫下人去買，特意囑咐把肉切成大方塊，因為這樣便於看出下人有沒有在路上偷吃。買回來的肉重新切成很薄的一片片，可以吃得省一點，刀上留下的肉末馮國璋必定要舔幹淨，有時還舔破舌頭。馮國璋任大總統時，中南海裏有皇家放生的魚，以前是皇宮禁地，外人進不來，這些魚過得無憂無慮。但馮國璋很有財商，馬上想到這些魚是個大財源，他不是把魚直接賣給飯店，而是拍賣中南海的捕魚權，那可是皇帝家的魚，身價不一樣，自然有人願出高價買，馮國璋於此大賺了一筆，而中南海的皇家魚差不多被抓沒了。有人發明了一道新菜：總統魚，並配對聯：南海魚何在，北洋狗已無。不過愛財人也有破財的時候，馮國璋在南京的將軍府不慎失火，損失幾百萬大洋，馮國璋悲痛至極，差點要尋短見。馮國璋身後家產大約價值2300萬銀元，那時候多數人每月掙到的大洋隻有一位數，袁世凱墓花了大約70多萬銀元，中山陵花了240萬元。馮國璋算得上北洋第一富翁。

馮國璋的三女名叫馮家速，嫁給杭州人孫雷生，這個人沒有名氣，不過他的老爹是北洋政府國務總理孫寶琦，還記得這個名字不，結親家功夫天下第一，哪兒都有他。

馮國璋還有一個親家是前清廣西巡撫王之春（據馮國璋致王之春信件稱呼“爵棠仁兄親家世大人閣下”，爵棠是王之春的字，信末落款是“姻世愚小弟國璋頓首”），這個王之春是湖南清泉縣人，是明末清初大儒王夫之的八世孫。這人兼通中西之學，主張變法革新，但敵視革命黨，鎮壓毫不手軟，後來被革命黨人萬福華行刺，不過逃得一命。著述頗多，有《王船山年譜》《椒生隨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