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天。獨自一個人在沙漠裏行走了十七天後她聽到了駝鈴聲。不知為何她歎了一口氣。
駝隊救起了這個瘦弱的人,亂糟糟的短發,幹裂的皮膚,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眼睛總是低垂著,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躲閃著好奇的目光,讓人看不清,看不透那雙眼眸。它們是美麗還是邪惡?
但她從不跟人對視,她低柔的聲音透著虛弱,像個孩童。也許隻是個孩子。孩子怎會獨自在沙漠裏?她搖頭說忘了一切。顫抖的肩膀讓人止住了問題。她吃得不多,喝得也不多,但怎樣都能堅持著,有時候並不在駱駝身上坐。跑去很遠刨沙子,抓了血色蠍子來吃。
綠洲。
駝隊停在了一處綠洲。她給了他們幾片金蝶翅,很薄很細巧,駝隊經商,卻沒見過此等稀罕物。她抬頭看向他們,透明的眼珠散著玫瑰色:“忘了我。忘了這一切。藏起金翅,切記!”她走了。
駝隊的人偷偷拿出金翅比對,卻都記不起什麽時候交易得來。
夜。
辛苦勞作的人躺下都會睡得很沉很黑甜。似乎可以一直這麽睡下去,而不被任何聲響吵醒。駝隊的人都沒有醒過來,他們就那樣一直地睡了過去。隻是他們的皮膚都白寥寥地透著可怕,沒有半點血色。
綠洲外不遠的沙漠。
玫瑰色的眼珠有些冷淡,沒有波動地看著他:“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他邪笑道:“你為何問的第一句話總不是我?無憂,你想我嗎?”
冷。也許再冷她也可以做到,隻是凍不住那人的笑:“小黑,你想我得很?不是嗎?所以我不必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