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開會。
“額蘇要回來了”,她隻是簡短地說。
我說:哦。
我們的戲早已演完。他們的戲卻原來不過是劇情狗血的連續劇。插播廣告過後,新的一集又將開始。
我突然覺得很疲憊。說不出的厭倦。
熱鬧是別人的,我終究什麽也沒有。
13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在開會時、洗澡時、深夜裏、大街上,各種地點和時間,接無憂的電話。聽她說話,哭泣,吸鼻子,或者開心大笑。
我也記得那五個月的綻放。無憂的手像冰涼的蛇,遊走在我的胸膛上。她的嘴唇卻像滾燙的火。
然而綻放之後終歸要凋零。也許生活本來就是無休無止的凋零,稀稀落落地穿插了一些轉瞬即逝的綻放而已。
在辦公室門口,薇薇安擋住了我。
“你臉色好難看,”她關切地說。“是不是太累了?”
“對了,”她又說,“你先生剛才打電話來,讓你下班時別忘了去看孩子的棒球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