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塵報不按慣例,不加英文了。加了怕被人誤解。周末我基本上不寫嚴肅的東西。所以周一才上這篇。看上去有點晚了,因為大家把能說的話都說了。同意我的人,不同意我的人,都說了很多話。同意我的人,他們隻能說薄是個好幹部,說的好!不同意我的人,他們說,薄熙來這下完了,中國的左派這下慘了,凸子這回判斷失誤栽了,說的非常好!
我今天首先就是要向那些反對我的、右派的人們致以我最純情的祝賀。不管你們承認與否,我暫時以右派稱呼你們。在這一場關乎國家左與右的競爭當中,右派很好的把握了最佳政治時機,以手中的體製利器,在最恰當的管理環節,給了左派最致命的一擊。好樣的,幹得漂亮!我真心祝賀你們。你們的勝利,是體製的勝利。你們的勝利,還是股市的勝利,是房價的勝利,是物價的勝利,是藥價的勝利,是學費的勝利,是匯率的勝利,是對外貿易賬戶上的勝利和GDP的勝利。我願意與你們一起努力,把這個勝利轉化成股民的勝利、購房者的勝利、消費者的勝利、患者的勝利、學人的勝利、人民幣的勝利,以及國家在資本賬戶上的勝利和在國民經濟結構上的勝利。
作為失敗者當中的一員,向勝利者祝賀是理所應當的。這是民主體製對於一個國家公民,一個社會成員所做的基本要求。這個失敗,也許意味著十年,那時會是又一代的領導集體;也許意味著五年,那時會是又一屆全國代表大會。那都沒有多大的區別。體製所設,不是人為所左右的。但對於局中的某個核心的人物,這可能意味著他一生中所有剩下的時間裏,他將無所事事,鬱鬱寡言,甚至行屍走肉。所以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我隻深怕有些話說晚了,就沒有機會再說,那就對不起了我的良知。
左派最大的缺點,即其激亢得略帶極端的政治熱情。和諧的環境中,喜好狂熱的左派容易讓人們惶恐,讓人們不安,讓人們想起那個已經成為曆史的急風暴雨的十年--文革。但是這並非左派所意,而隻是某些輿論所誤宣。但不管怎樣,我不能說某些輿論是別有用心。民主就是要讓人說話,不管他說的是什麽,怎麽說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還來爭執那些輿論的錯誤之處,因為一切都是過去。我們的義務是向前看。
向前看,有些話就不得不說。1987年,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一個人下來了,我沒說什麽。1989年旗幟鮮明的反對動亂,一個人下來了,我也沒說什麽。1995年一個人,接著2006年又一個人下來了,我根本沒法說什麽。一個人上去,就至少有一個人下來,政治上最常見不過。上去的人應該很寬容的欣賞一下對方的工作和努力曾經給這個社會和國家做出的貢獻,就像下來的人能夠很誠懇的祝賀一下對方的領導和智慧 將要為這個社會和國家帶來的進步一樣。
但是總理啊,您和您的繼往開來的人們為什麽非要把對方搞成那樣,把政治弄得那麽見不得人?1987年下來的那個人,倒是好點,隻不過兩年後心疾突發走了。但他因為自己好名聲成了引發了動亂導火索,直到去世後16年才被公開紀念。1989年下來的那個人就慘了,他的16年餘生與世隔絕,孤獨終老,直到現在都不能公開悼念。1996年和2005年下來的那兩個人就更慘了,他們以貪汙瀆職分別被判刑16年和18年,他們死後就肯定不可能被再人們紀念了。我不知道如今下來的人和以後將要下來的人又會是什麽樣。
總理啊,把一個人批倒批臭,讓他不能發聲,政治上銷聲匿跡,甚至身體上行屍走肉,這是文革的做法吧?這是幾千年以來中國封建王朝世襲製度下的政治慣例吧?改革開放30多年了,我們的最高政權難道還不能有點根大的肚量。我知道這個時候談什麽華盛頓啊,羅斯福啊是不被人待見的,因為那有點拿美國壓中國的意思,更不是左派的作風。那就談點中國傳統文化的老祖宗孔子吧。
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當局者,靠政令引導和刑罰禁止來運行權力,當然是人的都會繞著你走,頂多是誰也不願意冒險去犯法,但是人們會變得更無恥。隻有你以德服眾、以禮待人了,別人才能在看待你的時候,做到明恥而自律。中央提出八榮八恥,講求和諧社會,那不是站上麵的人說幾句話,喊幾句口號,下麵的人就能信服和照做的。中國社會現在的狀況,就如此慣例的延續下去,你覺得能人人知恥,大局和諧的了嗎?“道之以德”啥意思?不管你懂不懂,反正全國人民都懂了!
孔子說,“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君子之間沒有什麽爭鬥。要是有,也就是射箭。但那也是先作揖打躬,以示尊重,然後才上場比試。比試完下場後,還得大家做一塊一起祝酒歡飲。這種競爭才叫君子之爭。有的人的爭法不一樣。爭之前他什麽也不說,更別說作揖打躬了。但是突然一下放箭,就把人拿下了,還不給人家時間爭辯理論。這時候全天下就隻聽見他一個聲音在說,說被他拿下的人多齷齪多猥瑣。這種競爭法什麽人會幹呢?不管你懂不懂,反正全國人民都懂了!
孔子說,“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比賽射箭的,以射中目標為主,不是以射穿靶子為主的。射不射穿靶子,那是用的力氣不同。要是比誰力氣大的話,簡單的掰手腕,複雜點玩舉重就得了,何必比賽射箭呢?政見的競爭,本來也是如射箭,中的即勝。或者像正規的擊劍比賽,點到為止。何必用那麽大力氣,那麽些手段,以毀滅對手為最終目的呢?如果非把以毀滅對手為目的的政治叫做政治的話,那個隻能是封建地主階級的政治,連資本主義的民主政治都談不上,就更別說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了。
孔子還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上麵的人對下麵的人以禮相待,下麵的人才能對上麵的人以忠相報。你要說這是封建的忠君思想,我也沒有意見。但這是中央也推崇的中華傳統文化吧。上麵對下麵如何才叫作禮呢?就說這麽多吧。望中央在薄熙來的問題上好自為之,給政治體製的進步開一個好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