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看《吸血鬼日記》,講的是一群美國高中少男少女的故事。很喜歡裏麵的女主角,神似當年《流星花園》的大S,忒純情忒青春。好羨慕劇中的少男少女們,風華正茂,青春洋溢,思緒一下子飛過二十年,想起當初十六歲的自己。。。
。。。
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所有的夢才剛剛開始的年紀。一切都是陌生而遙遠的,一切都是未知而朦朧的,一切卻又都是新奇而美妙的。
她就坐在身前,觸手可及,一次次鼓足勇氣想去向她表白,卻又都在最後一瞬間失去信心。
第一次不經意地觸碰她的手,滑滑的,涼涼的,同時又伴隨著麻麻的感覺,從指尖傳入心脈。生怕她會注意到自己泛紅的麵頰,卻又期盼著她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和她並肩坐在家門前的小花園裏,伊人桃花相映,隻盼能永遠留在這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伊甸園,任青春流逝。學校後麵的小山上,我為她歌唱,她為我哭泣,問著那個已經問了幾千年的古老問題:你是真的愛我嗎?
十六歲就這樣在懵懵懂懂中悄悄地變成日記中的一葉書簽。
彈指一揮間,二十歲,她已經不再是她;二十一歲,晚自習前總要再刷一次牙,期盼著她的初吻;二十二歲,再有三天就是二十二歲生日,清晨醒來,她偎在我懷裏:希望你喜歡今年的生日禮物;二十四歲,獨自背著行囊,腰上還係著她送的紅腰帶,躊躇滿誌地來到美國闖蕩,電話那一邊:我們分手吧。。。。。。
記得小時候看到過一個故事,一個小孩在森林裏摘到一朵七色花,每一個花瓣都能夠滿足他的一個願望。當時就幻想,如果有人能滿足我的任何願望,我會要什麽呢?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第一個願望就是:永遠二十五歲!二十五歲,在當時的印象裏,意味著青春,成熟,和潛力,就好象米開朗基羅的“大衛”,是完美的象征。
飛機在夜幕中就要降落在我來美國念書的城市了,越過一片漆黑黑的海,刹那間,一片燈火輝煌。我坐在舷窗前,一種淒涼的感覺:這兒就是我將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嗎?熱鬧似乎都是屬於別人的。
淩晨三點,時差還沒有倒過來的我,坐在宿舍窗前:明年就是二十五歲,夢想中的二十五歲,富於青春,成熟,和潛力的二十五歲,到那時候,一切都將是完美的。。。。。。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本命年,當初書生意氣指點江山的風華少年,已然淪落為萎瑣“大叔”。
早已不再是當初天真的十六歲,幻想著賈寶玉娶了林黛玉,終日廝混怡紅香帳,夢醒時分,依稀記得夢魘時呼喚的卻是:可卿救我;
也已不再是那個愣頭的二十四歲,指望著在美國賺上百萬美金,揮金如土地買下情敵的公司,重新抱得美人歸;
三十六歲,幻想不再,怡然地倚在屬於自己的天地裏,生命中的女孩子們就象茶杯裏漂浮遊弋的碧螺春,每一顆展開都是一幅精美的山水寫意,幽幽地散發出旖旎的清香,在生命的茶水中傾注出酸甜苦辣。
早已不再是當初天真的十六歲,迷惘著看不清未來的方向在哪裏,幻想著有一天被星探發現,成為一代天王巨星;
也已不再是那個愣頭的二十四歲,指望著在美國功成名就,花園洋房,香車美女,保姆管家,早日在資本主義的土地上成就共產主義的偉大事業;
三十六歲,幻想不再,盡情地享受著每一天的每一分鍾。雖然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有什麽比享受生命的每一分鍾更愜意的事情呢?我愛過,我哭過,我迷惘過,我跌倒過,而恰恰是因為經曆過這些生命中的樂章,我才會自信,才會充滿陽光。將來我還會愛,還會哭,還會迷惘,還會跌倒,三十六歲的大叔,會更加陽光,更加自信。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去,變成一隻遊蕩在紅塵中永遠不老的吸血鬼,如果我能選擇,我希望是三十六歲,因為“大叔”俺,正綻放得絢麗多彩,繁華濃烈。
不再懷念青春洋溢的十六歲,不再羨慕躊躇滿誌的二十四歲,我希望每天都是三十六歲的花季。
如果有一天,七色花隻剩下最後一片花瓣,我會許願:能夠和她永遠,執子之手,一起慢慢地變老,一起品味四十六歲,五十六歲 ----- 直到在天國的車站再次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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