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安放的青春（25）

來源: 2010的冬天於 2011-07-07 05:16:47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12114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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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錢那一年剛好40歲，畢竟是當過處長的人，口才超好，死的都能被他說活。他的標準行頭是一件大花的真絲襯衣，寬鬆的休閑褲和休閑鞋，外加一個比一塊磚頭略小一點的大哥大。

那個年頭，如果想做生意，有一部大哥大很重要，其重要性不亞於今天擁有一部奔5+，我記得我的第一部磚頭還是托銀行的熟人買的，給了2000塊的好處費之後花了3萬7。而當時的普通人的工資也就是幾百塊錢一個月。
當然如果你又有大哥大又有奔5+，你基本已經屬於資源的擁有者，不光女人蜂擁而至，人才、資金也會蜂擁而至。就像我們的老板，一個不務正業的國家強力部門的處級幹部。但是這事兒不能細說。先打住。

說說小付，小付其實是小地方出來的，老婆是農村人，兩個孩子的父親。小付原本是紗廠的一般工人，因為和這家公司的老板有同村關係，因此在紗廠開拓沿海市場的時候被借調到了銷售部門。從此就再也沒有回去。

小付人比較本分老實，當然這是相對於老錢而言的。老錢不光口才好，身體也好，上至30幾，下至17、8，大小通吃，而且很少重複。每次一起在外麵吃飯看到老錢帶來一個小姑娘，吃完飯後就帶住處，事後還不給錢。小付總是很語重心長的勸老錢：“你應該厚道一點，人家是靠這個生活的。”
老錢這時候一般會搖搖腦袋搬出他的理論，說他這叫風流但不下流。
奶奶個熊，這還不叫下流，什麽叫下流？而我總是隻能很無奈的在心裏罵一句。

小付不，小付隻有一個比較固定的女友，給我們介紹的時候說是某酒家的谘客。小付私下裏賭過咒，說肯定不是小姐。因為她從來沒有問小付要過錢。老錢當時撇撇嘴說：“錢是沒要，但是呼機、衣服都是你給買的，還不如給錢了，你1個月才用幾次啊？”小付因此沒少跟老錢杠過。直到有一次幾個朋友一起去唱卡拉OK，小付的女友去了廁所，老錢得意洋洋的拿起小付女友的包。當著所有朋友的麵說：“小付，讓你看看什麽是老江湖，當當當當當……”說完從包裏掏出半打避孕套。
老錢果然是老江湖，小付從此再沒有了女友。

生意之道自古就是做人之道，對於自己沒有工廠的貿易公司而言更是如此，說白了，你就是一個低買高賣的二道販子，別人憑什麽底價賣給你、又憑什麽高價買你的貨？完全看你如何做人。
那時候，一噸普梳30支棉紗的價格1萬多，正常利潤也就600-1000塊/噸。如果賺取正常利潤，每單生意的利潤率也就4%-8%之間。屬於非暴力行業。
不過全國的紗廠在93年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是國營企業，機構臃腫龐大。很多廠多年來一直依靠財政補貼才能生存。奄奄一息的工人，肥頭大耳的廠領導和銷售人員是當時棉紡行業的普遍寫照。

雖說是個非暴力行業，但是如果能不要錢拿到貨，賣掉之後貨款沒考慮過歸還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我已經記不得在深圳的那段時間認識了多少這樣晃貨的掂客。他們就這樣一手摟著小姐，靠著一些低劣的伎倆，先富了起來。

我們和遠東的關係其實就是個掛靠的關係，租了他們的一間辦公室，借了他們的牌子，不拿一分錢工資和費用開始了我們的淘金之旅。
公司老板很好心的借給了我們一間三室一廳的宿舍。但是遠在蛇口。據小付說以前是用於做監聽敵台的用途，因為國際形勢趨於和平了，這個點就撤了，房子空了下來。雖然遠了一點，雖然每天上班需要花80塊的的士費，但畢竟是有了一個窩，我們買了一些簡單的家具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