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該那天和小得去喝那場酒，小得真不該讓給我幫她帶份禮物給羅曼，結果就是大家都知道了。我去羅曼家的時候，羅曼正在練皇帝內經，聽說練到第5層了。腳底頭上直冒煙。
上下一起冒煙的羅曼提到了他的那個酒店，他說話的態度是傲慢的，他說，“聽說她們叫你是賣酒的老板娘。大概你會賣酒吧？”
我謙虛地回答說，“除了賣酒我還真不會別的。可惜現在沒賣酒了。”
羅曼的頭頂繼續冒煙，神情依舊傲慢，問，“為何放棄這個唯一的謀生手段呢？”
我歎歎氣說，“時間是有的，可惜沒錢啊。”
羅曼的腳底還在冒煙，神情極端傲慢，說，“錢我是有的，可惜沒時間。我在70村開的那家店，你去店吧，賺不賺錢沒關係，反正我也不缺錢。”
就這樣，缺錢但有時間的我幫有錢但沒時間的羅曼來到了這家店。
既然羅曼都說了不缺錢，我也就沒怎麽往賺錢的路上去想法子。我便想著怎麽打發時間就怎麽玩。
店裏有幾個本村人，都一副地頭蛇的嘴臉，那個叫玉珠的婦人居然在店裏奶孩子，奶瓶啊尿布啊擺了一桌子，那桌子是上好的紅木做的，邊上還雕著花魚鳥獸。廚子是新來的，但脾氣古怪，他高興了就給客人做一桌菜，也不管客人吃不吃，他要不高興，客人點什麽他都不做。
我倒是很快就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做菜什麽時候不做菜。
隻要一個叫小青的姑娘在靠南的窗邊坐下來，廚子馬上就屁顛屁顛地從廚房裏跳上跳下。自從知道這個秘密之後，我就常請小青到店裏來坐著，我找了形形色色的借口，比如要給舞女的縫製新裙子什麽的，小青總是一請就來，來就笑盈盈的樣子。
客人脾氣怪，廚子脾氣怪，連店老二若鴻脾氣都怪。
難怪店裏賺不到錢，不過也不能全怪別人，因為很多時間我都把後山上流下來的泉水裝壇子裏當酒賣。
那時候的人們心裏還沒有純淨水的概念，水就是水，酒就是酒。酒分好酒和壞酒，水可不分好水和壞水。
店裏一直都平安無事，羅曼浪費著他的錢我消耗著我的時間。
直到那天，店裏和往常一樣，喝水的人多，喝酒的人少，賴賬的人多，給錢的人少。
玉珠還在那裏奶孩子，她一邊奶一邊不耐煩地給孩子說，“你趕緊吃哈，不吃我就給店裏的叔叔吃了。”
她一向很耐心，突然這樣說話讓我覺得很異樣，她一定是心裏有什麽事。我還沒看出來什麽事，旁邊那個喝水的叔叔喜笑顏開地說，“你要真不想吃了就讓叔叔吃吧。”我嚇了一跳，差點錯把酒壇裏的真酒拿出來給客人喝了。我正想仔細看看這叔叔是誰，突然外麵一陣熱鬧。玉珠把孩子遞給想吃奶的那個叔叔，轉身跑到外麵去了。
外麵站了很多人，都是看熱鬧的，一個戴著頭巾的男子走進店來，大喊一聲，“來兩斤酒，一斤牛肉！”
若鴻扭扭捏捏地走過去，問，“客官要哪種酒？我們這裏的酒分好幾種。”通常如果客人能說出幾種等級的酒來我們就給他上酒，如果說不出來我們就上純淨水。當然是按酒的價錢收。
那客人粗魯地把頭上頭巾一把扯下來，露出個錚亮錚亮的光頭。並大聲喊到，“盡管把最好的酒都拿上來。囉嗦什麽！”。他話剛說完就衝著南窗下的小青喊了一聲，“妞一個人喝啊？過來一起喝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這話給廚房那個廚子聽見了，他不單是要往酒裏吐口水，隻怕要往肉裏加蒙汗藥了。我仿佛已經看見廚子眼裏的紅光把火爐照得又亮又紅。
奇怪的是玉珠還站在門外，看來她等的不是這個光頭。
賬房笑先生陰陽怪氣的給我說，“根據皇帝外經統計，男人禿頭是因為避孕藥吃多了，因為女人們越來越不願意吃避孕藥，隻好由男人們來吃，而男人吃避孕藥的後果就是禿頭，這個發型已經是一種不可阻擋的潮流。”
我敬佩地看著笑先生，他是店裏的包打聽，隻有沒有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我正想詳細問問這光頭的底細，笑先生接著說，“玉珠在門外等的那個人馬上就到。那人和屋裏這光頭，當年號稱70村四大惡少。”
我好奇心頓起，“另外兩個是誰？”
笑先生神秘地笑了，說，“看來最近70村不大太平，四大惡少都聞風而動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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