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路上：梅開一季香
不知為什麽，這兩天總是會想起清兒。想著她，便不由得傷感。那樣的結局，於我，始終都是一種難言的痛。所以，很多時候，不想去回憶，尤其是那一段跟清兒共度的年少時光。
不過，我始終是欠著清兒的。
今年夏天回國翻看從前的信件，高中三年清兒給過我的三張聖誕卡片還都好好地收著。那麽娟秀的筆記，我再也沒有見過。
記得高三的那一張上麵寫著：當失去的再度擁有，會格外珍重，不是嗎？旁邊又寫著一行醒目的字：我渴求，但永不乞求。-----想來那時，清兒已經感覺到我的疏遠，即便，她已經用盡力氣跟我道歉。
很想為她做點什麽，所以，就把她收進這個係列裏，願她在重生的路上看得見曾經的自己。
跟清兒相識的時候，那時，我十五歲，清兒十七歲。所以，理所當然地，我亦步亦趨地跟在清兒的身後成長。
清兒個子高高，發育得很好的身材。隻是那個時候，多半是遮掩著的，即便清兒在很多人眼裏看起來是很隨便的女孩，不過，她的矜持，我知道，在骨子裏。也是那個時候，不再以外在的表象去評判一個人的內心。那種誤差，很大。
清兒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她總是喜歡斜斜地梳一根長馬尾，或者編一根粗粗的麻花辮。清兒笑起來的時候，很放肆的感覺，花枝亂顫，就是那樣，肆意的誘惑。
十七歲的清兒已經談過戀愛了。對方是清兒初中的同學。那個高個子的男孩，如今看來，除了長相清秀些，嘴巴甜點外，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那時的初戀不都是這樣嗎？一時的好感，朦朧的情愫，壓抑著，便竄跳著，不小心就成就一段孽緣。
清兒對那個男孩子是真心的，甚至後來兩個人不同校，分了手，清兒還是會念念不忘他。偶爾那個男孩過來，清兒便立即像一個快樂的小鳥飛過去。那時的清兒，眼角眉梢都是嫵媚。
清兒寫過很多詩。我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學著在日記本上寫長長短短的句子。清兒的詩，有青澀的味道，卻是很真實的情感流露，很容易讓我共鳴。那時看，清兒是美的，她的詩也是美的，連同她的個性，豪放不羈，也都是美的。
有一段時間，清兒做臨時的語文課代表。還記得那個語文老師，因為清兒的緣故，始終都不能忘記他。也許是受了瓊瑤的《窗外》的影響，那種早慧多情的女學生跟博學的男語文老師的愛情故事，對那時的我們來講，像是一種鴉片放在眼前，由不得想去嚐一嚐。
清兒有多喜歡那個老師我並不能百分百確定，不過，清兒看過去的眼神，那種夾雜著崇拜，希冀，渴望的眼神，還有那時不時會羞紅了的臉，卻是明明白白的一種情感的傳遞。
有時倒希望清兒真的跟語文老師愛過，哪怕很短暫，我想，清兒離去時也會知足。
始終都不知道清兒為了什麽會突然那樣對我，不算高明的手段，卻掩飾不了女生的特有的妒忌。其實那時，我也隻是一個跟在她身後的影子，或者，也不能這樣說，也許那時，我已經長大了，長成跟清兒不完全一樣的自己。
那些年，始終都不能真正原諒清兒對我的傷害。想來，我真是一個太執拗的小孩。就在那樣自我的保護裏，永遠地失去了寬恕自己的機會。是的，清兒走了，那時，她隻有22歲，多美的年紀。對清兒，所有的都已解脫，隻是我，卻卸不掉自己心上的那個枷鎖。
這麽多年，清兒絕少入夢。隻依稀記得一次，很清楚地看見她的模樣，年少時的模樣，遠遠地站著，微笑著看我……醒來再難入睡。
真的希望自己不曾知道她的死訊，那麽，即便永生不再相見，夢裏重逢，我會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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