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紀念碑走了一圈.我們決定爬到上麵去歇息. 台子很高, 他蹲下, 我踩著他的肩膀, 然後他站起來把我送了上去. 他自己助跑了幾步,一躍而上. 阿祥個子很高,強壯, 但是一點都不妨礙他的靈活. 我對有運動天賦的男人總是有莫名的好感.
他躍上來的時候,我抓住他的胳膊. 他順勢拉著我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我們小心翼翼地繞到太陽的陰影下坐下來. 整座山隻有他與我2個人,而且在山頂的最高點. 心髒在劇烈跳動, 也是因為一路辛苦攀爬. 我閉上眼睛, 輕輕依偎在他的身上, 感受著山風習習. 鬆濤陣陣. 還有…他的心跳聲.
除了家裏人, 我不抗拒社交距離的,隻有阿祥和小新. 每次看到成群結隊的女生勾肩搭背地走, 我就悄然避開. 我不喜歡別人在陸地上長時間緊貼著我的身體. 無論男女, 都會讓我憤怒.
在海裏, 我會感到自由和不介意.
有一次我溺水了.
我們遊的太遠了, 誤入養殖區. 我一腳蹬上寬肥的海帶,暗流翻滾, 海帶纏到我的小腿,隨波蠕動. 我以為是海蛇.瞬間感到天地變色,轉身回遊, 同時預警他們. 就是這麽寸,越用力越吃力. 突然一陣刺骨劇痛, 我的右腿不能伸展動了, 旋即洶湧海水沒頂.
我爸爸多次教誨我如果發生海難救援,第一步先要擊昏溺水者,然後揪住他/她的頭發往上遊. 他的解釋是其垂死掙紮力度很大,極有可能無法掙脫. 我還沒有真正試過. 現在我祈禱阿祥和小新不知道這些…..
海水灌入一大口, 鹹到辣..我盡可能向後仰頭,平展我剩餘的身體,緩緩地吐氣…這樣我才有可能浮出水麵, 等待救援. 阿祥立刻遊過來,他托住我的腰, 及時使我的頭露出海麵. 剛剛吐出最後一點氣. “是抽筋了?” 我用力眨眼回答他. 我慢慢將廢掉的右腿蜷縮拉到胸前, 試圖減輕那徹骨的疼痛.
我隻有一隻手自由, 摟著阿祥的脖子,心裏告誡自己別緊張放鬆…他累了就換小新. 中途他們換手2次, 終於抵岸. 老家的海岸沒有沙灘, 都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爬上岸以後, 阿祥拿起一塊滾燙的鵝卵石, 放在我小腿上. 肌肉已經硬結. 他幫我反複按摩.
我對他的身體很熟悉. 在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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