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木匠,嚴格意義上來說木匠屬於藝術家行列,但現在的人都不追求匠氣,而追求人氣,所以也都不稱為木匠了,都叫木工,工人的工。
他在舊金山一家建築公司做木工活,如果他戴上安全帽掛上工具箱,我是認不出他來的。我很少打建築工地去檢閱男人,那時候我才20多歲,還在念書。
我的書一直都念得不好,導致我看到讀書人就很自卑。轉而往不愛讀書的人群中晃蕩。
在一家酒吧,我認識了他。
那天,是小妖拉著我去的酒吧,小妖是我的同學,她媽媽是日本人,她爸爸是中國人,她繼母是墨西哥人,她繼父是美國人。所以小妖是個很糾結的人,她覺得我能理解她的糾結,就在一大群同學中選中了我作為她的酒肉朋友。
她吃肉的時候很少喊我,但喝酒的時候一定拉上我,因為她知道我不喝酒,每次她喝醉了都能得到我的悉心照顧。
在小妖一次次買醉的過程中,我就那樣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清醒的眼神看著小妖和酒吧裏的男男女女。
有一天,我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