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臥底叫李玉華，是我初中同學，她老也考不上學，經我介紹在我爸爸的酒樓工作，現在掌管著三樓娛樂層的所有業務……有關小麥跟我爸的種種，有的是我碰巧看見的，多數都是她偷偷告訴我的。當下我走進衛生間關上門接電話。我的臥底告訴我說：“劉星，你爸爸和小麥鬧翻了。你爸這幾天躲著她不來了。”
快說，是咋回事？
她說：“據小麥哭著對別人說，她要你爸替她負責終生，離掉你媽，正式娶她。你爸讓她收起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說我這酒樓最初是我老婆投資的，離掉她，我隻能淨身出戶，你養活我嗎？我老婆畢竟是老婆，你畢竟是你，別拿自己真當回事啊……那小麥哭哭啼啼說自己上當受騙了，白耽誤幾年青春，沒有什麽結果等等。你爸爸說她，過去咱倆是周瑜打黃蓋，願打的打，願挨的挨……現在咱一刀兩斷，你好好工作，繼續掙你的工資，再找個人嫁了，這就是你的結果……不想要這個結果，立刻辭職走人……”
噢，那她準備怎麽辦？
她呀，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別的職業，現在大學生剛畢業也沒她掙得多，她哪敢辭職呀，隻好收收心忍著唄……”
好，這是好消息，謝謝你，隨時保持聯係啊。
我的臥底說話多，我這邊說話少，又隔著衛生間門，我媽也沒聽明白，她問我接誰的電話，怎麽鬼鬼祟祟？我想起田園，就笑嘻嘻地岔開說：“媽，如果有優秀的男人追我，我該怎樣考察他?”
我進入二十九歲後，婚姻問題就成了我媽我爸最大的心病了。換句話說，我媽我爸想女婿都快想瘋了，一聽我這話，我媽的眼睛立刻發光了，她驚喜得顫抖著聲音問：“星星啊，有優秀的男人追你啦？”
當然啦，我從來不缺追求者啊，當初還不是聽了你的話，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男女事所以才耽擱到現在……
我媽灰頭土臉地說：“哎，都怪我糊塗哇，耽誤我寶貝女兒的婚姻大事了，我哪知道錯過念書階段，就再也遇不到合適人選了呢？早知這樣，讀碩士時就應該讓你留心選擇男朋友啊……真是有錢難買後悔藥啊……”
見我媽如此痛心疾首地自責，我感動得稀裏嘩啦。心想如果不勸解的話，我媽可能又要跺足捶胸了，她老人家的腳可跺，但胸是萬萬不能捶的，因為她胸部有個刀口還沒拆線啊。所以我趕忙勸她說：“媽呀，我隻不過隨便說一句，你千萬別真的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啊。其實主要是我一直沒遇到合心意的，有些追求者，我一看就沒譜，所以早早就拒之千裏之外了。若是真遇到合心意的，你再反對也抵擋不住他對我的吸引啊。”
我媽說：“那倒也是，那倒也是。你以前遇到的可能都是一棒槌打到河裏，沒一個能漂上來的。若有能漂上來的，你還能被我限製住啊……”
我撲哧一笑。我媽的語言就是生動，這比喻簡直太貼切了。我晃著她的胳膊說：“媽：現在有一個漂上來了，我該怎麽辦呢？”
誰？什麽樣的人？
我說：“反正很優秀，我先不告訴你。”
鬼丫頭，別對老媽保密，老媽可是你的狗頭軍師……
我笑得嘩嘩的，笑我媽的慌不擇言，居然把自己稱為“狗頭軍師”。
我媽也笑了，急忙改口說：“瞧我這高興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我是說媽是你最可靠的參謀。
你別說，老媽說不定真是個好參謀呢，你看她當年戰勝了蘭花，搶回了自己的愛人。如今一把年歲了，竟然還能戰勝那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小麥，把自己的婚姻保衛戰打得有張有弛有理有節，終於迫使我爸跟小麥翻臉了……
於是我問：“媽，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媽說：“信啊，我見你爸爸第一麵，就感覺不一樣，後來我才知道那就叫一見鍾情啊。”
噢，怎麽個不一樣啊?
從此心裏老是有他唄，別的男人再也進不來了。
哦……
我媽知道我這陣兒最薄弱的環節在哪裏，也知道最需要從哪方麵做指導，她語重心長地說：“星星，這男人啊，不論你對他多鍾情，不論他嘴上抹蜜說得多好聽，不到結婚時，不能把自己交給她，這是底線，一旦把你自己交出去了，他就輕看你了，結婚不結婚，做什麽不做什麽，給什麽不給什麽，那主動權就不在你手裏了，記住了啊。”
我心裏突地一跳。媽哎，多懸乎啊！第一次單獨接觸我就被他擁抱了，這距離把自己交給他也不遠了，幸虧老媽的提醒，不然我真的就掉入陷阱了……
這一夜，我睡得不踏實，總在回味，總在回味，像田園一樣，也在吃著糖葫蘆，不過我的糖果果似乎沒有他的多……而且我也在想我媽的告誡。這田園會不會過早的進攻呢，如果他過早進攻，我該怎麽抵擋對付，才既不傷害他的感情又不至於把自己交出去呢？可惜啊，怎麽沒人寫一本《女孩避免“交出去”策略大全》呢？
第二天清早，我一睜眼就聽見手機響了一聲，預感是田園的短信，果然是。他問：“星星，你能抽出空嗎？如果能，我想接你一起去吃早餐”
我回複：“現在還不行，等會兒再跟你聯係吧。”
我媽問：“誰呀，大清早就發短信，是那個追求你的男人嗎？”
我說是的，他問我有空嗎，如有空，他約我去吃早餐。
我媽說：“去吧，去吧，多接觸，多了解，表態少一點，表態晚一點，吊著點他的胃口。”
啊呀媽呀，我怎麽就一點城府一點心計都沒有呢？雖沒有表態說我愛他，可是我接受他的擁抱了，我也擁抱他了，這不等於表態了麽，我總不能聲明說把我的擁抱收回來吧，那也是收不回來的啊。
正懊悔自己沉不住氣呢，我媽又問：“你不告訴我是誰，總應該說他的大體情況呀，讓我這懸著的心裏有點數啊？星星啊，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說著，她老人家著急得在床上扭來扭去的。
看我媽急得像吞了五十個小白鼠——百抓撓心，我隻好告訴她：“就是那個田園嘛。”
我媽當時就睜大雙眼，張大嘴巴，並且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是他？隔壁住的，昨天出院的那個病人？哎呀，那可是個鑽石男啊！那人才，那頭腦，那性格，那家世條件……那事業成就……還是個博士，哪方麵都沒得挑呀。”
我心裏驕傲，嘴上故意淡淡地說：“你對他真這麽看好？”
“沒錯！老媽我的眼睛是有水的，看人一看一個準，當年一眼就看準了你爸爸……”說到這裏，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急刹車不說下去了。
我當然不能當麵說破我媽的“眼睛裏沒水”吧，得給她老人家留麵子吧？所以隻好裝作不在意地說：“我得回去換身衣服啊，就穿這牛仔褲和鬆垮垮的羊毛衫去正式約會？”
我媽急忙說：“那就打電話！讓你爸爸來接你回去，換好衣服讓你爸送你到約會的地方。”說著，她就撥通我爸的電話說：“你快來！有要緊事兒，是好事兒。”看我媽那興奮的樣子，我在一旁那個樂呀……。
等我爸爸急匆匆趕來時，我媽迎頭就告訴他：“咱星星有男朋友了，今天第一次正式約會。”
我爸的眼睛同樣大放光芒，驚喜地說：“真的？那好！好！好！”
不等我插話，我媽又趕緊說：“就是那個田園……”
我爸的反應跟我媽一模一樣，當時就睜大雙眼，張大嘴巴，並且深深吸了一口氣。甚至我爸說的話都跟我媽的一字不差：“是他？隔壁住的，昨天出院的那個病人？哎呀呀，那可是個鑽石男啊！那人才，那頭腦，那性格，那家世條件……那事業成就，還是個博士，哪方麵都沒得挑呀。”
我也一字不差地淡淡地問我爸：“你對他真這麽看好？”
我爸下麵的話也跟我媽的幾乎一字不差：“沒錯！老爸我的眼睛是有水的，看人一看一個準，當年一眼就看準了你媽媽……”說到這裏，他也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急刹車不說下去了。
我笑得彎著要跑進了設在涼台上的衛生間。為什麽要去衛生間呢？怕我忍不住自己的笑聲，招來同事們看熱鬧哇。
等我笑夠了，從衛生間出來說起換衣服的事，我爸同樣說：“好，爸爸送你回去換衣服，待會兒再送你到約會的地方。”
天哪，這隻是跟男朋友約會，如果我是赴國宴，是被國家領導人接見，或者參加市長競選，我爸我媽還不知該給我提供什麽服務呢？可愛的老爸呀，可愛的老媽呀！
回到家我急急忙忙翻著我的衣櫃，哎，衣到穿時方知少呀。末了，我還是湊合著穿上我的白色帶暗花的羊絨衫，紅色薄呢短裙，紅色長統靴，秀出我的苗條身材，秀出我的一雙美腿。又拿過爸爸的刮胡子刀片，把我的眉毛修整了一番，再把我那粗粗的馬尾辮用紅色綢帶紮得更精神一點，然後輕敷白粉，淡塗唇膏，嫋嫋婷婷下得樓來。
在樓下等候的爸爸一見我就驚呆了：“哎呀，我從沒發現，我家星星這麽漂亮啊，比你媽年輕時更漂亮啊，乍一看，不過十九歲嘛。怪不得田園那樣的小夥子會追你……”
我學著戴安娜的樣子，朝老爸優雅地微微一笑，拿出手機給田園打電話：“喂：現在來接我吧，我在家，地址是……”
我掛斷了電話，我爸恍然大悟地說：“是啊，是啊，哪用得著我送啊，他自然會來接的嘛。”
看看我的衣服，我爸突然想起什麽，趕緊跑上樓了，他拿來我媽的那串綠色翡翠項鏈，給我掛在脖子上。我一看太豔了，撅著嘴巴不樂意。我爸又趕快上樓拿來一串黑水晶項鏈給我戴上，這次效果不錯，於是我的嘴巴又裂開了。
門鈴響了，我吩咐老爸，你不用照麵，我出去就行了。
我走出大門，田園已經拿著我的大衣站在車旁，見了我，他一怔，隨即笑著說：“星星，你太漂亮了！天冷，快上車吧！”說著，他趕忙將大衣披給我披上。
我抬頭朝樓上一看，我爸的脖子伸得像大雁一樣，正朝我們看著。
21
關上門，田園先給我一個抱抱，然後才轉身發動車。想起我老媽的告誡，我隻給了他一個笑笑，沒敢回應他的抱抱。
他並不在意我的沒有等價回報，依然笑嘻嘻地問：“早餐吃什麽？”
吃拉麵吧，簡單便捷。
他說：“好，拉麵，就拉麵，把你拉住，別讓跑了。”
我又給了他一個微笑，比起昨天的笑，這微笑更多的隻是禮貌，算是後退了一步。
吃完拉麵，他說晚上六點才去機場，咱有大半天時間在一起，我想給新搬的房子裏添置點東西，你願不願一起去轉轉。我開玩笑說拋頭露麵怕不好吧，他說：“沒關係，我很機靈的，你看見熟人就暗示一下，我就閃了。”
我隻好又笑了，於是提議去步行街的商城裏轉轉。這回我要當司機，他沒說話就跟我換了位置，又問我平時是不是很少開車。
我實話實說：“我拿駕照幾年了，平時偶爾把我爸的車開出去溜一圈，除此之外，沒別的機會抓方向盤。有一段時間，我特別想玩車，於是以買車試車為由，拿車行裏的車練著玩。試的次數多了，總不買，也不好意思再去試了……”
田園笑了，說：“好啊，我的糖葫蘆上又多了一個糖果果……”我也笑了。
我小心謹慎地開著，前麵停我也停，前麵走我也動。到步行街口，找個地方停了車，田園說：“小丫頭的技術還行，雖不是很熟練，但反應很靈敏……”
今天是周六，步行街人真多，紅男綠女摩肩接踵，誰也走不快，所以看起來人們都很悠閑。我倆也跟著人群慢悠悠地走著，又隨著人群擠進了商城。
商城一樓都是小零碎日用品，也有幾家店鋪是珠寶玉石和金銀首飾之類的，我那同學王芳的玉石專櫃就在剛進大門的第五家。看見王芳後，我快走兩步過去跟她打招呼，田園知趣地落在後麵沒有跟過來，我便與王芳冷飯熱炒地聊起來了。偷偷回頭一看，已經不見田園了，看來的確是機靈地閃了。我不知道他閃到那裏去了，便索性進到櫃台裏邊坐下，跟王芳踏踏實實地說話。
田園的短信來了：“我在內衣組，待會兒再聯係” 我沒有回複。
玉石店鋪向來冷落，客人非常少，正像王芳所說，一月不開張，開張吃一月，所以我繼續跟王芳熱聊。一邊聊一邊欣賞她櫃台下麵的和田玉翡翠玉，還有岫玉黃玉藍田玉等等的手鐲項鏈耳墜子。突然我想起自己認錯翡翠極品的丟人事兒，就將那個掛件摘下來滴溜溜地遞給王芳說：“你看，我聽你說了幾句翡翠的識別方法，閑沒事兒時又上網搜索了一些鑒別翡翠的文章和圖片看了看，居然生搬硬套地把這種工藝品當成玻璃種的翡翠了，弄了半天才知道，這不是玻璃種翡翠，幹脆就是玻璃啊。”
王芳的眼睛卻一亮，小心翼翼地接過去問我：“在哪裏陶來的？化了多少銀子？”
我笑著說：“怎麽，你也當真了？你先看貨色吧。”
王芳把掛件拿到她的高倍數放大鏡下麵看了看，又取出一把特殊的刀子在我的掛件底部不顯眼的地方使勁兒劃了一下，然後再次放到放大鏡下仔仔細細地轉動著看，又翻過來翻過去地看。看完，她又問：“說實話，花多少銀子陶的?”
我索性試探一下她的專業知識，就溜了一眼她櫃台裏那些玉的價格，然後忍住笑繃著臉，拋出一個天大的謊言：“十萬啊，我的姐兒，我爸知道後差點沒把我吃了。”
王芳說：“劉星啊，你膽子也真大，不經過專家鑒定，還真敢出價。不過這次可能瞎貓碰見死老鼠了，收藏好吧，回頭找玉石鑒定專家給看看。”
我驚問：“怎麽，是真品，我沒上當？”
正說著，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顧客過來了，像色鬼看見美女一樣，他眼睛直溜溜地衝著王芳看過來，不過不是看王芳，而是看王芳手裏的玉掛件。走到跟前了，他問：“老板，這個觀音也是賣品嗎？”
隻見王芳不動聲色地朝他看了一眼說：“是賣品啊，你不看我正跟這位小姐商量價格呢。”說著，王芳像是故意讓那顧客聽一樣，對我說：“少了二十萬我真的不能賣，小姐你看，現在到哪裏能找到這樣純正的正陽綠滿翠掛件？一絲雜色都找不出來，拿到大的拍賣會場，再翻兩番也有可能……”
我為王芳的信口開河而大驚失色，但我的鬼心眼轉了一下，反正現在騙死人不償命，我索性配合她把這出戲演到底，看到底能收到什麽效果。於是我就說：“二十萬？你也真敢要價啊？你搶人算了，開什麽玉石店啊？”
王芳平靜地說：“小姐，你嫌貴就算了，我先收起來，你考慮好了再來，但願到那時我還沒有賣出去。”
這時，那啤酒肚男顧客說：“讓我看看。”他拿過去打開櫃台上的台燈仔細看看，又移動王芳的台式放大鏡仔細看著，然後說：“這位小姐先來的，你先考慮，如果決定不要，我再跟店主商量。”
天啊，如果這掛件不是我的，如果我不認識王芳，我鐵定把這啤酒肚男顧客當成是托兒了……我想，就是真給我二十萬，我難道能把田園的東西賣掉嗎？所以如論如何該收場了。於是就遞台階給王芳說：“可不可以先給我留一個小時，待我跟家裏商量一下？”
王芳貌似誠懇地對啤酒肚說：“先生你可以等一小時嗎？這位小姐實在是我的老主顧，我不等她不合適……我還盼她常光顧我的生意呢。”
那啤酒肚男顧客說：“那我給你留下電話，這位小姐如果不要，你馬上打電話給我……把你的電話也給我吧……”
啤酒肚男顧客走後，我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王芳說：“劉星，你看見了吧，剛才我要的價，是這掛件的最低賣價。再翻一番，也有人願意跟我商量的。”
我吃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田園玩的什麽名堂，硬告訴我這是工藝品……
田園的短信又來了：“怎麽還不見過來？”。
我回複：“我不過來了，待會兒你到門口等我”。說著，我把掛件小心地放到我的小包裏。王芳看著我放好，又小聲叮囑我說：“小心被人盯上啊，回家打車吧，不要擠公車了。”
我們又說了一會兒話，王芳的手機響了，王芳接聽後說：“……噢，對不起啊，先生，那位小姐決定要了……定金都付了……”
天哪，還真有人願出二十萬？我問王芳：“你怎麽不直接對那啤酒肚說我已經買走了？”
王芳說：“我說你拿走了，我怕他跟蹤打劫你啊。沒準兒他沒走遠，就在門口什麽地方等著呢，當然不會是為了等著打劫，而是等你走後他再過來看這件貨。憑我的感覺，他是個懂行的，對這個掛件是愛不釋手的，我剛才要價太低了……”
我心裏又一驚，王芳啊王芳，這個當初總考不及格的女生，到了社會上咋就這麽精明呢？
田園的短信來了：“我已經到門口，快點出來”。
我出來一看，田園手裏拿著一個大塑料袋子，裝得滿滿的。我問都采購了些什麽，他打開袋口讓我看，原來是拖鞋，襪子，內衣之類的。我問買這麽多幹什麽，他說多了換著方便。
我們走出步行街，到停車的地方將車開出來，我再開著回他的新家。路過一家糧油店時，他說要買點米和麵。於是我在車上等，他進去了。沒幾分鍾，他就出來了，兩手各提了一個大約十公斤的袋子，一袋大米一袋麵粉。我急忙迎上去打算接過一袋來，並說：“你身上有刀口呢，別使太大的勁兒。”
田園拒絕我的接應，直接將兩個袋子都提過去放到了後備箱裏，笑著說：“沒關係，再有刀口，男人的力氣也比女人大。這些事兒，女人用不著衝到第一線，都交給男人去擔待吧。”說著，他又進去拎出一壺油來。
我心裏暖暖的。這田園，還真是個很好的丈夫候選人呢，這麽懂得憐香惜玉……
進屋換上新買的拖鞋，我想起那個掛件，特別想搞明白，這裏麵有什麽秘密。就故意說：“我今天闖禍了。”
田園有點緊張地問：“怎麽了？”
我不慌不忙地說：“我把你那個開過光的掛件給弄丟了，你別生氣啊。”
田園愣住了，半天都沒說話，過了會兒，他沉著臉問我：“還能想起來在哪裏丟的嗎？”
我故意吞吞吐吐地說：“可能在一家首飾店丟的吧……我拿下來跟他店裏的一個掛件比了一下，後來……我也想不起來到底是重新戴上了，還是忘在那個店裏了……或者是拿在手裏掉在哪裏了……反正我脖子上現在沒了。”
田園立即拉著我說：“走，折回去看看，也許能找回來。”
算了，可能早被人撿走了，也許是丟在街上了，誰知道呢……你如果真信開光的效果，以後再買一個，找和尚再開一下光。
田園堅決地說：“不行！還是去找一次，真找不回來，我也死心了。”說著，他已經拿起大衣要穿了。
看他這麽緊張，我趕緊轉彎子說：“你別急，我先看一下，沒準放到包裏了。”說著我打開我的手包，裝作尋找的樣子。田園緊張地伸過頭來幫著找。突然，他笑了，說：“這不是嗎，我的小姐。”說著，他捏著繩子將掛件提了出來，那臉上馬上就陰轉晴了，並且一下子坐到沙發上，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深情地仔細地摩挲著那玉觀音的頭，全身，以及她的蓮花底座。還直視著我的臉說：“星星，你做外科醫生的，怎麽這麽粗心，這麽忘性大呢？轉眼間的事情，就記不清了？嚇我一跳……”
我決心要問個明白，就說：“看你緊張的，這個掛件有名堂，你不告訴我，我不要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