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姑其實是我的嬸嬸。之所以這樣稱呼,是因為未嫁之前,三姑就和奶奶家在一個大院裏,她是家裏第三個女兒,因此本虎就和院子裏的小孩兒一樣都叫她“三姑”。成為我老叔的妻子後,都覺得“姑”比“嬸” 聽上去更親近,三姑又很年輕, 長輩們就沒有要求我改變稱呼。這一稱呼沿用30多年,本虎和三姑的感情也比嫡親的兩個姑姑更近一層。
三姑和老叔是家裏最恩愛的一對夫妻。這也是他們在家裏平凡中最不平凡的一點。晚些時候認識三姑的人多半會羨慕她享受著富足的生活和老叔對她的關愛,隻有家裏人才明白,大家對三姑的尊敬和喜愛與她善良的心地和年輕時無私的付出成正比的。
本虎從小生活在爺爺奶奶身邊,老叔和三姑也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奶奶在我11歲那年因心髒病離開我們的時候,三姑也不過27歲。27歲在當今的大城市裏還是女孩子在家裏享受美好青春的年齡,三姑卻已經要挑起為全家人做飯的重擔。三姑一家三口加上爺爺,份量已經不輕,爸爸媽媽也曾考慮把我接回自己家上學。
那時,本虎在方家小學上4年級,不僅僅是爸爸媽媽家所在的三源裏附近沒有什麽好的學校,自己打心眼裏對轉學感到害怕,可能虎腿不好對於進入一個新環境還是有些自卑和膽怯的。是三姑一句話:“穎還繼續和我們住吧,不就是多一雙碗筷的事!” 三姑的話讓我和爸爸媽媽都感激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句話,直到本虎上大學,三姑任勞任怨地照顧了我們8年的飲食起居。離開三姑回到父母家生活那年,三姑也不過才是我現在這樣的年紀,到了相仿的年紀我才更深地體會到三姑那些年有多麽不容易,她並不是全職主婦,先是在商場作售貨員、在公司作會計,後來也是為了照顧家裏近一些,在我的母校北京21中作圖書管理員。一天工作8小時,中午還得跑回家給一家老小做一頓午飯,晚上依然如此。想想本虎每天下班後,隻需填飽自己一張虎嘴,有時還總琢磨偷懶的辦法,真是慚愧,也更敬佩三姑當年的堅持。
和三姑在一起的那些年,雖然在同一屋簷下,可能因為三姑的生活擔子繁重,本虎的學習壓力也不輕,沒有過太多親密的交流。反而是我回到父母家,甚至是遠赴瑞士這些年,三姑成了家中長輩裏和我最親近的人。這幾年回國許多次都是三姑和老叔去機場接送我,哪怕我的航班是淩晨1點抵達。
三姑隻大我16歲,到現在也還算不上老年人呢!我離開、爺爺過世、強妹也自立以後,三姑的生活相對清閑下來,也會像年輕人一樣玩玩開心網什麽的,如果本虎在開心網養了動物,三姑絕對是一天不落地為我的動物添水加草。三姑還會把我傳回的照片拿去做成台曆或鑲在杯子、水晶鏡框裏再作為禮物送給我們。連我們公主都收到過三姑用心製作的禮物,每每和我提起來,對這個其實隻大她兩歲多的長輩,aunt、aunt地不離口!
今天是三姑的生日,我在日內瓦遙祝三姑生日快樂,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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