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是故意沒有給他生日祝福,因為不想喧賓奪主,實際上私下裏認真地祈禱了一番。他沒有在生日那天聽到我的動靜,發來的短信裏暗示著我的粗心,有著明顯的哀怨之情。今年,我就是真的忘了上周的某天是他的生日了,直到幾分鍾前看到網上一個女孩為朋友送生日祝福,而那朋友恰恰跟他同名,才忽然想起了那個本該也算是特殊的日子。慌忙打開 Messenger, 這次並沒有什麽 offline messages。我以為自己會鬆一口氣,卻不小心聽到了內心深處長長的歎息。
感情這種東西,假的可以變成真的,真的也能變成假的。
我去年的無心是假的,他以為是真的。今年的無心是真的,他卻以為我是有意要忘記了。一直知道他不算個心胸寬廣的人,騙他其實一點不難,卻沒有料到,這一次,連自己一同騙過了。看來,如果不是特意當個事情想著,我真的早已經不在乎他的重要日子了。
原來,要忘記他,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曾經,以為自己永遠忘不了他脖子上戴著石膏套送我回家,他衝到傾盆的大雨中為我買吃不了必須兜著走的食物,他在接力賽中超常發揮差點癱倒地把棒扔到我身上,他在我離家出走跳上公車的瞬間把一團錢塞進我手裏…… 看來,忘掉這些疑似難忘的鏡頭,可能也不會太難,或許就僅僅是個時間問題。
我是否需要不純天然地記住那些閃亮的日子,不讓曾經的璀璨都化作一顆顆短命的流星?我是否應該繼續細雨夢回,讓清幽的旋律不時在寂靜的夜空蕩起?然而歡快的鍋碗瓢盆交響曲,緊密地充斥著每一個日出到日落,那個款款漫步月下的我,似乎早已經一別經年。
春去了,明年還會再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會再開。可是那一江春水呢,為何不見你再蕩起昔日的美麗浪花?據說,要是趕上大旱,就沒有多餘的水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