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走在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上,雨絲飄灑。正是下班的時候,攔不到的士,她索性安步當車,去找附近的公車站。
這樣的清冷的冬雨在這座南方城市並不少見。記憶中的冬天沒有冰雪,但是一場冬雨帶來的濕冷卻是可以帶了深入骨髓的寒冷。一陣風迎麵吹來,夾著雨絲,打在臉上,不禁地打了個寒顫,沒有傘,她豎起風衣的領子,繼續漫步。在西方呆了這幾年,似乎學會了老外的習慣,不會在雨中狂奔了,反正前麵也在下雨,何況難得的一個人的清靜。
這是這個城市的中心,街道兩邊的店鋪有一些居然仍和從前一樣,雖然已經是接近十年過去了,那些小小的鬧市中的鋪麵仍是兢兢業業地經營著,老板娘殷勤地招呼著每個可能的顧客。這樣的情景似乎有史以來就這麽不斷地上映著,不曾停歇。街上人們行色匆匆,步履匆匆。相比之下,她顯得那麽的悠哉遊哉。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濕的口氣,她滿足地歎了口氣,雖然她從不曾把這裏看做是自己的故鄉,但是,回來還是很好。
故鄉?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故鄉應該算哪裏,最怕的是有人問自己哪裏人。內心裏她覺得白山黑水的出生地才是自己的故鄉,雖然在那裏生活的時間也並不很長,雖然那已經沒有親人。而這個南方的城市算算倒確實是自己迄今為止生活得最久的地方,父母的家在這兒,自己的家也曾經在這兒,可偏偏從來沒有在這裏找到過歸屬感,而如今在國外也一晃多年,更是不知道何處是故鄉了。真如《紅樓夢》之《好了歌》中所說: “亂哄哄我方唱罷你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人寄居於世,數十寒暑,轉眼如雲煙,哪裏又真的是什麽故鄉呢。“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而已。便如莊周夢蝶,人生如夢,偏偏夢得熱鬧,夢得認真,夢得投入,全然忘了這所有的一切僅僅是他鄉夢一場。而那靈魂的故鄉又在何處呢?更多的時候心底深處的失落和無所歸依感,緣自一種對精神家園的渴求。“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沉迷於迷夢之中的人們渴望靈魂的回歸。
又一個十字路口,怎麽還沒到車站,她似乎有點兒迷路了。她終於還是在自己的“故鄉”迷失了方向 ......
風中傳來齊豫縹緲的歌聲,不知哪家店鋪的播放的音樂,還是源自她腦子裏想象的音樂 –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麽流浪,流浪......為了我夢中的橄欖樹......” 誰/什麽又是我夢中的橄欖樹呢,就是為了他啊,我流浪異鄉。這其中前世今生的因因果果又是誰可以明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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