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多得沒地方可放了,各色玫瑰,康乃馨,小蒼蘭,雛菊,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把小客廳裝扮得五顏六色。
從早上到現在,藍沁不停地為一撥撥送花的人開門關門,門鈴又一次響起,“蕭天天該不會向城裏所有的花店都訂了花吧?”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開門一看,這回不是送花的。蕭天天自己捧個乳色細瓷花盆出現在她眼前。一盆星星點點,柔弱嬌美的蔦蘿花。
“啊!怎麽是你?”
“是我,怎麽啦?”他笑著問:“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藍沁拉開半掩的門,側身讓他。
天天抱著花兒進來,臉帶笑意環顧客廳,欣賞自己的“傑作”。
“還笑,我都愁死了,這麽多花該往哪裏放?”
“我老早就想來看看你們家到底是什麽樣子。”
藍沁敏感地注意到他說的是“你們家”,他指的的是姐姐藍萱和她自己。
回答說:“老房子,傳統三室一廳。這兒是客廳,麵對我臥室,帶小陽台那間是我姐的房間,要不要進去看看?”。蕭天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藍萱的臥室望一眼,那道深綠色的門是關住的,望不見裏麵。想一下說:“不用了。”
藍沁房間裏靠牆的衣櫃頂上擺著很多照片,有多年前的全家合影,她兒時玩沙子的照片,中學表演節目時的舞台照,還有和沈方在大學校園裏的合影。
蕭天天仔細地看這些照片,最後指著沈方問:“這你男朋友?”
“是的,大學認識的,現在A市。”
蕭天天說:“哦~~”,看著沈方的照片不懷好意地壞笑。
“你在笑什麽,想啥呢?”
“我在笑他找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還不好好守著,就不怕被人搶走?”
藍沁也笑起來,故意問:“是誰要跟他搶啊?”
蕭天天凝視著照片上的沈方,象是很認真地說:“我啊!他現在多一個對手了”。
藍沁瞪他一眼,擠兌說:“他對手不少,多一個兩個的無所謂。”
蕭天天揚起下頜調皮地問:“嗬!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沒競爭力?”
藍沁轉過頭去,順手把照片擺擺正:“自我感覺倒挺好,是這些年被女歌迷們寵壞的吧?” 她這些日子和天天一起雖多,可想起沈方時心頭便不那麽踏實,於是言語間常有些時近時遠,若即若離的味道。蕭天天聞言一愣,他是被歌迷們追捧慣的,自己心裏明白的很,但是被直指為“寵壞了!”還是頭一回。
他倒是希望被“寵壞”,但是願意寵他的人他不喜歡。而他喜歡的人,無論是多年前的藍萱,現在的彼得,還是如今眼前這個小丫頭藍沁,無一不是時冷時熱,捉摸不定。蕭天天想到這裏,便有些懊惱。
藍沁看他竟然對這麽一句話小孩子似地認起真起來!趕快自己給自己撇清道:“天天你千萬別誤會,你是我姐最愛的人,我和你講話時就當你是最親的親哥哥那樣,你說好不好嘛?”
蕭天天搖搖頭,眼中露出些憂傷神色說:“聽說女人不喜歡你就請你做哥哥,果然不假。“
見他失望的樣子,藍沁有些心痛,又有幾分患得患失。趕快改了口風嬌聲嗔道:”笨人,你怎知誰喜歡誰不喜歡的?抓句話兒過去就自己瞎猜!“身體語言隨人心情而動,語氣既變化,說話間便本能地帶兩分扭捏,稍斜了身子,拿眼角餘光去勾他。
以蕭天天的情商,哪會放過這麽明顯的變化?馬上轉憂為喜,順勢過來緊挨到她身旁,親熱地問:“親哥哥今晚要請你吃飯,敢不敢去?”
藍沁扮個鬼臉道:“有啥敢不敢?你是老虎會咬人不成?”
蕭天天突然換了嚴肅表情,認認真真地說:“我怎麽可能是老虎,女人才是老虎吧?就你這樣兒的,到大街上吃烤羊肉串兒,還有一成語!“
”什麽成語?“
”羊入虎口啊!哈哈,我遇到你就是羊入了虎口!“
藍沁聽他開玩笑說他自己是羊,不但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了,同時還有兩分得意。故意推他一把,拉著臉說:“得了吧!天下有你這麽貧的羊嗎?這不正好暴露壞孩子的本來麵目嘛。”
蕭天天笑道:“我怎麽可能是壞孩子?我絕對是好孩子,您可千萬放寬心了。”
藍沁又笑,兩人說得高興多閑聊幾句,不知不覺地倒有些口渴起來。藍沁要去泡茶,蕭天天說不用了,象在自己家似的拿起茶幾上綠色大玻璃瓶子倒滿一杯涼開水遞給她。
她正喝水時,他又頑皮,伸手搶了杯子過去,飲幹剩下那半杯。蕭天天就是這麽個人,年紀也快三十啦,比藍沁還長那麽幾歲,但高興起來時玩心卻還大的很呢!
兩人一起出門,上了他的車。
”咱們要到哪裏?“
“小明山”
“怎麽?!去郊區?”
“江北不就是郊區?小明山離這兒又不遠!那裏才可以看到本市夏天最美麗的夜景,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蕭天天也不再多說什麽,專注地開車,跑車很快鑽出江北市的繁華街區,在小公路上飛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