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長見她一下子變得馴服了,情緒就穩定多了,戴敏滿身的大汗,渾身濕淋淋的,臉孔因極度的難以忍受的撕裂變得咧牙咧嘴……她又發出了請求:“求你,讓我歇息一會,嗬,隻一會!”
張雲長沒有為別人著想的習慣。哪怕這個人今後要與他生死與共、相依為命、為他生兒育女……他也是以自己的需要為前提的。他的父親的惡習傳給了他,假若是他再繼續蠻幹下去會因此死人,他也會因為他沒有得到滿足而繼續下去的。戴敏的呻吟和請求打動不了他,這扇緊閉的門戶終於被他打開了,她疼痛待喊爹叫娘,他卻剛剛開始……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仍然蠻幹著,對他的女人的乞求充耳不聞,直到他發出一聲悲慘的叫聲,昏死了過去,張雲長還在繼續著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盡情的發泄!
——餘下的事搞得迎親的和送親的人手忙腳亂,戴敏半夜裏被大家用馬車送到了花溪的醫院,幸得好經過輸血搶救……奄奄一息的戴敏從風風光光地出門,又陰風慘慘地從鬼門關被拉扯了回來!
醫生還對張雲長說,你這樣蠻幹,你的婆娘今後也不會生兒育女了!這話使戴敏哭得比死爹死娘還要傷心,她悲傷得差一點一頭撞死在朝門上。
土家人的女人最怕的就是不能生崽,不能生崽的女人男人不會要,是隻會做隻會吃的廢人,同養一頭騾馬一樣的沒有區別。好在張雲長不是土家人,更好在他的稟性不喜歡無謂的付出。他沒有養兒養女的願望……這使戴敏又從悲痛中解脫了出來。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張雲長每天每晚都需要的性愛,這對雞嗚起床,日落而歇的鄉村人來說,頻頻的性愛反而增添了無窮的生活樂趣,也打發了許多無聊透頂的時光。
老天爺就是喜歡同人開玩笑,當戴敏不能生崽的意識開始淡化時,對比她年輕已經養了崽女的女人不再羨慕時,她竟懷孕了!當她漸漸凸起的肚子不能再同房時,已經富有了的、一晚也離不開女人的張雲長開始嫖娼了,開始疏遠她了!
自從又懷上了老二張勇後,張雲長更是無韁繩的野馬,青岩的家變成了他收租時的落腳點,他已經不想動她了,即便睡在一張床上,他連手指也懶得得摸她一下。戴敏這樣的女人,真是有崽也憂,無崽也憂。對於一個鄉村的喜歡頻頻地接受性愛的年輕女人來說,性饑渴到底是啥滋味,她比誰都清楚!
貴陽的土家人都喜歡唱山歌、情歌,那唱得下流唱得出格的山歌有的是:
談起生活傷憂多,
莫如睡覺玩麻雀……
——戴敏忍下住“卟哧”地笑出聲來。而今,戴敏在貴陽居住的戶口也有著落了,在張家大院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她一點不怕苦,卻是十分地怕“落難”。張雲長再壞,那也是別人說他壞,好與歹都是她的男人。但是,自從劉禮靖出現後,她隻能在噩夢中才能見到張雲長。現在,她所有的情都集係在劉禮靖身上,他才是她夢想中的男人!
戴敏常常認為自己是個背時的女人,黴到了籮籮底的背時女人。自家的男人死了,連在危難中支撐她活著的劉禮靖和來福,也一個個的走了……所以,她最怕的是“落難”。苦可以使你重新抬起頭來,一旦“落難”,那就再也挽救不回來了!
劉禮靖找上她家門的那個夜晚,這個土匪頭公然敢當著張雲長摸她、抱她、捏她……他那張揚的個性使她明白,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到來了!她悄悄的問自己,他若要搶走她,她是跟他走呢,還是不走?
這土匪頭酒足飯飽後,當著她的麵把張雲長拉了出去。戴敏相信這場談話一定是圍繞著她的。他們轉到後院的穀倉談話,她從另一側繞過去……她聽見了那令人惡心的、但又令她興奮無比的肮髒交易!
戴敏從那一刻起,就認為自己是那土匪頭的人了。也曉得從那一刻起,她的生與死都與這個土匪頭緊緊地聯係在一起了。但她並不覺得害怕,相反,另一種失卻了很久很久的情迷欲火,在她的心裏猛烈的燃燒著!
劉禮靖離去後,她就到火房裏燒了鍋洗澡水,她要好生生的清洗一下自己。既然她的男人像條狗似的將她賣給了外人,她隻有順從的權利……更何況,這時的戴敏已經十分在乎這個土匪頭了!
張雲長在堂屋裏又喝著楊梅酒,嚼著酥心的蘭花胡豆。她想,這挨刀的又在壯陽了,又要去幹缺德事了!每當他要大幹一場時,總離不開土家人壯陽強腎的楊梅酒。這種酒生血又壯陽,喝多了發威起來可不得了!他慢悠悠的喝著吃著,待她披著衣衫進屋時,被他瞧見了,他喝斥她道:“外麵鬧得雞飛狗跳牆的,你還慢悠悠地做哪樣?你就一點不怕?蔫卵喲!”
戴敏啥也不說地坐到床上,也一樣的脫得溜光。好半天,張雲長聽見屋裏沒有動靜了,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佇立著注視她一會,這才吹熄了煤油燈,又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戴敏聽到張雲長到了院子裏,她又翻身下床,透過敞開的窗戶,見張雲長把來福的頸套解了,來福高興地跳著親近他,想跟著他出去,卻被他揮開了。他在朝門外小心地將門掩好,來福急切的吠叫了兩聲……戴敏又躺到床上,清楚她在等待著土匪頭的光臨!
這是一種奇特的、心急如焚的等待;這又是一種新的、無奈的、刺激的、心甘情願的等待。她那升騰而起的欲望此時在激蕩著她,一浪高過一浪,她與這個土匪頭風流一夜之後,就天各一方了嗎?
等待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終於,來福咆哮了起來,她又翻身起來朝院門窺視。不多一會,見土匪頭輕輕地將朝門推開一條縫,對來福說道:“來福,來福,是我……”來福停止吠叫,搖了搖尾巴,對他的到來既不歡迎,也不反對。在他要關門時,來福趁機溜了出去!
戴敏赤裸裸地急忙跳上床,全身頓時燥熱無比,她急忙彎曲著身子,假裝睡著了一樣。劉禮靖摸進了房間。好容易又摸到了床,要搞清楚床上是不是他要的人。他掏出了火柴,借著那撮火光,他看到一個躬身麵朝裏睡著的被濃濃的長發蓋住的裸體女人。他輕輕地撥開她的長發,光亮下分明是那張粉麵桃花的嫵媚的臉孔!
劉禮靖激動得顫抖起來,他屏住呼吸,忙不迭地脫衣解褲,他小心翼翼地上了溫暖的、有股鄉村煙火味兒的大木床,他喜歡的女人近在咫尺!
劉禮靖這時不知如何是好,撫摸她呢還是不顧一切地撲上去?他擔心遇見蓉蓉那樣猛烈的反抗,而這種反抗又那樣的純潔和真誠。男女之間的情欲都滲透著精靈,異常的神聖和微妙!它稍縱即逝,若即若離,一切歸於自然的法規。這自然,要恰到好處,要有禮有節,要因人而異;強力固然需要,多了便會反目成仇!於是,赤條條的他注視著赤條條的她……
戴敏這時想,莫非這土匪頭是第一次接觸女人?她感覺得他顫抖,喘著粗氣……她耐心地等了他一會,他還是手也不敢觸動她一下。戴敏假裝呻吟了一聲,他還是呆傻地一動不動。
戴敏現在真正地明白了:這是一個沒有沾染過女人的男人,一個有著純淨之身的男人!她不想等待了,她朝他翻轉身去,把她細長優美的手臂搭在他的肚腹上……
劉禮靖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他拿起這隻伸來的手臂,輕輕的撫摸著……他奇怪,在她的裸體前,為啥顧慮重重了呢?少年時的衝動致使蓉蓉躲開他,遠離他。他以後明白了:當一個男人要看重並珍惜一個女人時,那暴烈的舉止和獸性的傷害,便是對自身的不可彌補的損失!
戴敏感受到了這輕柔而神聖的撫摸,她終於抑製不住自已了,她緊閉雙眼翻身抱住了他……兩人便不禁緊緊地揉為一團,嘴與嘴碰到一起,心與心也貼在一起。
劉禮靖感覺到一種無比的美妙和亢奮,罪惡的淫蕩一旦開啟了閘門,便會猛烈地大發淫威!他沒有真正地接觸過女人,他的第一次噴射並未減弱他的激情!
這時,戴敏緊緊地抱著他,說話了:“今晚,你咋就……這樣狂?這樣狂呢?”
劉禮靖停止抽動,他不敢吱聲。
“說嗬,今夜……你咋這樣狂?”
劉禮靖緊張得又放了一炮,她翻身躍起,湊著他的臉,像剛發現他一樣:“咋會是你?劉司令……你啥時候到我的床上來的?”
他老實地招供道:“你男人把你……給我了!”
“你……也同他一樣,你這挨刀的!”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
“呸!”她騎到了他的身子上,掐著他:“你這蜻蜓點水的愛,哪個稀罕?”
“我可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不會像你的男人那樣對你。”
“我不信!不信你們這些男人!都啥年辰了,你們還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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