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永春的思緒無比歡快時,劉禮靖的聲音又響了:“殺人就是殺人。兩軍對壘這還好說,因為戰場上無情,槍子不長眼。可是楊永春這龜兒子,背地裏下毒手,暗地裏把人給殺了。說好聽些是殺奸夫淫婦,說不好聽就是情殺,凶殺!國民黨再不爭氣,也不會把這種殺人稱為‘血淚仇’。 這種事讓人聽了,門牙都會笑落兩瓣!”
劉禮靖此時的話,並不是針對楊永春。現在,他真實的想法是想製止住當前共產黨的揭發勢頭。他也有許多的隱秘,也有一些永遠也不想向人公布的隱秘。但是此時,他很想穩住自己的部隊,至少不願看到自己被鬥的狼狽場麵。他經曆了多年的戰亂生涯,他殺的共產黨人和日本人,大概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他明白, 有些罪惡,共產黨是不可能放過他的,更不可能饒恕他的。他雖然不是國民黨的忠誠幹將,但他痛恨起義,痛恨共產黨人,更痛恨把自己置身於革命的隊伍之中!他了解共產黨的整訓目的,就是要在起義部隊裏清除國民黨的頑固分子!他們必須通過檢舉揭發、憶苦和鬥爭大會實現自己的目的。當前,他還不怕自己的罪行暴露出來,他的部隊還在,他是全師全軍團有名的神槍手,他的部隊和武器也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就想與共產黨人鬧著玩玩,用楊永春殺奸夫淫婦這件事,進一步地仔細地摸摸共產黨的底。
但是,他的想法錯了,現在已經一身輕鬆了的楊永春並不了解罪大惡極的劉禮靖。現在楊永春的身上淨潔得很,他隻抱著一個宗旨,隻要是不傷害張雲軒的事,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什麽話也敢講。這時,這個有名的“強拐拐”突然吼道:
“劉禮靖,你這*****的,你殺人還沒有殺夠嗬,連老子你也想殺哇?我楊永春躲到了籮籮底才躲進了國民黨軍隊裏來,早知道天底下有共產黨的話,我才不跟你們這些*****的做殘兵敗將哩!就算我殺奸夫要被殺頭,那你這*****的、活生生殺了五個紅軍傷病員,你就不該償命,你就笑得出聲來?呸!”
這一席話從楊永春口中說了出來不要緊,此時劉禮靖才知曉自己適得其反,封口也來不急了。他歎了口氣,說道:“楊永春呀楊永春,和你鬧著玩,你咋就反臉就不認人了呢?”
這強拐拐答道:“鬧著玩的?拿老子的命去玩,殺頭是鬧著玩的嗎?”說完,楊永春憤慨地離開了會場,到他兄弟張雲軒的學習班去了。
楊永春萬萬沒有想到,他對劉禮靖的大罵變成了“揭發檢舉”。轉眼之間,劉禮靖殘殺五個紅軍傷病員的事轟動了軍營,共產黨的軍代表非常關注這一事件,這問題一追再追,甚至追到了國民黨軍師級長官的頭上。
第二天下午,楊永春被請去鬥爭劉禮靖,看到劉禮靖被士兵們推到台上,被國民黨士兵高喊著“劊子手!殺害紅軍戰士的凶手!”鬥爭劉禮靖的口號聲一浪高過一浪,楊永春甚至聽到了“血債要用血來還”的口號。曹文書激動地拉著他,毛茸茸的粗手有勁地拍著他那瘦削的肩膀,連聲說:“你立功了,立功了,你可真有一套。這回你可算是立大功了!”
這事幾天之後,張雲軒就交出軍權,接受了出任省商會會長的新職務。他離開這支起義部隊的第二天,軍代表要把一些有問題的起義軍官調離這支起義部隊,劉禮靖曉得調到解放軍的部隊裏凶多吉少,在他的煽動下,他的營率先武裝叛亂了!
楊永春事先得到劉禮靖率眾叛亂的消息,在劉禮靖帶人來抓鄢部長的前十分鍾,用張雲軒交給他上交部隊的“中正劍”製服了衛兵,帶著鄢部長、文書曹發德一起逃出了軍營……
事後,他們才知道,劉禮靖把捉到的共產黨軍代表,全部集中殺害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解放軍立即調來部隊圍剿這支叛亂部隊,劉禮靖經過拚死的頑抗,還是帶領著近兩個連武裝的士兵,鑽入了那遍布於貴州的深山叢林中去了……
張炎、張忠、張勇早就又回到了會客廳裏,張炎聽得津津有味地坐在媽媽的懷裏。小高和小李同誌聽完了楊永春殺奸夫淫婦的故事;還當眾揭發檢舉了殺害五個紅軍戰士的凶手;並在危急關頭上救出了省裏領導;這樣的壯舉令他們敬佩得五體投地。小李同誌不覺說道:“難怪不得,你這樣的退伍軍人落戶在張家,是上級領導特別打過招呼的,是特別批準了的。”
小高同誌看了看客廳裏的大鍾,說道:“楊永春的問題我們算是了解清楚了……時間也不多了,讓我們書歸正傳,再談戴敏一家在城裏是否合法的居留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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