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常常失眠,看潛伏隻是加重了惡習,不算是增加新的惡習。
很少會花了這麽長時間去看一個男人,沒辦法,故事是他的,所有必須一直並且隻好一直在看他。他是餘則成。
看到最後餘則成望著婚紗照時那欲哭無淚的雙眼, 王菲的《棋子》突然在我心底響起來。
想走出你控製的領域
卻走近你安排的戰局
我沒有堅強的防備
也沒有後路可以退
想逃離你布下的陷阱
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我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
也沒有逃脫的幸運
我像是一顆棋
進退任由你決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將領
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顆棋子
來去全不由自己
舉手無回你從不曾猶豫
我卻受控在你手裏
歌詞中的人是愛情的棋子,餘則成是信仰的棋子,一個把自己交給信仰的棋子。這顆棋子連性愛都要交由組織決定。
餘則成是個重要的棋子,但再重要的棋子也隻是顆棋子,在別人的舉手投足中拚殺盡自己一生的智慧和情愛。
想著老餘心潮澎湃地說“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身”時那個神聖而莊嚴的表情。我突然羞愧了。還有什麽能讓我為之奮鬥終身的目標?
別人談信仰的時候,我都轉過臉去假裝聽不到。我麵臨著信仰的危機。沒有可以讓我去奮鬥的主義,就連宗教信仰,我都充滿了懷疑。
就好像才上大學我就入黨一樣,我成為基督徒的時間也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形式上,我算是老黨員老教徒了。先不管這兩個身份放在一起衝不衝突。要真計較起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交黨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入黨的紀錄在案。反正我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黨員。
盡管我是很多年前在約旦河受的洗,盡管我是很多年前在耶路撒冷接受的耶穌,但到如今我的靈命還隻是個嬰兒,從未成長。 像《非誠勿擾》裏的情景一樣,我擔心太小的教堂裝不下這些年來的罪惡。所以走進教堂,我是最沉默的一個。
我忙著在自己的世界裏患得患失,逃避著信仰和主義這些高尚的字眼。一邊安慰著自己不算太壞。一邊責備著自己虛度年華。
有什麽是我們要去奮鬥終身的事業?愛情和金錢都成不了一種主義。而放到整個人類的高度來看,我該相信什麽?
做點小小的好事,怕被誤會怕被委屈;放點小小的情感,怕被欺騙怕被出賣。
甚至連句真話也懶得去說。
唉,我的生活我的日子就這樣毫無意義地虛度著。
再看看潛伏上的女子。那個形象完美的左藍,是我們用來膜拜的英雄,用來吊唁的偶像。這是個讓男人汗顏的巾幗。她值得餘則成用一輩子去惦記和銘刻。
相信很多男人都期望著能遇上個晚秋那樣貌美如花才情兼並又柔情似水還死心塌地的女子,甘願做小,寧願做丫鬟。可以放下所有的尊嚴去等愛。
導演最後還是把晚秋安排給了老餘,可是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呢?老餘的心已經留給了壘雞窩的那個女人。老餘的愛已經消耗殆盡了吧?
翠平抱著孩子等候等不回來的愛人時那個形象,我想起龍應台在《目送》那本書中提到:故鄉的墳墓前,雜草叢生,而我們衰老而僵硬的膝蓋,已經無法跪拜。
曆史輕描淡寫地帶過去了一段過往。但過往的那些人,怎樣的濃墨重書都寫不出他們的悲涼。
人的一生啊,悲著歡著,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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