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快樂的過著,我和劉兒照例享用著每日十菜一湯待遇。雖然菜式經常變化,可我們發現我們最鍾情的藕粉圓子卻不常見到。一天,趁小尤在身邊,問了這個問題。小尤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呀,兩位大哥。藕粉圓子我們很少上的,一般是縣長書記的客人才會上,因為都是要現做的,而且很麻煩。。。”從小尤口中我們了解了藕粉圓子的加工程序:先是將經醃漬的糖板油丁加桂花、杏仁、核桃仁、鬆子仁、金桔餅等做成餡心,將餡心放藕粉中滾過,投入沸水滾片刻,撈起再滾,如此重複十幾次而成。整個過程至少五六個小時。而且這個東西極難保存,做好的藕粉圓子必須浸在10度以下的井水裏。不能冰凍,也不能真空包裝,否則就會失去原有的色味。原來如此,難怪這個東西這麽金貴,不愧是皇室珍肴。我至今仍在納悶:在貌似貧瘠落後的蘇北鹽淮大地,純樸敦厚土裏叭嘰的鄉民怎麽就營造出這麽個難伺候的,精貴嬌嫩貴族氣的,充滿小資情調的東東。
由於“喜歡聽”我們的“標準國語”,兩個女孩每天都要和我們聊上好幾個小時。聊天中,我們察覺到,兩個女孩其實都讀了不少書的,加上自身條件好,周圍有不少追求者,可看得上眼的不多,按她們的話“大都是些有錢沒文化的。。。”等等。為了不顯出自己的沒文化,劉兒和我選擇的話題也是刻意的甚而有點做作:從瓊瑤到王朔小說,雪萊到拜倫的抒情詩現代詩,達芬奇的>到莫奈的>,莊子老子的中國古典哲學到黑格爾的現代西方哲學,。。。一直到拉斐兒,亞裏斯多德,斯匹爾伯格。。。等等等等,海闊天空無所不包,有時我和劉兒不禁暗自好笑:嗬嗬,怎麽把大學裏對付女孩子的那一套殺手襇也搬出來了。。。多虧了那時有一套很流行的叫作>的快餐式叢書,不知拯救了多少我們這樣的“文化”青年。
除了聊天,唯一的另外的娛樂就是跳舞了。周末我們常常去那個小縣城裏唯一的舞廳,兩個女孩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舞廳裏經常會有當地青年用我們聽不太懂的蘇北話和她們打招呼,她們常常裝著沒聽見,實在不行,就用帶蘇北腔的普通話的回應他們,於是那些男青年就會擠擠眼:“哎唷喂,乖乖隆滴咚,怎麽子(幾)天不計(見),說雌(起)鍋(官)話來了?”而女孩們則頭昂昂的,挽著我們的手臂,看也不看他們,像公主似的。。。。。。舞會開始了,當地人從頭至尾隻跳一種兩腿直直的鴨子般左右搖擺的說不出名字的什麽舞,我和劉兒則坐在那兒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笑笑的看著跳舞的人們,在兩個女孩的不斷的催促下,劉兒終於站起身:“好吧,該咱哥們上了。”說著走到DJ那邊:“對不起,能不能放一段探戈”,片刻,隨著一曲>響起,劉兒牽著小尤滑入舞池,當地人對探戈的音樂很陌生,紛紛落座,若大的舞池就隻變成了劉兒和小尤的舞台,標準的阿根廷探戈,舞姿飄逸瀟灑,行雲流水般的旋轉如疾風閃電,鏗鏘有力的定式則如希臘雕塑。。。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我驚歎於劉兒的舞技,而小尤的悟性則更讓我吃驚。一曲終了,全場掌聲雷動,遠遠的望著他們,劉兒的眼睛亮亮的,而小尤的雙頰則漾著幸福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