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下台的關鍵原因,原來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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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來在重慶極力唱紅打黑(圖源:Reuters)

重慶模式——這個在薄熙來主政重慶後出爐的所謂新發展模式,一度在中國備受推崇。當地黨校詮釋稱,該模式的實質和核心是重塑了重慶共產黨組織的靈魂,重樹重慶共產黨幹部的形象,重建重慶黨員幹部與人民群眾的關係,重拾人民群眾對黨委政府的信任與決心。即連港媒也高調背書,說這是重慶版的科學發展觀,是對共產黨傳統的回歸。

從2010年到2011年,薄熙來的聲望亦達到巔峰。即便麵對記者誘導性的發問,“重慶模式會不會成為中國模式”,他仍自信笑談,稱回答這個問題“會顯得我有野心”。似乎中南海咫尺可望。

但到2011年中,形勢卻似乎微妙地急轉直下。這一年六月,薄熙來率領千餘人的紅歌合唱團,浩浩蕩蕩開進北京,試圖至少找到一位政治局常委為其站台,以期在惶惶中為自己增添些定力。隻是非但常委們集體缺席,連政治局委員也無一露麵,紅歌現場的薄熙來盡管依然笑容滿麵,但形單影隻,頗顯蕭索。

再之後的故事便盡人皆知了,自王立軍奔亡美國駐成都領事館那一刻,薄熙來的政治生涯便已告實質終結。他衝擊了中共的基本規則,成為中共厲行反腐的最根源起點之一。

不久之前,因中國兩會後的輿論需要,重慶市再度大篇幅、成係列批判薄熙來和孫政才,並將前者定性為“資產階級政客”,這在改革開放以來還是第一次。

顛覆中共傳統基因

在中共的政治語境中,“政客”是一個天然的貶義詞,有著來自基因層麵的抵觸。《重慶日報》在文章中說,薄熙來“熱衷於政治表演,嘩眾取寵、沽名釣譽,要麽隻說不幹、弄虛作假,要麽殺雞取卵、寅吃卯糧,要麽貪天之功、據為己有,完全一副資產階級政客的做派。”

這和半個世紀前中共文革中批判走資派的表述異曲同工,“確實有那麽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和極少數堅持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頑固分子,他們當麵是人,背後是鬼,兩麵三刀,欺上瞞下,玩弄資產階級政客的卑劣手法,抗拒以毛主席為代表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

可見世殊時異,雖然反腐和文革在意義上南轅北轍,但中共對“政客”的厭惡卻是一以貫之的,對虛偽的“政治表演”,根底上便不信任,極為排斥。



西方式選舉中執政能力並不重要(圖源:Reuters)

從這一點來看,始終在“表演”的薄熙來,走向敗落實屬必然。他在重慶花樣百出的唱紅打黑;履職三年在渝的各種講話、批示、文章等就以百萬計;“世紀大審判”“10萬人紅歌會”“知名媒體看重慶”……林林總總皆旨在為其拉抬個人聲勢。如果說中共以其政績尚可在初期容忍薄對噱頭和排場的喜好,那麽一旦察覺其政治異心,自然便不會再姑息。

薄的“政治表演”和乖張作風,與中共推崇賢能為官的“初心”,早已離題萬裏。

從《史記》說開來

既然薄熙來被當作官員的反麵典型,那麽中共眼中的賢能官員又是什麽樣的,標準在哪裏?賢能二字,一曰道德、一曰能力,任缺一者則要麽是德不配位、要麽是有德無才,危害都比簡單的平庸要大得多,唯有二者結合才是理想狀態。

曆史的看,縱覽中國各朝史書,有兩類官吏最為受到推崇。如早到西漢司馬遷所著《史記》中的《循吏列傳》,便記載春秋戰國時期的孫叔敖、子產、公儀休、石奢及李離五人,雖然皆位高權重,卻仁厚愛民、清廉自正,在政績和道德層麵均是士人典範。

同樣在《史記》中,司馬遷亦列出《酷吏列傳》和《佞幸列傳》,對這兩類官員進行批判。他們或者熱衷於嚴刑酷法、肆意殺戮,或者吮癰取寵、專事諂媚,為人所不齒。

可以看到,實際上在奴隸社會晚期,中國便已經對國家組織中的統治階級有了比較清晰的好惡標準,此後隨著儒家大揚逐漸固定為主流史觀,“賢能”成為選官的唯一指標,並深刻浸染了中國人的現實基因。

再往後看,曆代以降,前述所指的兩類官員便漸而突出。一類如諸葛亮、包拯、海瑞、於謙等人,他們賢達清廉、為民請命,對自身的道德要求保持極高水準,人格光輝古今卓然;另一類則事實上是所謂“酷吏”的某種變形,他們都是一時之選的偉大政治家,推動乃至主導了時代的變革,盡管在個別層麵存在過錯或非議,但作為甚偉,瑕不掩瑜,譬如商鞅、李斯、張居正、管仲等各朝名相。

時間走到今天,中國雖然從人治邁入法治,但孕育於文化土壤中的價值觀並未發生根本變化。中共建政以來,受到官方肯定的官員依然不出“賢能”二字,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周恩來、孔繁森、焦裕祿、楊善洲;如略有爭議但傑出引領中國前進的毛澤東、鄧小平。此兩類人,同中國曆來史觀所宏,仍舊恰合。跋扈張揚,製造冤獄、一心謀權的薄熙來,顯然不在其中。

選舉選不出賢官

西方政治將民意放在最緊要位置,雖然字麵上保障了個人權利,但卻逐漸走向片麵。比如2016年美國大選投票率隻有57.3%,也就是說成為美國總統的候選人,其支持率可能隻占全國總人口的四分之一,剩下那麽多人的民意又由誰來代表?

對西方選舉政治的警惕,如低投票率和治理能力欠缺,是促成中國極度排斥“政治表演”的另一關鍵推力。

再則對程序正義的極端追求致使西方政治體製易進易出,近者如特朗普和馬克龍,就任總統之前均毫無從政履曆,是完全的政治素人,乃是依靠對選民心理的精準把握及強大的宣傳策略成功,其本身的能力是不可知的,僅有單薄的口頭承諾可供參考。

這就使得西方政客長於選舉而弱於施政,他們總是高喊合乎潮流的政治口號,捉摸急劇煽動力的宣傳方式,以期在“易進”的大門前,能夠擊敗其他競爭者;而“易出”的設計,又導致各屆政府間常常在政策上彼此翻覆,以兌現對選民的承諾,彰顯自己與對手的截然不同。還看特朗普,在其上任後,短時間內幾乎將奧巴馬的政治遺產清掃一空,卻並不理睬是否會給民眾造成損失。

與西方相比,中國是完全不同的路徑。不論是地方政府還是中央政府,至少在領導人層麵,絕大多數都以政治為終身職業。他們沒有西方政治下的競爭壓力,無需通過攻訐同儕嘩眾取寵。唯一的上升標準便是“拿得出手”的政績,以及經受住監察機構的檢視。在中共《黨政領導幹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中,中國的官員選拔結合了政治、品德和民意的方麵,“賢能”仍是核心。

換句話說,今天中國的選拔製,和數千年以來一樣,依舊強調倫理、強調責任,是在培養“公仆”而非職業“政客”,推崇的是“默默耕耘”而非“沽名釣譽”。

在重慶“自立王國”的薄熙來,既犯了文化的大忌,也犯了為官的大忌。他衝擊的並非簡單是中共的規則,更是對中國穩固的“賢能”價值觀的破壞。西方的選票製度不可能充分體現民意,也未必能選出最有能力的政治家,薄熙來想在中國走這條“捷徑”,最終隻能水土不服,走向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