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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爐夜讀】菊開那夜 那些女子

(2006-01-30 19:04:09) 下一個

清寥大雨裏,無意翻到菊開那夜新近的一篇小短文。喜歡的句子,用藍筆描了一下。冬天,總是令人慵倦的,無論是心情上還是體力上,不能承受太多思考。這裏,不過是讀後的一兩段碎語,微囈罷了。

讀人家的文先。深深三尺,掘地有清香。

作者:菊開那夜

才女的悲哀

      我是寫不好張愛玲的,太多的人寫過她,太多的人熟識她,我再說什麽,也不過是重炒舊話或拾人牙慧。
  張愛玲的祖宗八代或雞毛蒜皮都被挖掘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就曾經寫過一些關於張愛玲的閑話,但,我仍然想說一說她。
  有些媒體將王安憶與張愛玲相提並論是沒有道理的,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與上海有關,僅此而已。
  提的人多了,王安憶難免處處急著撇清,沒有作家願意與另一個作家相仿佛,這可能是一種陰影,就像我們不願意和男友的前任女友像。
  但王安憶真的不像張愛玲,且,沒有人能像張愛玲。語感這個東西,除了天才,別無可能,其餘的不過是人才罷了。人才需要孜孜地奮鬥,而天才,隻要拿起筆,就會釀就傳奇。
  張愛玲是天才,她的作品是別人不可企及的高度,不讀張愛玲,就不知漢語可以美到什麽程度。
  張愛玲是一個奇跡,沉默的,孤獨的,冷漠的,唯一一次溫善給了胡蘭成,而第二任丈夫賴雅,怎麽說呢,我想是屈服,是對現實生活的平靜接受, 知道將來不會有更好的可供期待,所以在 異鄉找一個與自己有關的人
  從某種程度上說,賴雅的壽命決定了張愛玲的人生性質。倘若賴雅可以活得久一點,那麽,我們看到的版本將是張愛玲與賴雅白頭偕老,現世安穩,簡直是喜慶的。
  人生的定論掌握在另一個人手中,因為賴雅匆匆而去,所以張愛玲愈發地沉默,她這樣的人,是很難接受別人進入自己生活的,更多的是拒絕。


  看得太透,就會失語。一個寫字的人,常常會麵臨這樣的情況,即對世界無話可說,心思澄明,再無塵埃。
  語言的力量很有限,漸漸地,放棄了表達。很多作家晚年都會去考據,包括張愛玲,我想,原因不僅是創造力的枯竭,也是自己主動地放棄了表達。
  我並不覺得張愛玲的晚年有何不妥,世俗的喧嘩她比我們更清楚,然而已不稀罕,或一直回避。
  張愛玲這樣的女人是很難有相匹配的男人的,無論同誰,她都將是屈就,才女的悲哀。


言情師太倪亦舒

在言情小說的範疇裏,亦舒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她筆下永遠帶著尖俏,善於自嘲,將人生種種辛酸剖析得清清楚楚。
  亦舒的好,是語言的好,幹淨利落,一針見血。亦舒的好,也是頭腦的好,不似瓊瑤纏纏綿綿,將生活描繪成織綿畫麵,處處皆詩篇,也不似三毛,生活永遠像流浪。
  我們看到的生活都是亦舒筆下的,女人要自己賺錢,男人是靠不住的。這有很積級的一麵,雖然帶著悲觀。無論如何,女人有自己的工作,悲傷的時候多一些慰藉。
  亦舒寫得最好的是《喜寶》,說的是一個聰明女生傍大款的故事,以小蜜的視角來描繪大富之家的不幸。
  《圓舞》、《人淡如菊》、《我的前半生》、《流金歲月》都很好。《圓舞》說了一對不應該的情人錯身而過。而《人淡如菊》是一場師生戀,從美好走到了破敗,再深再真的愛,都有自己的算計。《我的前半生》說的是一個中年棄婦如何自強不息,這很難,多多少少有勵誌的善意。《流金歲月》則描繪女人的友誼,特別是拍成電影,由鍾楚紅來扮演朱鎖鎖,份外貼切。
  每個作者都有自己固執喜歡的一些東西,亦舒喜歡玫瑰、家明這樣的名字,很多個家明在她的書裏出現,其實不過是一個人,年輕聰明,有書卷氣,又喜歡運動,職業良好,還有一些真。總之,家明是個優良品種,家明是女人的理想。
  亦舒的小說當然也有很多缺點,但缺點不在此文探討的範疇裏。
  亦舒真名倪亦舒,1946年出生於上海,五歲移居香港,曾留學英國,做過很多工作,現移民溫哥華。亦舒不甚說自身,眾多書迷知道她的一些情況,還是從亦舒侄子倪震的文章裏,倪震是倪匡的兒子,周慧敏的男友。
  倪震說,亦舒十多歲出走結婚,生有一子,幾年後離婚,一直害怕兒子上門討錢。脾氣很壞,不願意長相像母親。四十多歲人工受孕,得了一個寶貝女兒,這才漸漸開心起來。爆的都是超級猛料,倪震一支筆將世俗版本的亦舒真實地擺出來。
  且不說倪震寫這些應不應當亦舒介不介意讀者失不失望,反正,我想亦舒就應該是這樣的。有一些任性,有一些暴烈,最後,看倦看淡,終於平靜,這是內心有很多掙紮的才女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局。

天舒的一些碎語,寫在下麵,算作讀書後記吧:(很久沒讀書了。。。應該列一個讀書計劃表了〕

我們有太多時候談到張愛玲了,不知生性寂傲的張在地下是否會不堪其擾,描人家的影子,慣用別人的金綢衣作嫁飾談資。真仿佛是精神上的另一種東施效顰般。

從前,書架上是有一本張的《傾城之戀》的,後來送了人。自此覺得人生俗暖了許多。

其實,張愛玲也是凡俗的。她說過的一句最俗透的話是:出名要趁早啊。她也用桃紅配過鸚鵡綠,穿金絲線鉤繡的旗袍。可是,她的俗究竟是熱鬧不起來,和眾人生生分離著。可能,她天生就是個異數。就該側冷清眠的在一旁。

她老了,一人客死她鄉。我們又想可憐她。其實,她天生便是華麗裏挾裹著蒼涼入世的,這份蒼涼是天意,她受得起,而我們達不到。

大紅燈籠高高照耀的圓滿和喜慶,可能是我們至盼的。可是,不能生生的將它還願在張的身上。常常,我們以己度人,誤讀了別人的苦痛與歡慶。骨子裏,她是個貴族,她更喜歡的是冷冷的俯瞰人間,多過與眾人一起相擁取暖。

我承認,她和她的文字是一場不可阻擋的傳奇。漢語不是她的斧,要精鑿細刻,立起一座堂皇的宮。她不必。全天下都是她的。

可是,讀她的字,總象有個抹紅嘴唇的伶人,陰陰惻惻的舞著水袖在側,一旁冷冷的風,兩三聲幹淒的二胡聲。斷續有節。文字的後麵,有什麽已經強有力的安排好了。總是覺得。

很是悲涼。令我承受不起。竟然有人可以一邊陰朽沒落的唱低調子,一邊又華貴無比的踞傲人世著。她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很多年以前,我就放棄了對她的閱讀。其實,我一直也談不上喜歡她,隻是她太強盛的稟賦氣質,讓人難忘懷。
她在那裏。太強盛,你怎能視而不見。

亦舒。總算是更人間些。
說實話,我並沒有怎麽讀過她的書。一兩本,順便在等車坐車的時候翻翻。這大概是因為,以前全民風潮,一起讀瓊瑤的時候,讀到惡傷。此後,對言情小說便碰也不碰。

以前妄評過亦舒,想起來是有些對她不公平。她的書出的實在太多,應該也是關於一些亂成一團的都市裏的愛情。可是,一定比瓊瑤有更好的語言控製力,懂得用平淡一些的描述方式,表達深刻強烈的衝突。我猜。

可惜,我已經錯失了讀亦舒的年齡。
可是,也沒什麽可惜的。
終歸,在現實裏是要談過一兩場愛情的。張愛玲說的,三年五年,縱已過了一生。

灰姑娘是永遠等不到白馬王子的。世家子弟隻會娶與他家事相仿的千金小姐。日子,不是穿著水晶鞋跳一場舞就算了的。日子裏有兩家親,要平淡微瑣,彼此斤兩相當的湊足一世的。

海市蜃樓的相濡以沫,也是靠不住。編多少童話故事,最後,大家還是要著陸的。山盟海誓磨不過油鹽醬醋的一天天爭吵,一定是許多的患得患失。

當然,也可以用金錢買,用青春換的。但那大概不該叫愛情吧。應該算是一擔好買賣。《綠茶》裏麵,薑文對逢迎在金鈔酒醉裏的趙薇說:他們,他們可都是壞人啊。她穿著一件妖嬈的衫,滿不在乎的笑:壞人?這世上哪有壞人啊?都是買賣人吧。。。

。。。
那些女子,背後一隻筆,描盡了人情。
描盡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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