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日記】在雨中

2005年12月25日   冬雨

天是灰青色的，沒有暖暖的，金線織成的橙色陽光。

幾棵楓樹，在清濕的空氣裏，瑟瑟的枝椏寂寥的橫向天空。草坪上，大樹下，一片濕漉漉的楓紅，落盡了的繁華。霧氣裏，隻有遠處的幾棵鬆，透著灰朦朦的蒼綠。

一場雨剛過。又一場雨接踵而來。
走在雨中。細細的雨絲，如麥芒，如鬆針，輕輕的灑在臉頰上，發梢上，衣袖上，。。冰冰涼涼，清清亮亮。吸一口氣，滿心滿懷都是令人舒爽的青草的芳香。

雨漸漸大了。雨絲變成了雨點。打在屋頂的瓦片上噠噠的響，簷角的雨滴連成線的落下來，象是一串串光瑩剔透的水晶珠鏈。跌落在地上，碎了，在窪地上濺起一個一個的小水渦，水紋一波一波的蕩出去，漫漬開來。

用手心接了幾滴雨，還來不及握住，它們已經順著指縫，匯成更大的一滴，淌落了下去。
原來沒有什麽，能永遠的握住的，哪怕是微小的一滴雨。而為什麽我們執著？

一個人，走在這條鋪滿了落葉的小徑上。除了雨，四周靜悄悄。
側耳傾聽。
滴滴。。。
噠噠。。。
鐺鐺。。。
啪啪。。。
沙沙。。。
。。。。。
一樣的雨滴，落在樹枝上，房簷上，草地上，落葉上。。。竟然發出不同的曼妙的聲音。有的清脆，有的微斂，有的粗曠，有的細致。

淡淡的。是雨的合唱。

在雨中。
心變得越來越清潤。
卸下沉重的皮囊，隻剩下被雨水洗得幹幹淨淨的一個靈魂。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首歌。在雨中。

在雨中，
遇見她
蒼白臉孔和長發
。。。

以後。再也沒有聽過齊秦唱過這首歌。非常短的句子，很是寂寥。也許可以加幾個音的鋼琴伴奏，很孤單的那種，甚至，可以清唱，
滴答。滴答。
一絲一毫。
時間轉身的聲音。
太清澈。
無法錯過。

以後，還有聽過他唱的冬雨

為什麽，你的眼變得如此陌生，
為什麽，你的唇變得如此冷漠，
難道是冬雨
即將來臨
即將來臨
。。。

聽到。會跟著哼上一兩句。也隻記得那一兩句了。而且，也不再問為什麽。
。。。

雨漸漸大了。雨點變成了白嘩嘩的雨水。
冒著雨小跑回家，換下淋濕的衣裳。

聖誕節的夜，冬雨一直敲著紗窗。
遠處，隱隱約約的笑聲，音樂聲，車聲，混雜在一起。
萬家燈火在雨光中閃閃爍爍。華美。迷離。亮如煙火。
滴答。滴答。
側耳傾聽

一年。

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