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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275:第92章:千古詞帝(2)

(2024-09-30 18:52:47) 下一個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92章:千古詞帝(2)

對江湖仇殺,趙光義不感興趣,丐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幫叫花子也搞幫派,幹什麽?是想造反還是要搶糧庫?朝廷不喜歡民間拉幫結派,民間幫派對統治者來說是一種威脅,常被人用來對抗朝廷。所以趙光義對幫派之間的打打殺殺從來都是坐山觀虎鬥,讓他們打去,互相把對方都滅了才好呢!

但趙光義對太門西的五百鐵甲軍不放心,他曾親眼目睹這五百鐵騎在揚子城外突圍,幾萬宋軍都攔不住。當時情景十分震撼,五百騎士在夕陽餘暉下奔馳,紅披風迎風飛舞,一片血紅,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所向披靡,好一個「血火戰車」。

太門西有這五百虎狼之師,金陵的官員誰敢去管他?把他惹毛了,血洗金陵都有可能。這家夥當年不就大鬧金陵,然後去當土匪嗎?憑的就是這五百人跟南唐朝廷對抗。

這樣不行,不能讓太門西這家夥養一支私家軍隊,要想個辦法搞掉這個鐵甲軍。

趙光義思量再三,他有了一個想法,宋國馬上就要攻打北漢,也就是五代十國的最後一國,何不帶上太門西一同北上,參與征戰。他立即下旨召太門西進京,

太門西接到聖旨後,似乎預料到趙光義要幹什麽。看來趙光義已經知道丐幫之事,這家夥對自己終究不放心,讓他去攻打北漢仍一石二鳥,既為朝廷效勞又消耗鐵甲軍。

太門西心裏罵趙光義,但不得不服從命令,隻有帶著鐵甲軍奔赴戰場。

反到是鐵甲軍一陣興奮,他們是打仗的軍隊,閑置的時間長了反倒是不習慣,劍都要生鏽了,一聽說又要打仗,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汴京城,李煜被俘被解押到京城後,宋太祖趙匡胤封他為「違命侯」,軟禁起來。違命侯這個封號實是故意羞辱李煜,因為李煜曾多次拒絕歸降北宋,不願把江南拱手相讓,對此趙匡胤一直耿耿於懷。

那些南唐的舊臣們也很少來看望李煜,人走茶涼,曲終人散,各奔前程,舊臣們有意無意的把李煜這個舊主忘了。偶爾來個舊臣,那也是受命查看監視。甚至還有人來打秋風,當年的重臣張洎就不害臊的向李煜要銀錢。當時李煜生活拮據,沒有多餘的銀錢,隻有把家藏的白金器件給張洎,張洎還不滿意。這個張洎當年與陳喬是李煜的左膀右臂,現在卻來榨舊主的油水,世態炎涼,讓人心寒。

而更讓李煜屈辱的是宋太宗趙光義見小周後美麗,就時常召之入宮,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不用說都知道是為了什麽,小周後又不敢抗拒,直到趙光義滿足以後才放人。

更無恥的是趙光義還找來畫師躲在屏風後,將臨幸小周後的過程畫了一幅圖,其畫淫穢不堪,小周後頭戴花冠,身子裸露,由五個宮女架持著,按肢托股,被黑大粗的趙光義強暴,小周後蹙著眉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

據說趙光義死後這副畫作為陪葬品一起送入埋葬他的熙陵,所以後人稱之為《熙陵幸小周後圖》。

後來有人為此畫題詞曰:江南剩有李花開,也被君王強折來。

小周後曾是一代王後,遭受這等淩辱,悲憤絕望,生不如死,每次回家後就大罵李煜,李煜隻有掩麵而泣,忍辱偷生,終日以淚洗麵。

李煜苦呀!亡國之痛,奪妻之辱,除了夫妻抱頭痛哭,相對默坐,他又能與誰人訴說?

這種刻骨銘心的屈辱和痛苦折磨著李煜,他睡不著覺,時常在夜深人靜之時獨自披衣登樓。憑欄遠望,默默無語,看著天上的殘月,麵對清冷的庭院和寂寞的梧桐,思念故國山河。那種傷感難以言表,萬般滋味在心頭。

平時他隻有借酒消愁,一醉方休,夢回江南。在夢中他又再為君王,統治著三千裏山河,住在鳳閣龍樓的皇宮,瓊漿玉液,鶯歌燕舞。但一夢醒來,無限的江山再也不見,君王淪落為臣虜,恰似落花流水,差別有如天上人間。

這種苦悶他隻能訴諸筆墨,發泄於詞曲之中,下麵兩首詞就是李煜當時心情的寫照,

詞一:《烏夜啼》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詞二:《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將闌。
羅衾不暖五更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闌! 
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歸去也,天上人間!”

李煜的詞再無風花雪月,而是淒涼憂傷,情真意切,道盡人間滄桑。

此時李煜人生落如穀底,其詞卻達到了巔峰,留下不少傳世佳作。後人對李煜的評價是: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

太門西帶領人馬來到京城,去向兵部報到,誰知趙光義已親率大軍提前開拔,以潘美作為此次出征的主帥。

樞密使曹彬召見太門西,曹彬負責全國軍政,太門西出征一事自然由他來安排。

“大將軍!” 太門西見到曹彬就要行禮。

曹彬趕緊攔住,“使不得,你現在也是一等公了,咱們是平級。”

太門西臉一紅,“唉呀快別說了,我向皇上討要爵位,原本是想拿來炫耀,其實就是隨便說說,也沒當真。沒想到皇上還真答應了,我還高興一場。沒想到是一個不倫不類的逍遙公,還是一個榮譽的虛銜,其實就是皇上著弄我。這下好了,這勞什子的爵位成了個笑柄,我都不好意思對人說,結果人人都知道了,見麵就叫我逍遙公,讓人哭笑不得,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

曹彬了笑了,隻有太門西才敢向皇上討要爵位,也隻有對太門西,皇上才會開這麽個玩笑。太門西這家夥就沒有個正經,搞得皇上也沒正經了,跟著瞎起哄。曹彬當然不知道太門西與趙光義之間的交易,就像其他大臣一樣,以為這隻是皇上一時興起的荒唐之舉,也沒有太當回事。這也正是趙光義想要的結果,他可不想大臣們跟太門西攀比,都來跟他要爵位。

曹彬對太門西比較隨意,太門西不是朝官,兩人之間沒有那麽多拘束和規矩,也沒有朝臣之間的相互警惕。

曹彬想起一事,“對了,你送給我孫子的那個打屁股的玉笏,這孩子天天抱著不放,像他的命根子似的,其它的玩具他一概不看,你說奇怪不奇怪?”

太門西一笑,“這就對了,這是他的法器,將來有大用。對了,以後別忘了告訴他這禮物是誰送的,我還想沾沾國舅的光。”

曹彬眉毛一挑,“法器?國舅?”

太門西知道說漏了嘴,趕緊打哈哈蒙混過去,“哦,瞧我這大嘴,我隻是隨便說說,但令孫將來必有大成,這是肯定的。”

曹彬打量太門西半天,不知在想什麽,最後說:“說說你的事吧,聽說你在江南又生事了,與叫花子們打架。你說你一個堂堂國公,怎麽還跟叫花子計較上了?”

太門西解釋:“我也不想跟花子們糾纏,但是他們打上門來,圍攻我太門山莊,我是不得已呀。算了,說起這事都晦氣。”

曹彬說:“世上有些事不管是否你的錯,你都要承擔後果。”

太門西說:“是呀,這不皇上又召我去打仗了,還不是因為我那五百鐵甲軍。”

曹彬點頭,這小子還算明白,於是說:“太宗皇帝出征前有過交代,讓你到了以後就直接上前線。太宗這次領兵攻打北漢都城晉陽(今太原),我看你這五百鐵甲軍都是重裝備,攻城太笨重,更適合野外陣地戰,派你去郭進部,阻擊增援北漢的遼軍如何?”

“聽憑大將軍指派!” 太門西心說這樣最好,他才不想去趙光義那裏,到了趙光義那裏,那廝還不天天逼自己衝鋒陷陣,直到五百鐵騎打光為止。他明白曹彬這樣安排是在照顧自己。

曹彬交代:“郭進性格剛烈凶猛,耿直坦率,會打仗。問題是監軍田欽祚,此人狡詐自私,不好相與,在蜀中平亂時曾畏敵逃跑,被郭進揭其醜事,所以兩人不和。你到了那裏後要小心田欽祚這人,見機行事。”

曹彬混跡官場幾十年,為人小心謹慎 ,本不該說這些話。但太門西不同,太門西曾經是他的親軍,他信得過。但更重要的是太門西不是官場中人,即便這次出征,太門西也沒有正式官職,打完仗就回家,不會介入官場的勾心鬥角。

“多謝將軍指點!” 太門西明白曹彬的心意,曹彬讓他見機行事,這話意味深長,什麽意思自己體會。

太門西道謝後領令辭行,趕赴前線。

但在離京前太門西還有一件事要辦,他想去看望一下李煜,他知道李煜命不久矣,這是最後一次相見機會。他對李煜沒有個人成見,相反還十分同情,李煜不是一個壞人,而是一個仁慈之君,才華橫溢,隻是生不逢時,幹錯了行。

在穿越前,太門西對五代十國的印象就是亂,還有就是出了一個大詞人李後主,李煜的那句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後世無人不知。對這樣一個千古詞帝,也是封賜自己大將軍的前主,怎麽也應該去告個別,也算聊表敬意。

太門西意識到李煜不一定想見自己,想當初自己在皇宮挾持李煜,隻怕李煜仍然耿耿於懷。

太門西隻有擺出身份,穿上九蟒鏽金朝袍,來到《違命侯》府,讓人傳報一等逍遙公來訪。

李煜一聽是公爵來訪,嚇了一跳,自己隻是個侯爵,趕緊攜夫人出迎,心中卻在琢磨,這是誰呀?要來探訪自己這個臣虜。

太門西進門時,李煜隻注意到太門西的一身蟒袍,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公爵朝服,他沒敢抬眼多看來人,趕緊低頭,隻是覺得有些眼熟。

李煜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國主,一個亡國之君,見到宋朝大臣誠惶誠恐,小周後也低頭彎腰站立一旁。

太門西心中一陣難過,李煜也曾是一國之君,如今如此落難,庭園稀落,苟且偷生,而風華絕代的小周後也如此卑躬,不敢抬頭。

太門西忙不迭說:“不敢當,微臣太門西見過國主和王後。”

太門西?李煜抬起頭,睜大了眼,張大了嘴。

不錯!就是那個把自己從龍椅上拉下來的逆臣太門西,李煜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但他的目光隨即又黯淡下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一個亡國之君,人家已經是一等公爵,哪還輪得上自己生氣。

唉,人家是炫耀來了,自己也得忍著,於是恭敬說:“恭迎公爵大人光臨寒舍。”

李煜消瘦了,滿臉滄桑,頭上已有白發,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胖大叔了,太門西吃驚李煜的變化。

太門西又看了一眼小周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小周後。

小周後看起來才二十多歲,身材姣好,容貌如畫,氣若幽蘭。她隻略施粉黛,淡畫娥眉,雲鬢高聳,氣質十分優雅。隻是她臉色憔悴,神情倦怠,但仍然掩蓋不住她的美麗。小周後身上有一種漫不經心、懶散倦怠的美,那是一種骨子裏的美,不是那些騷首弄姿的俗女人能裝出來的。

太門西吃驚小周後還這麽年輕,可憐這麽一個絕色女子,夾在兩個帝王之間,人生大起大落,由帝後淪落為玩物,不由暗自歎息,紅顏多舛。

太門西對李煜說:“國主,你別誤會,我是真心實意的來探望舊主,沒有別的意思,當年微臣曾對國主不敬,特意向你致歉。”

李煜擺手,“快別叫我國主,我一個亡國之君,違命之臣,你也別自稱微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太門西說:“國主,這是私下場合,你仍然是微臣當年的國主,舊臣私下探望舊主,這樣稱呼沒什麽不妥。”

太門西語氣誠懇,一口一個國主,又自稱微臣,李煜好長時間沒有聽到這種稱呼了,不由打量太門西,不太確定他為何來此。

太門西指了指自己的蟒袍,“我是怕國主不想見我,這才穿了這身衣服來,我在朝庭無官無職,不是什麽大人物。”

原來如此!原來這家夥並不是公爵,而是在地攤上買了一個戲袍來濫竽充數,這也太膽大妄為了,但這個土匪有什麽事不敢幹?

李煜平時不出門,也沒有什麽朋友來探望,並不知道太門西是貨真價實的公爵,不過這樣一來李煜也放鬆了,看來這小子真不是來炫耀。

雖然李煜對太門西“假冒”公爵來欺騙自己有些生氣,但故人來看訪還是一件高興事,特別是那些過去對自己點頭哈腰的大臣們現在都躲著自己,反倒是這個土匪還沒有忘了他這個舊主。李煜心中還有些感動,招呼太門西進門坐。

進屋坐下後,李煜招呼人上茶。

小周後說:“你們敘敘舊,我一個婦道人家就不打擾了。” 然後對太門西一點頭就準備離開。

太門西趕緊說:“王後請稍等。” 然後對夢露招招手,“拿過來。”

夢露把提著的包打開,太門西取出東西,“我給國主和王後帶了一些金陵的土特產,這是給國主的雨花茶,這是給王後的桂花糕,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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