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貢氏

沈仲章(1905-1987),排行名錫馨,筆名亞貢、亞貢氏等。沈仲章一生經曆豐富,涉足甚廣,頗具傳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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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星何曆曆》代前言

(2024-04-21 10:39:42) 下一個

《眾星何曆曆:沈仲章和他的朋友們》

代前言

不算”

每當被要求“標簽”父親沈仲章,我便犯難。依父親性情,對任何頭銜,他都會搖頭說“不算”。

父親的一生,充滿“不算”。

先說學業。父親去過私塾“不算”受業,讀過小學“不算”畢業。沒有上過一天中學,卻進過幾所大學,然因不屑領證書,皆無憑據可以說“算”。《與金克木(丙)》中有小段概述,不妨參閱。

再說職業。父親多次放棄可以“算”的職稱,甘居“不算”的“職務”。《與劉天華》敘及,恩師意外歸天,北平大學藝術學院聘請沈仲章接替教職,父親婉辭。理由是他已報考該校,又“算”學生又“算”老師,會給校方帶來不便。(本集尚未記錄一件“怪”事,父親入學前已協助該校教授出考卷。)

父親還把可“算”的名與位,視作某種“侮辱”。二戰結束,政府任命沈仲章為接收文物圖書粵港區正職負責人,父親堅辭,還漏嘴蔑視別人“看重的名分地位”。《與徐森玉》稍提此事,並述父親寧願留江南當副手。該項目收獲大量書籍,國家級圖書館和多家省市級圖書館皆受益,可史冊欠缺記載,猜想也“不算”?

不算”的或者“算”在他人名下之事,沈仲章一向樂意盡心盡力。而父親對不少獨力之舉,也往往執意“不算”,或者主動“算”作別人功勞。諸如此類習為常,例證舉不勝舉。本集僅觸及少許,均未細述。

不算”這類詞語,也是父親口頭禪之一。《與金克木(甲)》敘及,父親根據《禦製五體清文鑒》,主持選輯了一本維漢雙體詞典。傅斯年說“算”是沈仲章編的,但父親自己卻不承認“算”他編的。《與斯文·赫定》提到,青年沈仲章顯露才幹,受到中外雙方讚賞。父親緊接著加注降溫,言下之意在我聽來,就是那都“不算”什麽。

 

自幼受這樣的熏陶,使我曾有這樣的心態:父親對我講的,雖然很有意思,我願珍藏於記憶,但從治史角度,都是“不算”的,不適合公布刊發。而且我也遲疑,舉賢是否仍當避親?甚至擔憂,子女寫文,會不會有損沈仲章“不求人知”(葉恭綽詩跋,見書前相冊)的一貫風格?

年複一年,我時時思索,慢慢有所領悟。父親回避名氣地位,原因之一是為了“做事”。父親一再言及,有了名分權益就麻煩了,在乎的人就多了,事情就複雜了,“我就不能真做事了!”父親生前始終低調,確實做了不少事。他晚年意識到,記錄獨特親曆也是一件大事。父親不曾張揚,隻是悄悄試著做,可惜事未竟而身先死。雖然父親去了另一個世界,但他傳給我的憶舊資料,是他留給這個世界的又一份貢獻。因此我覺得,應該替父親接著做這件事。

然而,工作、家庭……忙忙碌碌無數雜事,一直很難得空。再說,我不喜拋頭露麵,也不太留意報刊與新近出版物,有怯生生感。種種心緒如鍾擺,眨眼又是多年流逝。

我終於啟筆,推動力來自兒子。他認真請求,為“阿公”(沈仲章別號Argon的孫輩專譯)留份傳記。我用對孩子談祖輩的形式,一口氣寫到第十三章,進入主人公的北京大學時期。父親涉足領域越來越廣,關聯人物越來越多。旁枝大而不掉,有獨立成株、相聚成林之趨向。需要考證解析的任務也越來越重,傳記體裁似乎載不動。思慮該沿哪條線深入,躊躇不前。

積攢了一陣子勇氣,請數友預覽一二章節。得點撥改寫專題單篇,幹脆先探究沈仲章與朋友們的交往。又經再三敦促,方始零星發表。

寫著寫著,漸漸產生一些想法,不少仍在思索之中。順著“算”與“不算”之議,下擇三點,略抒愚見。

其一,父親沈仲章的任職都“不算”重要。

數次被要求寫個百來字的沈仲章簡介,按格式須羅列職務,挑“重要”的。我本有滿肚子父親的獨特經曆想講出來,卻一下子卡住了。父親很少對我說職稱,印象中凡可算重要的職位,大多被他辭謝。

提交本拙集出版方案前,我向有經驗者討教,聞慣例應附簡曆。於是,我從別人所撰紀念沈仲章的文中,照抄了一串任職。當時掃過一眼,都不算重要。至今還沒有細讀,因為我覺得,履曆表不能算作父親這個“人”。

幾十年來,曾有不少父輩友人、同代世交、知情者和讀史有心者,分別對我表達別種看法。快速檢索書麵及語音留言,擇錄幾條:令尊“是做實事的”(2015),“專做別人不做的事或做不了的事”(綜合引語19871995;口頭1972),“生前作為令人敬佩”(2002),“並非無足輕重”(1990),“特殊的經曆,多姿多彩的生活,值得傳留。”(1985)……“天下第一好人”(2017),“真要學習傳承中華道德文化,沈仲章是楷模!”(2014)

圍繞“史”與沈仲章,多位評議者闡發感想。濃縮歸納大意如此:有他沒他,曆史上某些事件,走向會不一樣。有他沒他,學術上某些進展,成效會不一樣。而治史如果缺了沈仲章的第一手資料,某些部分恐怕不算完整。

持這一觀點者各自針對專題舉證,激勵我把父親的生平公之於世。僅從本集內,取三例附議(以下三段後部自“倘若”至“完整”,言“史”處綜有他人評論。比如“史”的分類名稱,不少經了解相關領域者提示)。

北京大學附設音樂傳習所關閉後,不久便成立了沿承其風的北大音樂學會,持續十來年,曆史作用值得研究。至少,劉天華因此而留在北大直到去世,音樂教育也因此而得以在綜合性大學,尤其在極富影響力之北大,保存了一席之地。父親是組建音樂學會的兩個領頭人之一,並幾乎自始自終全麵主管該會。倘若缺了沈仲章所憶環節,中國現代音樂史、藝術教育史、北大校史、劉天華對樂界以外的影響……恐怕都不算完整(參見《與劉天華》)。

劉半農將將有方,招募沈仲章加盟,讓沈一人頂一個團隊,跑腿動手用耳用心,開展多項民俗田野調查。有評價曰:劉氏人生末段為其采風成果“最輝煌的時期”,正合沈為劉得力助手之時段。尤其是1934年塞北行,某些事件沈仲章乃獨一當事人。倘若缺了沈仲章所記事例,中國民間文藝史、田野調查方法史、北大文科研究所史、曆史語言研究所“民間文藝組”的發展……恐怕都不算完整(參見《與劉半農》兩篇)。

父親受聘於中瑞合組的西北科學考團理事會(後正式改“考察團”),任唯一幹事,承擔溝通職責,操辦一應實務。他在1935年采集品放行瑞典一案中,起了關鍵作用,如起草文書、檢查標本、製作清單等。倘若缺了沈仲章所知內幕,西北科學考察團史、中外學術合作史、以及那批采集品放行的始末……恐怕都不算完整(參見《與斯文·赫定》)。

其二,父親沈仲章肯定“不算”有名。

父親不求出名,但求隱名。有意思的是,在知道沈仲章為人的各類圈子裏,他的這一特性,倒可說小有名氣。父輩老友對我說,你爸爸是“十大名士之一”(1970年代,所指範圍大概是北大或北平學界),“無名有實”(1987)。

父親一生結交知名人士不少,前輩學者也大都尊重沈仲章。父親對外不提他與名人之友誼,但在家常常對我描述有趣的人物、逸事和神情。父親晚年反複說,他本人並沒什麽,但有些人有些事,恰巧他比較了解,他願意講出來,也囑咐我有機會寫出來。我聽父親述其憶,認為他視角特殊,可以提供啟示,引發思考,為一些曆史人物的傳記年譜補遺,使之更為全麵詳細。

取本集篇目人名,順序各陳數言為例。

卷首四篇有關陳寅恪:皆知寅恪先生曾授課北大兩學期,也許因同學們“沒有一個學過梵文”(據勞榦),對課堂實況大都語焉不詳,猶似遠觀;而學過梵文的沈仲章所述,則為近察。至於視力衰弱的寅恪先生麵對空無一人的聽眾席滔滔不絕,亦隻有第一個步入者即沈目睹。再者,備受尊敬的陳寅恪困居日占香港,曾引發內地民眾責怪當局不盡力。雖然陳家最終脫險,但對長達四個多月的全過程,記錄尚有缺漏,尤其忽略了受援方的意願與努力。本集所收19423月陳致沈函,呼救情急,切切可感。此外,父親與世交所言陳家瑣事以及待人接物,都使我腦中的寅恪先生,更加有情有趣,是一個與家人友人融融相處的“活”的形象。

篇有關劉天華:細察父親與恩師如何互相發現欣賞及授受進階,以及劉天華為何另眼相看沈仲章,可助理解劉氏對民族音樂教學改革的思考與試驗,有其特定價值。相連軼事小如《何適》曾為《病中吟》曲名候選,大如劉在幕後為沈出謀劃策續延傳習所,也幸虧父親記述內情。

篇有關劉半農:沈仲章憶說親曆,貢獻了隨劉兩次外出考查的生動細節。特別是劉與沈私下商討的采風、攝影以及為抨擊時弊而進行社會調查等計劃,意義不小。八十多年來對劉半農“蓋棺定論”的“鬥誌消沉”,我認為應據此而重新衡量。

下來幾篇是沈仲章與學友知交的“快照”“合影”:有不讓須眉的“穿裙男孩”陳珪如和她丈夫胡曲園,夫妻倆相爭“阿剛”(父親別號Argon音譯之一)算是誰的同係同學;有筆趣盎然、情深義厚的周祖謨,周伯伯對我說“你爸爸是我老師”,可父親卻說“不算”;還有學語、觀星、助譯、……人緣天緣共纏的金克木,以及朋友們“難忘的影子”和難以算清的多邊難題。拙筆所書父親與前輩之言之行之意趣,或未見於、或有補於先刊文獻,當有益於重梳學人們之聯誼網絡,複現北大複旦教授們之風采意趣。而再溫他們年青時代所曆所聞,或許還可略窺過往習俗心理。比如,沈仲章報考去西北考察,教授竟擅自替他做主除名;而陳珪如考得再好也不會算數,則因女性“不宜”從事考古。

轉回父親的師長輩,下一篇有關徐森玉:父親為了助徐,幾次改變自己人生軌跡。徐沈兩人合作數十年,融洽不計你我。我寫先輩舊事,不時請教徐家公子。而父親則是最了解徐森玉者之一,故沈氏所知也當有助詳究徐氏行跡。本集雖僅收短短一篇題列徐森玉之名,但其人其事見於多篇,可為日後專述張本。

第十四篇有關三位外籍學者:眾所周知,Baron Alexander von Staël-Holstein(鋼和泰)在中國講授梵語並倡導翻譯佛經。然少有實例在錄,沈仲章親憶有利填空。而查詢父親參與的具體項目,又引出鮮受關注的 Erwin Rousselle(魯雅文)譯經實踐,並追蹤久被湮沒的 Richard Wilhelm(衛禮賢)佛緣步履。

第十五篇有關 Vincenz Hundhausen(洪濤生):或許因所存實錄無幾,人們對這位洋學者所知甚少。對其世外桃園般地度日,傳聞如處仙島。洪氏確實在北平繞宅掘河造“島”,沈仲章曾被邀上島小住。父親還為洪氏歐洲巡演籌建樂隊,親見親聞難得。至於洪沈之間那“一出戲”尤其終場,出人意料,耐人尋味。

末篇有關 Sven Hedin (斯文·赫定):從父親本人和好友的語氣中體味,赫定曾是沈仲章的榜樣。赫定在華最後數月,父親為他暗中陳情,各方張羅,並直接經手清點待運品,擔任現場指揮。赫定返歐不久,國際戰勢趨烈,中國政局頻變,相關記錄不全。故而,赫定基金會和我都認為,對照串聯沈仲章與赫定所憶,非常有必要。

除了標題“主角”,各篇字裏行間和補記,還可見諸多前輩之影,包括外籍人士。其間有些明星比如胡適,向為鏡頭所聚焦,然沈仲章獨到之憶並不重複眾言,且顯示一般人難以見到之側麵。另有些人物史載筆墨欠濃,還有些較淡,甚至有些餘痕極少比如唐鉞、楊仲子、陳德義、竺可楨、董作賓、鄧高鏡、程硯秋、張友鶴、周殿福、何容、張硯田、孫曉村、李述禮、崔明奇、謝大祺、Folke Bergman(貝格)、Erik Norin(那林)Georg Soderbom(蘇德邦)Walter Liebenthal(李華德)、Hellmut Wilhelm (衛德明)、Rosa June(雍竹君)……但願本集或詳或略,勾輪廓、添色澤、增音響、顯動態……或多或少為眾先輩之所曆所作,留下星星點點。

其三,父親沈仲章當“算”哪一類?

不斷有讀者問我,“你爸爸”當屬哪類?也不斷有學者與我討論,如何為“令先君”歸類?眾問俱合理,各論皆不無道理。可能是巧合,多人用了“算”這個詞。然我稍稍細想,覺得倘若僅據一二特征來算哪類,實在難以概括“one-of-a-kind (自成一類)”的沈仲章。也很巧也很有意思,“自成一類”或近似詞語,正是好幾位與我探討給沈仲章劃類、但仍各持己見者,均無異議的暫定類別。

想來倒也有趣,假設有獨無偶,那麽按照任何通行框架寫史,恐怕都難以找到現成的欄目定格,可以安置沈仲章。換個泄氣的說法,既然無處可納,最省事的解決辦法是棄之於史外。說穿了,也就是“不算”。

青史留名算與不算,不清楚是天帝、冥王或地皇“欽定”,某時某代大眾俗成約定,還是內行專家依某些參數劃定?不曉得誰具權威可答,所答又能否被普遍接受?然而,父親本無意名列青史,我又何慮之?

回顧最初起念寫“阿公”傳,首先是為自家後代留記錄,其次亦思為史界存資料。而後岔離“傳”這條線,轉而關注父親與師友之交,逐漸傾向“史”這一麵。自然免不了思量,究竟何以算史?

瀏覽詮釋,基本義項包括但不限於:過去,記錄過去,研究過去的記錄,記錄和研究過去的學科……依我一瞥之見,不管有否記錄、如何研究、怎麽劃分學科,“過去”曾經存在、曾經發生。揣測若取寬鬆之義,定“史”為有關“過去”,當不忤眾史家?續查多派立論,狹義謂人類社會之遞進,更窄些稱有文字記載前為“史前”;廣義則指一切事物的演變,亦涵宇宙起源,包羅延申,非我目力能及。

學術大題非我主攻,而議史學編史書乃史界專業。但我逐漸意識到,什麽算史什麽不算,其實並不關父親本人願不願公布。沈仲章與眾不同的經曆,是很有意思的“過去”。能否填入史典框格是一回事,留存記錄則是另一回事。二者相幹,但未必相擾。

再者,像沈仲章這樣“不算”的人,大概遠遠不止一個。回想我曾接觸過、算不上什麽的、但難以忘卻之相識,不乏言具個性,行呈異趣者。我不由地想,無論經傳上算不算有“曆史”地位,但曆史上存在過這些人,發生過涉及這些人的事。不錄他們的言行舉止,不探他們的情懷格調,對整個“人”這個“類”來說,治史是否可算完整?

此等議題,對我顯然超負荷。想則想到矣,卻不敢往深處大處多想。即便往“小”的方向,也未曾多想。原因很簡單,我對領悟父親這一個人的境界,尚在探索求解之中。

糾結算與不算曆史,既逆沈仲章誌趣,也違我本人意趣。不如轉向,陳述實際情況:我確實覺得有個“calling(感召)”,使我自認接緣先輩為命,自勵護痕傳史有責。亦歎餘生餘力難測,自促先於小處致力,保存線索,分享猜測,盼獲教誨。

但願人們之所曆不隨日久而消失

……所作不因無聞而湮沒……    (希羅多德 c. 484 BC – c. 425 BC)

是以陸續寫文,迄今發表三十多篇,然任重道尚遠。[及至本書出版已逾五十篇]

本集輯錄十六篇已刊拙文修改稿,取材為父親與北平學界師友之誼。僅此主題,人未齊事亦未詳。父親踏域廣,待理資料多。一方麵乞容細細梳慢慢道,另一方麵走一步是一步,先拋碎磚片瓦,冀引珠玉完璧。

我於史學文學皆外行,勉力客串。集內十五篇均為跨界暖身試筆,擔心很難算某一學科,或算某一文體。我曾對一位世交學者坦言,我現在做的寫的,也是“不算”的。正因不算而少有人做,我願試試。

依循這條思路,拙集大概可算工作筆記。在結構、考證、議論等諸方麵,不一定循規蹈矩。況且,摸索也隱寓作者多向勘測之意圖,我雖借鑒一些理論,但不想過早拘於一格一體。沿途遇到問題,無論算與不算,若篇幅允許,則順手標誌以備再思。於嚐試中,我對方法論興趣漸長,求索漸增,亦隨記思緒以便續探。方法論題大,想未透,理也亂,有待另議。

收尾釋書名。“眾星何曆曆”典出無名氏《古詩十九首》,取義彰仰眾先賢,兼喻天體萬物互有引力,相為作用……我肉眼恨視短,凡胎愧悟淺,唯捕捉光波末梢,敘我見抒我思。

我亦回首少年時,與父親沈仲章相伴,白天聽他憶故人,傾訴世間往事曆曆;晚上陪他觀夜空,指點天間星辰曆曆……

沈亞明草於戊戌初一至初三201810月據英譯略改

編者按】
本文是2018年作者交出原稿,但參考經編輯修改的2023年刊印本小作調整。出版社與作者均允許轉載。

《眾星何曆曆:沈仲章和他的朋友們》目錄

不算”(代前言)/1
第一篇 與陳寅恪(甲):緣分散記/1

第二篇 與陳寅恪(乙):困境呼救/25

第三篇    與陳寅恪(丙):小彭敘舊/43

第四篇    與陳寅恪(丁):書慰眼愁/53

第五篇    與劉天華:師恩組曲/73

第六篇    與劉半農(甲):塞北考查/117

第七篇    與劉半農(乙):補遺追思/151

第八篇    與陳珪如和胡曲園:穿裙“男孩”/181

第九篇    與周祖謨:函內剪影/189

第十篇 與金克木(甲):學語交友/203

第十一篇 與金克木(乙):天緣譯友/229

第十二篇 與金克木(丙):難題四友/249

第十三篇 與徐森玉:逸事瑣事/277

附文  吳克敏遺作:回憶徐森玉、沈仲章兩先生/284

第十四篇 與剛和泰、衛禮賢和魯雅文:佛經翻譯/293

第十五篇 與洪濤生:籌演之戲/333

第十六篇 與斯文·赫定:標本放行/359

附篇 沈仲章生平紀略/林友仁、劉立新撰/400

料”“史”“筆”“隨”(代後語)/425

等”內留痕(亦為鳴謝)/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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