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日
已是七五年第二個月的最後一天。
春節已過,上學的朋友早走了,某某也很快要回部隊去。我們開學了,這兩天未見到他們。
某某也是老同學,平生有誌,言必談矛盾、哲學、世界、共產主義,談到社會上的不良現象,總是不理解,因此常常悲觀;上學時是個不好文娛的人,幹農業活後競借笛子、胡琴消愁。過年後,終於在家待不下去,竟至去遼寧投奔舅舅,並想通過其關係或毛遂自薦到黑龍江兵團去。我曾力行勸阻,但他主意已定,勸也無效。他的某些觀點聽來總有隔世之感。這次出走,將在事實上取得教訓;非事實不足以使他接受新的社會、新的事物、新的觀點。
某老師生了病後,我們一直沒到他家去看過。這次,在某某的倡議下,今天下午和他一起去某某村探望。適逢不在家,等了一會兒,回來倒在大橋上碰見,買去點梨算是禮物,表表心意。看到某老師,不禁心酸。
回來見大橋東側有風刮的一大片柴禾。回家吃飯後便拿上笆子、背上筐去拾,舒舒自己的懶筋,消消自己的嬌氣,也算與傳統的觀念絕裂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