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
今晚我的夥伴們沒來齊。後來我給某老師送秦基偉、劉子厚的講話,從九點半一直待到十點三刻,做了一次範圍廣泛、意思深刻的談話。他談了他工作方麵的一些情況,過去從事文藝工作的經曆,詢問我、我們一夥每個人的性格特征。我以我個人的眼光,談了我的不成熟的看法,講了我的愛好興趣,簡單闡述了一些關於“經濟地位決定政治態度”的觀點,可以說比較投機。最後好象話還沒說完,不過時間已經太晚,恰好他愛人又回來了,於是告辭出門。我願談政治、經濟、社會,工農、文教、衛生,隻要是真正有益的,各方麵都願聽聽,增長見識,吸收營養,而不願聽那些下流、庸俗的語言;聽,也必得站在一定的高度,去發現話中反映的更深一層的問題。在這點上,某老師說他的觀點和我的一致。
他談到和有的老師鬧矛盾,而他並不理解別人怨恨他,正是由於派性影響;而派性的因素往往深深地決定私人之間的關係。
二月七日
今天下午去嶽母家一趟,連大女兒也帶去了,回來時將她留下;明天再和她媽、妹妹一起回來。
晚上,某某某同事來了。我跟他談起我從上中學、文化革命大串聯、兩派武鬥、在農村、在學校的段段經曆,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勾起我的回憶,越說越慷慨激昂;看他聽得也不是沒有意思。說也是,我這些經曆還從來沒有比較完整地對任何別人說過,哪怕是最親密的人,說也隻是一個小片斷;這次跟他長篇大套說這許多,一是興致上來了,再一個看他也是純樸可靠,不是賊鬼溜滑、心眼頗多。但願所講的能使他吸取教訓;萬一我講的有錯的地方,也希望他能辨出,不致中毒。說實情,若不是粉碎了四人幫,我再怎樣興趣高,也不會對別人、既使像他那樣的人講這個。
表妹又來信了,她說我的詩詞意境不深。我承認她的批評。她又談到她的身體,實在令人發愁。她的思想那樣跟不上形勢,也是造成她身體不強壯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