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

地道笑話是濃縮社會的味道
個人資料
正文

《天下第一標》第二章:盛典出能臣(3)-有權在手萬事不慌

(2022-11-11 21:15:47) 下一個

    白億賈把自己的私會館改成武林大會總管事衙。所有侍女及仆人都歸了莫須有,人員稱呼上做了些小變動,仆人改作衙前行走,侍女們改作內府侍應。莫須私下裏問白億賈,花這麽多錢是否隻是為了朋友交情還是另有其他?這麽重的人情他莫須有即便是轉世三回也償還不起。白億賈卻老神在在微笑不答。後來莫須有不再問了,他本迂腐,不了解市麵上行事的規則,以為江湖之上就是如此,加上錢是好朋友出的,拿就拿吧,等有了機會再答謝他。

 

    莫須有離家後已有月餘未歸,嚴氏急得不得了。她倒不是擔心莫須有會有什麽閃失,如真是那樣便也清爽,衙門裏當差的因公殉職後家屬可得到一筆不菲的撫恤銀,另外,沒了莫須有這個累贅,還可以再嫁個有錢的。現在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反而讓她沒了主意。莫須有在衙門裏俸祿雖少,可還是每月都有進項,現在人不見了,當下比天還要大的事是斷了進項。正焦急間,忽聽門外吵吵嚷嚷,嚴氏急忙出了門查看,原來是武林大會總管事正在遊街耀威,但見一隊人馬由遠而近,前麵兩個小吏鳴鑼開道,後麵的儀仗隊華麗威武,一台大轎夾在各色錦旗中間,轎上麵漆了金,陽光之下爍爍放光。嚴氏想:既然是武林大會總管事遊街,轎裏麵坐著的定是莫須有,不由得興奮不已,衝出房門三步並作兩步朝大街奔去。

    一個滿臉橫肉的侍衛攔住嚴氏。嚴氏厲聲道:“毛頭小吏還不趕緊讓開,我乃武林大會總管事之妻,再若阻攔,小心扒了你的皮。”

侍衛呲著板牙笑道:“好個不要臉的婆娘,你這副灰頭土臉的德行還敢妄稱是我們大人的夫人,你反倒要小心被割了舌頭。”

    嚴氏怒到睚眥盡裂,想繼續發作,可轉念一想,先不與這廝糾纏,等見了相公後再收拾他也不遲,於是換了溫和的口氣問:“轎中可是莫須有大人?”

“正是。”

“這便是了,煩請小哥速速通報莫大人,待莫大人見了民女一切自會明了。”

“可笑,我們莫大人何等尊貴,隨隨便便什麽女人都來自稱是他夫人成何體統,你速速閃開,否則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外麵的吵嚷聲莫須有在轎中聽得真切,那個正在嚷嚷的女人分明是嚴氏,本想出去看看,可被鶯鶯一手攔下。

    自從那日雲雨後,鶯鶯便成了莫須有的私密陪侍,整日形影不離,出門辦公事都要摟在一起。鶯鶯說:“大人不可輕易出去,這樣會損了威嚴;再者常聽大人講那嚴氏過去如何如何欺辱大人,早該將其修了,今日看得大人升官便來低聲下氣巴結,此等無義之人豬狗不如,何必要去理她。” 莫須有覺得鶯鶯說得有理,便打消了下轎相認的念頭,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畢竟嚴氏是跟了他這麽多年的結發正妻。

    隊伍繼續前行,嚴氏被不耐煩的侍衛推倒在路邊,趴在地上哭喊:“你個沒良心的莫須有,當了官就把發妻甩了,各位鄉裏你們評評理,他可是讀書人啊!聖人的教誨全忘了,還講不講三綱五常!” 嚴氏聲淚俱下地哭訴,可沒人同情她。有鄰裏悄悄議論:倘若她平時對莫須有好些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落到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隊伍走遠,看熱鬧的人也散了,留下地上哭得昏死過去的嚴氏,也是她往日為人過分刻薄,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扶她。

 

    白億賈確是非常有頭腦,想出這麽個遊街炫威的點子。自打那日以後,武林大會總管事衙聲威大震,沒幾天功夫便是門庭若市,商賈、官員、幫會…… 各色人等進進出出好不熱鬧,武林大會就這樣開始正兒八經地操辦起來。

    武林大會總管事衙平日的運作全仰仗白億賈打理,莫須有倒也樂得清閑,整日裏與鶯鶯廝混在一起盡情快活。這日莫須有和鶯鶯在後花園遊戲正歡,鶯鶯要他學哈巴狗的樣子圍著自己撒歡,莫須有竟滿心歡喜地照辦。這時白億賈一腳闖了進來。莫須有羞臊得滿臉通紅,畢竟是讀書人,這副下三濫的德行被別人撞見實在無地自容。白億賈見多識廣,根本沒把這種情形當回事,讓鶯鶯先退下,然後拿出賬本交給莫須有。白億賈雖是個精明的商人,但對莫須有這樣的一起玩大的朋友卻很講義氣,所有賬目從不隱瞞。莫須有看著賬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月的功夫,除去花銷,武林大會總管事衙已進帳數萬兩紋銀。莫須有不明白這些錢白億賈是怎麽變出來的?白億賈笑稱當初說武林大會是座金山莫須有還不相信,今天這點銀子不過是金山一角,大頭還在後麵呢。莫須有越發被勾引得想知道其中奧妙。白億賈慢慢道出玄機。

    召開武林大會,此間是商鋪、酒樓、客店賺錢的大好機會,但想做生意可沒那麽容易,需得到衙門的特許經營許可,如何得到許可?來武林大會總管事衙來買。商人們算得明白,雖然前期投了一大筆銀子買下許可,後麵賺到的是更大一筆,因此來買許可的人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此外預計整個武林大會要有比賽數百場,想看比賽就要花錢入場,這也是筆可觀的收入。聽到這裏莫須有插話道:“如何能保證人們來看比賽呢?” 白億賈道:“投其所好,對那些老少娘們,盡找些各國帥哥來,我敢保證,她們寧可把下一個月的夥食費克扣下來全家喝涼水,也要買票來看上帥哥一眼;老少爺們更好打發,弄幾個迷你國的女子坦胸露大腿地隨便走走,便可引得他們蜂擁而至;對枯槁老人也有辦法,請些這個山那個島的大師過來,對著他們咳一聲便勝過吃了仙丹,如此這般哪個不來?”白億賈告訴莫須有,這些招數隻是用來對付小民的,對於那些大財主還有其他的辦法,比如打造幾個豪華觀賽台,大財主最喜歡比闊炫富,到了一處便要爭個高下,鬥將起來開出什麽樣的天價都沒法估計。

    白億賈一番宏論讓莫須有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充滿無限敬仰。其實白億賈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生錢的辦法,隻是其中玄機更深奧些,恐怕莫須有這樣的榆木腦袋未必能聽得明白,還是留作日後再慢慢解釋給他聽。

    二人談過了賺錢大事後開始聊起個人私事,白億賈告訴莫須有,自從那日被拋棄在街上後,嚴氏變得瘋瘋癲癲,寫狀紙四處控告莫須有道德敗壞拋棄發妻,和女下屬有染,亂搞男女關係,嚴重違背孔孟道義,蓄意破壞泛文墨運動。莫須有聽得害怕起來,據他所知,朝中那些丟了烏沙的官員皆是因為與發妻不和被從背後捅了刀子,肮髒勾當全被抖了出來。

    莫須有不禁感歎:“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聖訓啊!”心裏很緊張,他深知嚴氏為人,鬧將起來什麽都不顧,如果上司徹查下來該如何是好?

    白億賈勸莫須有修了嚴氏,莫須有不肯。嚴氏並無過錯,無端修了會讓他這樣的文化人斯文掃地;白億賈又勸他幹脆納了鶯鶯為妾,這樣名正言順嚴氏也無話可說,莫須有對嚴氏最了解,她這樣的醋壇子怎麽能容得下鶯鶯,如果將來看著心肝寶貝受虐待還不如殺了自己算了。兩人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用銀子讓嚴氏閉嘴。

    這一次嚴氏真的瘋了,連她最愛的銀子都沒起上作用,鐵了心要告倒莫須有。起初莫須有還以為她是氣迷心,慢慢地看出事情並不那麽簡單,有人在利用這件事,一定是朝中的什麽人看到武林大會總管事近來風光得很,想取而代之。

    白億賈早就看得真切,隻是礙於兄弟情麵不想介入他的家事太深,眼見著莫須有的位子岌岌可危,如此大好的財源將要被別人奪了去,他不得不痛下殺手。白億賈經商多年,黑道白道的朋友甚多,擺平一個婦人易如反掌。但對方畢竟是兄弟的發妻,況且真正要打擊的並非嚴氏本人而是她身後的那股勢力,因此白億賈采取了很斯文的手法處理此事。

    像白億賈這樣的大財主,手裏的營生五花八門,其中有幾項是他獨門絕創的。有一種叫風傳信的營生很特別,別人家送信無非是雇上匹快馬把信從一家送到另一家;白億賈卻是把成千上萬人組織成一張網,人眾之間通過特殊訓練的信鴿互相聯絡,這樣不但消息傳得快,而且還可大批量的傳發,為了武林大會白億賈已經啟動了這張網,以致天邊的羅刹國都知道了武林大會的消息,可見白億賈這張網威力巨大。這次嚴氏出來鬧事,剛好順便用一下這張網把她和她背後的人解決掉。

    隻一夜之間,整個汴梁城裏便盛傳一個消息,連癱在家中數十年沒出過門的殘疾人都知道了陰謀論之說,其大意是:嚴氏奇惡,不顧多年夫妻之情,為奸人利用,佯裝瘋癲以不實之詞陷害忠良莫須有,即便如此,莫須有仍忍辱負重不遺餘力為朝廷效命,一顆忠心日月可鑒。

    世間有兩種情況下可以指鹿為馬,一是該人權力極大,二是人眾鼓噪起的聲勢極大。白億賈的風傳信造勢起了作用,不需幾日,無論是有陰謀的還是沒陰謀的現在都沒人再敢出來為嚴氏說話。可憐嚴氏,鬧了一通,一粒銀子的好處沒得到,壞名聲卻傳得滿京城無人不曉。

    市麵上沒了雜音,武林大會總管事衙運作更加順暢,銀子還在不停的湧入,各國,各大門派,各大幫會的回函也陸續到來,都表示將派出一等一的高手參加武林大會。莫須有把好消息上報賀虛禮,賀虛禮再用更華麗的辭藻潤色後上奏聖上。皇上很開心,召開如此規模的武林大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算是他執政期間的一件大事,此等豐功偉績將會被刻在功德碑上供後世子孫瞻仰。

    武林大會在即,全朝一片歡騰,從百姓到天子各個歡天喜地,隻盼著七月七快些到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