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妹

"Art is the depth, the passion, the desire,
the courage to be myself and myself
alone."
~ Pat Schne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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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活佛》第32章 紫午甸

(2020-09-01 10:43:34) 下一個

 

  等睜開眼時,魅羽身在一個山洞裏。不用看便知道這裏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因為空氣的味道就明顯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是一種荒涼的石頭味。
  洞口應該不遠,光線把她周遭照得足夠明亮。她站起身來,循著光亮走去,發現洞裏的地麵和石壁都修得比較齊整,不是天然形成的。地上散落著一些什麽人失落的小東西,例如帕子、發簪,和梳子之類的。看來這裏常有人來,而且都是女人。
  出到洞口發現自己在半山腰上,放眼望去都是一座座低矮但陡峭的小山,在幹淨的陽光和藍天下,如一顆顆倒長的獠牙連綿不絕地延伸到天邊。山是深褐色的土石,上麵光禿禿寸草不生,但好像每個山上都有很多洞穴和彎曲的道路。有些挨得近的山之間由索道、繩橋相連。俯身下望,能看到一條大河穿梭在小山群中,一直蜿蜒到遠處。
  而山下的土地則填滿了秀美密集的綠地、莊稼、果園、花園,唯獨沒有房屋。或許是因為綠地太珍貴了吧,人們便選擇把家都建在山上的洞裏。
  她把地圖拿在手裏,四處張望著下了山。中間路過住在山上的幾戶人家,這裏的人倒是都和娑婆世界的一樣,見到她下山也好像司空見慣的樣子。而且正如陌岩說的,紫午甸洲的人和元識天的不一樣,都是從人世遷移過來的,且目之所及都是女人。
  到了山腳下,卻發現唯一出山的路被一道鎖著的大鐵門隔斷了。
  “怎麽,現在南閻流行短發梳的發髻啦?”一個聲音從右側傳來。
  魅羽轉身,發現右側的不遠處有間小屋,不是洞穴而是磚頭蓋的小屋。門口坐著個中年女子拿著一個竹篦在撥豆莢。女子穿著粗布衣裳和一個大圍裙,但看起來身強力壯、氣色極好。
  南閻?南蟾部洲、閻浮提,指的應該就是人世吧?
  “不是啊,”魅羽衝她笑笑,“不小心剪壞了才成這樣的。”
  女子站起身來,邊走邊從圍裙的口袋裏掏出兩樣事物。一個是把大鑰匙,估計是開門用的。另一個是個印章之類的東西。
  “這兒的規矩想必你也聽說了,來了就不能走。”
  她給魅羽看了看手中的紫色印章,上麵刻著一些繁複的花紋。
  “此印一旦蓋到手上,每隔一年必須到漱祁宮報到,領取特製的解藥。否則印裏藏的毒便會擴散至全身,任你找多厲害的大夫還是法師,都回天無術了。”
  “啥?”魅羽猶豫了。還以為就是來串個門子的,這下還要把人給搭上?
  “這有啥可顧慮的?”女人衝她寬慰地笑笑,“大部分人在這兒待不到一年,都高興得不想走了。姑娘你看樣子家境好,不是個苦命的人。不像我那時候,生在窮苦人家,後來給賣到當鋪老板家裏做妾,三天兩頭受大婆娘欺負。我是巴不得逃到這裏來的……”
  女人還在絮絮叨叨。有那麽一刹那,魅羽想過出手打暈女人,然後翻牆過去。女人雖然看起來是練過武的,但不可能是她的對手。隻不過她這次的任務不是潛進來就完了,還得混進宮。若是手上少了這個印,恐怕也會惹人生疑吧。
  算了,一年之後的事情到時再想吧,她目前得先把任務辦了。這件事不光是為了陌岩和六道眾生,也是為了阻止涅道——也就是飛卯——在錯誤的路上漸行漸遠。若是無法將大千世界佛道修行者的修為都清零,他應該也就罷手了吧?
  “我想好了,”魅羽伸出右手,看著一個紫色的方印在手背上留了下來。
  “那祝你好運了,”女人鬆了一口氣,“希望你能弄個女官之類的做做。不過要記住……”
  她收好紫印,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方巾。“新來的人都得把臉蒙住,隻露眼睛出來,直到見過女王、決定何去何從之後才能摘下來。被大眾見到臉的,就無法入宮了,可要記得啊!”
  ******
  女人隨後給她簡單地指了路。魅羽默記在心,戴好麵巾,照著地圖開始走。這一走便到了傍晚,終於看到麵前的綠地漸漸寬闊起來,旁邊山上的人影也多了。峰回路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視野。和其他小山相比,這座山不僅高,而且鬱鬱蔥蔥長滿了樹木和花草,難怪是皇家領地呢。
  山腳下是大片的綠草地,連生在中原地區的魅羽都覺得奢侈。之前見到的人家都是住在山上的洞穴裏,這還是第一次在地麵上看到了宏偉的宮殿和一排排的房屋。
  此時地圖上已經查不到更多的細節了,她便收起地圖往城裏走去。晚飯時間剛過,街上有不少遛彎兒的女人。衣著各式各樣,有老有年輕,但是沒有兒童。大部分是人世遷徙來的,還有些出奇地高大結實又美麗,很像她見過的修羅界女子。
  望著這些人,魅羽突然想明白了。都是女人,人口無法自然延續,所以要不斷從別的世界遷移過來。隻是,她們為何要放棄本來的生活來到這裏呢?
  “姑娘,算個命吧,”一個聲音衝她說。
  魅羽扭頭,見路旁一個道姑模樣、麵色幹黃的老女人在擺攤兒。麵前的小桌上放著各種竹簽、風水羅盤、符紙,和三清圖。
  她正欲走開,老女人又說:“姑娘此行凶多吉少,若要化險為夷的話……”
  魅羽止住步伐。“那該如何?”
  道姑伸出手,手指搓了搓。
  魅羽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放在桌上。
  道姑笑了,收起銀子。“姑娘若想有驚無險,須得貴人相助,切不可逞強、一意孤行。”
  魅羽輕哼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卻聽道姑又說:“姑娘銀子給多了,貧道還可順便送個姻緣簽。姑娘若是能平安度過當下的難關,日後便是大富大貴的命,實打實的飛上枝頭變鳳凰。”
  “是嗎?”魅羽撇了撇嘴,“仙姑可是連我夫家的姓都知道?”
  “姓張。”
  魅羽點點頭,飛起一腳便將道姑的桌子踢翻在地。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望向這邊。道姑更是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嘴裏結結巴巴地道:“你,你這是?”
  “我不知道是誰派你來的,”魅羽冷冷地衝她說,“不管是誰,回去告訴那人,讓他少管姑奶奶的閑事兒!”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道姑還在後麵辯解著,魅羽已經走遠了。
  ******
  漱祁宮在王宮東門的一側,更像個大客棧,是個吃喝住宿一應俱全的偏殿。殿裏居然還供著三清的塑像,原來這裏的人也篤信道教呢。
  魅羽登記後,當晚便領到一間屋子,讓住了下來。在飯廳吃飯的時候她數了數,這裏還住著至少五六個新來的。據說每月隻有十五那天才進宮,現在還差八天,她也急不得,隻能先住下來。
  不過雖隻過了八天,她也已經明白了為何有這麽多女人願意來這裏了。自從開始吃這兒的食物後,隻覺身體一天比一天舒暢、輕快,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神和力氣。魅羽的身體向來沒啥毛病,但估摸著就是有宿疾的人來到這裏,也能給這兒的水土治好了。
  除此之外,這個社會的所有職責都是女人在履行。官員地主掌櫃教書先生,做到什麽樣兒都是看能力。雖然也有高低貴賤之分,但這種分別中沒有性別的因素。魅羽因為境遇特殊,一直以來也沒覺得自己受過什麽區別對待。但她知道有人世有不少普通女子,尤其是受過一定壓迫或虐待的,對這裏的社會形態肯定十分向往。至於鬼道的女人,連想的機會都沒有。
  有時半夜出去,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比她熟悉的那個要大,但顏色更黃、更暗。夜空中也有星星,可是星宿的排列和自己記憶中的有少許偏移。白天是炎熱的夏天,夜裏冷得和深秋一樣,來的第二天就不得不在附近集市上買了件棉袍。偶爾想象著這個小世界和娑婆世界的關係,想來想去也毫無頭緒,隻得作罷。
  進宮的前兩天,一下子又來了四個人。這裏麵至少有兩人是修羅界來的,魅羽的頭頂才到她們肩膀。二人都是豐乳肥臀,雖然隔著麵巾,也能看出高鼻大眼,說話聲音也比其他人響亮。
  除此之外,有個一身灰衣、麵目清秀、個子矮小的老太,自始至終不聲不響,誰也不理。還有個女人比普通女人要稍微高大結實一些,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繡花上衣和同色的百褶裙,頭上梳的是撚洲女子傳統的荊荷髻。魅羽總覺得此人的眼神特別熟悉,她敢肯定自己在哪裏見過她,可就是想不起來。
  無論如何,想起陌岩曾說的,隻要她一動,便會被印光寺和修羅界的人盯上。那對於後來的這四個人,她必須格外提防。
  到了月圓那天,新來的十一人麵戴方巾站成一個縱隊,由一女官模樣的人領著進了王宮。站隊的次序嚴格按照先來後到。魅羽是第七個,後麵是新來的四人。她留意了一下,確實每個人的右手上都有個紫色的小印。
  女官告訴新人可以帶兵器入宮。魅羽便把長鞭在腰間別好,將裝著枯玉禪的包袱斜綁在後背,在胸前係了個死結。一隊人在王宮裏東繞西拐,最後來到一處鋪滿方石磚的空地上。此時空地上已經站了三隊女人,估計是從北門、南門和西門進來的。正前方的遠處,是女王每日上朝的擎輪殿。大殿通體上下銀光閃閃,映著日光,讓人不敢逼視。大殿背後是高聳入雲的懨輪山,其他小山相比是鶴立雞群。
  “咱們先把規矩說下,”戴著深紅色官帽的女官說道,“女王用人,看重的是能力和才華,最不齒那些靠美色取勝者。我不知各位容貌如何,不過自始至終都把方巾給我戴好了!能進宮做官,日後自是前途無量。這是其一。”
  進宮做官?魅羽皺了皺眉,這說法聽著新鮮。不該是入朝做官嗎?是了,這裏既然都是女人,自是全都可以住進宮裏去。
  “其二,咱們這裏曆來推崇道法。無論你們來之前的信仰如何,切記不可對道門不敬。也最好不要把佛門的東西帶進來。”
  魅羽暗自冷哼一聲。佛道矛盾嗎?通常能做出這種規定的人,自身的修為和境界都不會太高。
  “今日,女王請了德高望重的道長來做客,順便參與新人的選拔。上次南閻的道長來訪是六年前的事了,算你們運氣好、福氣大,好好表現吧。”
  眾人隨後起步,跟在女官後麵往前方的擎輪殿走去。
  人間的德高望重的道長,魅羽暗自尋思,會是誰呢?多半是四大道觀的長老,比如蟄淵誰的。難不成還是齊姥觀的寒穀真人?要是那樣就好了,她現在特想見老熟人。
  ******
  眼看著擎輪殿就在對麵,走在最前麵的隊伍卻突然止步。魅羽探頭一看,地麵上裂了一道寬十幾丈的大口子,從她的位置看不出有多深。裂縫兩邊由一條繩橋相連,就和魅羽之前見到的山與山之間的繩橋差不多。
  “大家都看見了,”女官開口說道,“我們紫午甸洲多山地。身為女官,必須走繩橋如履平地。否則又怎能保證及時為百姓分憂解難?每個女官,包括女王自己,上朝之前都要走這一趟。凡是不確定自己今日能安全走過去的,轉身回去後就不必再回來了。”
  說完之後,她自己便從繩橋上走了過去。每走一步,繩索都左搖右晃,可她就真的像在花園裏散步一樣,連兩側用來扶著的繩子都沒碰。
  怪不得這裏常年要招女官呢!魅羽撇撇嘴,眼瞅著四五十個新人中當下便有一半摘了麵巾,掉頭往回走了。魅羽跟在剩下的人後麵,一個接一個踏上了繩橋。不料還未走到中央,繩橋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她回頭一看,那兩個修羅界女人剛剛上了繩橋。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她倆本來就一個人頂普通女人兩個重,還非要步伐一致。魅羽前麵的女人一個個失魂地大叫起來,抓緊扶手繩不敢再邁一步。
  這要是換作平日,魅羽早就縱身後躍和二人打起來了。眼下怕惹事被取消了資格,隻能想別的辦法。這繩子做的橋不穩,要是木頭做的……
  天星術!東方屬木,她抬起雙臂,使了一招心宿訣。雖然這裏的星宿和人世的有些許偏差,但對天星術可以忽略不計。雙臂向下一引,一道綠光落下,腳下原本晃晃悠悠的繩橋立刻定住了,有如木化了一樣。
  在她前麵的女人們雖不明所以,但既然腳下結實了,便趕緊朝對岸跑去。魅羽依舊按照原先的步速向前走,心裏做好了迎接修羅女人偷襲的準備。但對方之後並無動作,可能也是怕公然違規會被出局。
  過橋之後沒走多久,女官又讓大家停了下來,指著遠處的懨輪山說道:“懨輪山既是皇家領地,又是神山。山上有種叫泰獒的古老猛獸,受禁製所限,無法出山。然而身為女官,有時不得不上山辦事。雖然每次都是多人同行,每人也須有一定的應對能力才行。”
  正說著,隻見三個女兵推著一輛鐵柵欄模樣的囚車朝這邊走過來,車裏囚著兩隻狼犬一樣的動物,伏在箱底一動不動。與普通狼犬不同的是,背上密密麻麻長滿黃褐色的鱗片,如銅做的一樣在日光下反射著亮光。
  “這就是泰獒。我現在會把它們放出來,你們大家可以合力收服它們。到了危及時刻,自會有人放箭救人。”
  說著,她抬手指了一下左右兩側的高塔。每個上麵有一名紅妝武士,手裏拿著弓箭對準下方的囚車。
  “然而我無法保證你們不會受傷或者缺胳膊少腿。不願冒險的,現在可以回去了。”
  話音剛落,又有一半人轉身走了。現在留下的,是包括魅羽、兩個修羅界女人、灰衣老太和略顯高大的藍衣女人在內的十一個人。魅羽曾見識過修羅人的能耐,無論修為如何,他們普遍力氣巨大,承受力驚人,對付這兩個野獸應該沒有困難。然而魅羽十分懷疑這倆人會好心幫大家把問題解決。
  籠門被打開了。一個女兵拿著一條紅色的濕帕子,走到趴著不動的兩隻泰獒麵前揮了幾下。或許上麵有什麽解藥之類的東西,兩隻泰獒不多久便緩緩蘇醒過來。灰白的眼珠在看清麵前的眾人之後瞬間變成紅色,背上的鱗片向外張了張,騰地在籠子裏站起來,躍到地麵上。
  此時十一個新來的女人站成一排,魅羽在正中央。兩隻泰獒分別衝向她左邊和右邊的幾人,眾人不自覺地紛紛後退。魅羽猶豫了一下,見兩個修羅女人在右邊,便決定加入左邊的一組。
  左邊五個女子有老有少,應該都學過多年的武功。有個中年女子使的是棍,看來外家功夫十分了得,棍子舞得虎虎生風。泰獒卻似遇強愈強,一躍丈高,衝著女人頭臉撲落下來。女人揮棒迎擊,一棒正擊中泰獒的前額,卻不能絲毫阻擋這畜生的勢頭,被橫掃過的一爪劃中,左臂上登時現出了長長的一道血口。女子大叫著後躍。
  泰獒嚐到了血的味道,獸性大發,衝旁邊一個使劍的女子撲過去。女子一劍刺出,對準了泰獒的頸部。誰知這畜生在空中頭一扭、身一歪,避過劍尖,一口從側麵咬住劍身。女子長劍脫手,被泰獒撲倒在地。
  魅羽瞅準時機,跟過來甩出長鞭。鞭梢剛一觸及泰獒背上的鱗片,就聽見一陣嘶嘶地響聲,右臂感到一陣酸麻從鞭子上穿來。泰獒掉頭,張開尖牙森然的血盆大口,作勢要向她撲來。魅羽使出廣旋十三式裏的一招“斬草除根”,打算從底部攻擊泰獒。不了泰獒的目光一對上魅羽的,便全身僵住,麵露驚恐之色,連眼中的紅色也迅速褪為灰白。
  又發生了,魅羽想。她還是肥果的時候,在龍螈寺的最後倆月裏便發現各種蟲鳥猛獸都避著自己。現在回複了女身,威力不弱反強。原先她不明白原因,自從知道了飛卯便是涅道法王之後,她便隱隱覺得此事和他有關。
  隻見泰獒後退幾步,竟轉身衝著擎輪殿衝了過去。殿門口立刻衝出一排手拿盾牌和長矛的紅妝武士,與此同時兩旁塔樓上的女兵也已彎弓搭箭,瞄準了泰獒。
  “回來!”魅羽衝泰獒喊道。
  她並不知這畜生是否會聽,但眼下也隻能試試。不料泰獒立刻繞了個弧、跑回來,一頭鑽進囚籠裏,就此趴下不動。
  魅羽又轉頭望向另一邊的五人組。當中的灰衣老太、藍衣女和兩個修羅女都沒有兵器,但顯然功力要遠遠高出之前那幾人,藍衣灰衣甚至讓她覺得有些深不可測。泰獒還未到這幾人近前,便被幾人掌力震開,於是轉而去攻擊餘下的那個女子。此女較弱,被泰獒追著朝魅羽跑來,許是剛剛見識了魅羽的手段,期望她能相助。
  魅羽正欲故伎重施,卻見右側一個修羅女揮出一掌,朝著她的方向襲來。表麵上看是攻擊泰獒,但魅羽很清楚這掌是衝著她自己的。於是將長鞭衝修羅女甩出,對方輕描淡寫地就抓住鞭子中央,往後一帶,要把魅羽拽過去。
  此舉正中魅羽下懷。她剛剛使出的,乃是不久前才練熟的《致用集》裏的一招“斷蛇重生”。鞭子雖已被人從中部製住,但鞭梢卻如自己有了靈魂一樣,稍後便會講對方的脖子纏住。與此同時,魅羽的左手借著前撲之勢,一掌擊向對方右胸。
  她這一掌才使了一半,忽然瞥見不遠處靜靜站著的灰衣老太的目光。隻看過一眼之後,那對眼睛就像突然到了自己麵前,再也擺脫不掉。雙臂和雙腿都變得異常沉重,動一下都不能。
  轟!胸口像撞上了正在噴發的火山口,整個人被修羅女的掌力震飛,向著右邊的塔樓中部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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