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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戰爭小說《另一種曆史》第164期

(2021-12-24 04:41:34) 下一個

(作者:龍德施泰特)

 

797)     攻堅受挫

海參崴。普裏摩爾斯基機場。這裏本是蘇聯海軍航空兵大型基地。連續幾次遭受夜襲後一蹶不振,所剩無多的海軍飛機不敢在這兒起降,處於廢棄狀態。但機場爭奪戰仍然慘烈。

自從徐向前兵團裏正式編入了周士第裝甲縱隊,3兵團的攻堅能力,得到明顯提高。小而輕快的“嘯天犬”雖然裝甲薄弱,但依靠夜視裝備頻頻出擊,與蘇軍在這裏原本數量就不多的坦克,在對抗中占了上風。許世友縱隊占領雙城子(烏蘇裏斯克)之後,蘇軍坦克便龜縮進了海參崴防禦圈,不再出戰。

黃定基23旅擔負機場主攻。幾天幾夜沒合眼,到底拿下了外圍火力點和封鎖線。黃旅長終於把旅指揮部設在機場邊那座突出塔台上。他太疲憊了。以至於檢查戰利品庫房時看到一堆繳獲軍毯,竟控製不住倦意,靠在庫房角落裏就睡著了。淩晨的炮火都沒把他驚醒。

這回,海參崴城防司令克雷洛夫中將打了一次成功反擊。新編組的蘇軍坦克團深夜出動,撲向華軍立足未穩的機場。步兵武器沒能擋住T-34的堅甲巨輪,機場跑道上再現了鋼鐵怪獸的幢幢魔影。旅指揮部所在塔台,被烈火濃煙籠罩。

政委帶部隊邊打邊撤。警衛員也犧牲了。誰也找不到旅長在哪裏。

著名的攻堅旅,遭到一次重大挫折。

 

798)     龔澎女士

上海外灘。沙遜大廈告別晚會。樂曲聲再次奏響。

國務卿在來賓中睃巡一陣,漫步走到身材與自己比較協調般配、著裝卻遠非華麗醒目的龔澎女士麵前。

這之前,馬歇爾已聽取過隨行助手之一、陸軍情報局遠東部的約翰·金·費爾班克(費正清)的介紹。39歲的費正清在重慶與這位擔任周恩來秘書的龔澎女士接觸頻繁,印象深刻。稱她為“聰明而富有魅力的女子”、“我那位信奉共產主義的女朋友”。並且“她對她認識的每個人都產生了一種馴服功能。卻反感別人讚賞其美貌……”※費正清《40年代中國日記》。

在重慶記者團眼中,龔澎,就是“言論自由的象征”……令國務卿感到特別的,還有這位龔澎小姐的父親~龔鎮洲竟是蔣介石在保定陸軍學校的同班、是辛亥革命重要成員。乃至前年去世時,蔣公還親撰挽聯:

解環鉤黨留元氣,樹幟張軍振義聲。

國共兩黨,在如此多方麵~有著如此錯綜複雜的聯係。

……國務卿現在,向龔澎做了個邀請手勢。

隨著一曲西班牙探戈,人們步入舞池中央。

奔放的樂曲聲,掩蓋了馬歇爾低沉的喉音:

“龔澎小姐,方便的話,我想請你轉告周恩來先生~我還有一兩個問題,希望與他交流。”

“好的將軍。我想,周先生正好也希望,同您單獨話別。”

“那麽,我在樓上陽台那裏,等他。”

流暢的舞曲烘托著晚會歡快的氣氛。

 

799)     單獨話別

沙遜大廈某層陽台。馬歇爾微笑著,向隨後兩分鍾赴約的周恩來點頭致意:“周將軍,我們要分手了。時間不算充裕。我想直截了當地問幾個問題,你是否介意?”

“馬歇爾將軍,我也願同樣直截了當地,與您對話。”

“OK。那麽周~我很想知道,貴黨是否,認為自己準確地了解到自己目前的整個處境?”

“請將軍看看我的分析是否對:軍事上,我們頂住了蘇軍凶猛進攻,目前處於戰略相持階段,並將籌劃反擊。政治上,我們保持了與國民黨的合作。仍堅持聯合政府綱領,為新民主主義中國在努力。”

馬歇爾點頭,再問:“那麽你們是否意識到,戰爭存在著長期化的危險?據情報,蘇聯下一步軍事行動重點,將是遠東~而非中亞。你們華北軍,將承受比國軍更大的壓力。”

“是的,我們了解。我們目前所有努力,都是為瓦解對方這一企圖。”周恩來沒有閃爍其辭:“我想不兜圈子地請您意識到,和平斡旋是必要的。此外我軍前段也損失重大。為了保障和平,我們在自身努力的前提下,也誠懇希望有國際各方支持。”

“那麽周,你們對於未來,到底有怎樣的信心?我這樣問是因為從常規意義的比較上看,你們仍處於弱勢。而且俄國決不會甘心在遠東戰敗~今後多年裏,你們的地理位置,將始終處於國防最前線。戰爭危險會長期籠罩在你們頭上。”

周恩來注視馬歇爾片刻:“我想,隻向將軍本人,披露一點使您免去某些擔心的事實:我們,也有些重要情報來源,在敵人內部。這使我們能夠把握一定的戰局。”

馬歇爾恍然。再次點頭:“謝謝信任,周將軍!我當然會守口如瓶。我記起我的一位老部下~包瑞德準將和一位年輕外交官約翰·謝偉思都曾判斷:貴黨,早晚會成為執政黨……因為他們兩人都並非共產黨的同情者,我相信他們的觀察,足夠客觀公正~而不至於誤導我國外交政策的未來取向。”

“這兩位我都認識。我黨確實在為執政、掌權而努力。”周對此並不回避。“並希望給中國帶來健康、有生氣和活力的新變化。”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到底是否,願意在自己強大之後,不通過內戰手段而執政?”

“將軍,坦率地說:這一點,幾乎由不得我們作主。我想更為重要的是:在這之前,建立某種~預防機製。例如請貴國配合引導和協助我國,實現軍隊國家化的進程。”

馬歇爾若有所思:“美國人民……對於你們偉大國家的好感和熱情在逐日增長。但也時時擔心:萬一發生某種劇烈的內部動蕩,將使他們不久後,陷入一種兩難。”

 

800)     以誠相待

話題顯得沉重。兩人沉默,短暫思考。

周恩來望著夜色中遠處~霓虹燈閃爍的外灘和浦江,遲疑有頃,似乎有所決心,緩聲鄭重表述道:

“馬歇爾將軍。我們黨和毛澤東主席,授權我轉告您~我們正在黨內征求一項意見:我黨在未來若幹年內~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階段,將使用這個名稱:祖國進步黨。”

馬歇爾聞言頗感驚異:“這樣嗎?你們打算實現這麽大的……轉變?果真如此,那將對我們交往的思路產生重大影響。國會裏不少批評者也許就此閉嘴~甚至賦閑……輿論談論中國時也會減少忌諱。”

周恩來這次報以坦率直陳:

“將軍,就我們本人~我,和黨內相當一批創始人同誌來講,我們仍信奉著中國傳統觀念裏的‘大同世界’理想,並為之身體力行。但是長期實踐已使我們懂得,作為一種終極理想,它不可能靠一代甚至幾代人能輕易辦到。尤其不該在一個經濟和觀念都還很落後的國家裏首先辦到。這是一種必要的清醒。”

馬歇爾聽得專注,周恩來講得中肯:“即使有了崇高理想,也必須首先麵對現實。而中國最大的現實需求~社會整體的進步~才是我們有生之年,所應當不懈追求的目標!”

馬歇爾再次點頭,伸手:“周。我應該感謝你們這些現實而清醒的認識。這次談話使我對美中關係的未來,感到思路清晰。我個人的外交職業生涯中也將避免一項棘手而兩難的抉擇!那麽,請轉達我對貴黨領袖們的~誠摯敬意。”

周恩來感慨回握:“相信未來的國際關係在將軍這樣正直並富有經驗的政治家主導下,會有健康發展。而20世紀40年代的中美兩國,更是最沒有理由~不成為友好盟邦的兩國。”

 

801)     友誼基石

時間不知不覺倏忽滑過。晚會主人們在尋找他們了。走出陽台時,66歲的馬歇爾再次轉向48歲的周恩來:

“周,我想借此機會,轉達已故羅斯福總統對你個人的特殊好感。正是你本人在卡薩布蘭卡、在開羅兩次會議上留給他的印象,使他堅定了對於八路軍的信任。他說他,是從你身上認識了你們這個黨。於是有了時至今日我們的交流。”

沉吟片刻馬歇爾又說:“故總統還認為,未來的世界政治,在召喚有眼光、有卓越組織協調能力、心地純正的新一代政治家。”

周恩來感動作答:“將軍,我個人的作用極其有限。但我很高興我黨我軍沒有辜負那些信任和支援……我們始終認為,羅斯福總統、眾多流血犧牲的美國軍人,和兩國人民這份橫跨太平洋的情義,就是未來我們兩國永恒友誼的基石。”

他們推開樓門。大廳裏,正奏響著熱烈奔放的拉丁舞曲。

 

802)     戰場北移

10月底的遠東大地,又有兩場攻防作戰。

這次與以往不同~都發生在蘇聯領土上。

阿穆爾河下遊~共青城。普爾卡耶夫上將正為他的緊急報告屢次得不到及時答複而惱火。

他的紅旗第1集團軍擔負的防區實在太大~分散在麵向薩哈林的整個千裏海岸線。

手頭不多的預備隊又被那個“一定要奪回薩哈林”的盲目攻擊指令葬送在韃靼海峽。

看看眼下吧:華北軍兩棲縱隊在廟街得手之後,擄走了所有船隻,現在居然把炮艦開進了阿穆爾河、以配合地麵進攻。防守共青城的正規部隊隻有1個師~蘇聯標準的師與敵人的旅差不多,而來犯的韓先楚縱隊卻有整整5個7000人的陸戰旅,以及炮兵旅和坦克營。

雖然這股華軍隻有輕型“霞飛”坦克,但自己連這個也沒有。少量反坦克炮陣地又被駕駛兩棲型“靈貓”的中國兵輕易繞過。這個新興工業小城裏,所有能動員的男子都集合起來編成的2個民兵師,昨天也被擊潰了1個。

局麵的扭轉,就指望紅旗太平洋第2艦隊的到來了。

但一個新情況使他感覺凶多吉少。昨晚接報告:華軍一支小艦隊竟跑到堪察加半島,公然在航道布雷。還向守備在那裏的第101師駐地炮擊。那如此遙遠的小港也同樣隸屬於他普爾卡耶夫的防區!且沒有構築海岸炮陣地。天氣使航空兵也不能出動。因此反擊不利~讓那些日本破船,布雷得逞後溜走了……這樣,從北冰洋殺過來的紅旗艦隊就可能受到水雷困擾。是否會重蹈四十年前沙皇那位名將馬卡洛夫將軍在旅順口外,葬身雷爆的覆轍呢?

他憤然電告上級:“若仍無增援,共青城最多堅守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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