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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戰爭小說《另一種曆史》第67期

(2021-02-16 13:26:35) 下一個

 

319)     潛艇攔截

攔截“鯨腹船隊”的唯一戰果,是日本潛艇取得的。

12月11日。東海。“尖閣列島”赤尾嶼附近海域。

伊26號艇長橫田稔中佐,是日本艇長中最後的王牌~他曾在1942年8月擊中薩拉托加號航母,同年11月13日又擊沉朱諾號輕巡洋艦。那是個令人難忘的戰鬥。那艘朱諾號僅10人幸存。

陣亡者中包括了“沙利文五兄弟”,使美國海軍從此明文規定:不再把一家人分配在同一艘戰艦上。

日本曾一度擁有世界最大的遠洋潛水艦隊,但使用思想落伍。雖也有瞬間輝煌:伊19號,曾以6枚魚雷一舉擊沉航母黃蜂、驅逐艦奧布賴恩,重創戰列艦北卡羅來納。一次齊射,如此戰果,世界史上僅此一例。

潛望鏡中,橫田中佐不眨眼地注視著,口中念念有詞。朦朧中的船影越來越大。

他決心打破伊19那連中三元の奇跡。

引而不發,等待時機。在最佳距離和角度,這位老手沉穩下達了發射令。

3聲劇烈爆炸。潛艇艙裏,回響起壓抑著激動的“班哉!”之聲。橫田升起潛望鏡,觀察戰果:命中1艘貨輪和1艘護航艦。共2艘,戰果在萬噸以上。

橫田稔不滿意。命中點過於集中了。但他已來不及再次裝填魚雷。甚至來不及調頭~隻好眼睜睜看著米國船隊加速,駛過身邊~駛向支那大陸。他痛恨日本沒有使用“狼群戰術”切斷運輸的意識和訓練體製,也缺少那類戰術の熏陶和積累。

還沒下潛到安全深度,深水炸彈已震撼著他的三叉神經。

 

320)     合格戰士

尼羅河。“圖坦卡蒙”號遊艇。

回到開羅後,12月3~6日,羅斯福、丘吉爾與土耳其總統伊諾努,又舉行了小型的“第2次開羅會議”,動員土耳其加入盟國一方。丘吉爾曾對此抱有相當信心。但伊諾努仍拒絕參戰。※史實

於是首相終於堅定了“吸收中國參戰巴爾幹”的想法,找到恰當機會,在遊艇上的輕鬆氣氛中,向羅斯福提出。

總統頗感詫異:“首相……好像換了一個人?記得你對中國在戰爭中的作用,好像一直是不太認可嘛。”

“這是為了戰後的持久和平,並非出於我的單方麵考慮。”丘吉爾沉著自信地,吐出一個煙圈。

“但戰爭前景已注定,溫斯頓。仍在巴爾幹采取行動?它的必要性和副作用,你是否,研究過?”

“富蘭克林,你不覺得,沒有具體措施或實力保障的和平理想,會變得很空洞?這場勝利,其實會使我們又麵對新的對手。一個強大的、不可戰勝的蘇聯,和一個不很強大、溫和的中國。與誰達成較有誠意的合作?我寧願選擇後者。”

“你打算動員中國兵……去歐洲作戰,”總統似乎不太情願:“是為了我們~少流點血?”

“難道不比他們閑置無用、或者為內戰而流血更好些?”

“溫斯頓,你那麽肯定中國發生內戰的前景?”

丘吉爾敲打雪茄:“至少,我看到了潛在危險。”

“OK。中國出兵巴爾幹,那就要大幅度調整援蘇計劃。租借物資分配的天平~將發生傾斜。”

“可是富蘭克林,你想過沒有,你把武器交到誰手裏更放心~中國人,還是俄國人?”

“至少目前,對法西斯作戰方麵,他們都是合格的戰士。”

“閣下竟這樣天真?戰勝了法西斯,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幻覺中,首相已把自己想象成一頭對整個曆史負責的老獅子,目光灼灼地盯視著已顯憔悴的羅斯福。

“噢溫斯頓!我理解你對布爾什維克主義的一貫警惕……”羅斯福欲言又止,顯然也在思索。

“富蘭克林,我已經70歲了。我們都老了。而且一起經曆和把握了這樣一場曆史巨變。如果我們不借此機會,為幾代人奠定一個更穩定、更好一點的格局,恐怕將來某一天,後代就會撕掉我們回憶錄的封麵。” 

“可我記得,首相一直對中國評價不高嘛。”羅斯福揶揄道。這方麵對丘吉爾確有不少把柄可抓。

“那又怎麽樣?我是現實主義者。現在看,他們比我所估計的表現要好些。既然……既然她又是總統閣下你~精心挑選的競選夥伴,那麽我就投上你們一票。”首相反擊了。

羅斯福仰頭大笑。“上帝啊!我,我第一次聽到這樣離奇的說法……溫斯頓啊溫斯頓,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

丘吉爾也大笑。夾雜著嗆了雪茄煙的咳嗽。“富蘭克林!有時候……有時候我是很銳利的。”

笑聲和咳嗽聲,在遊船上空蕩漾。

 

321)     調整戰略?

用著名報界評論家瓦爾特·李普曼的話來說:羅斯福從不輕信任何人,無論敵人還是自己人。

但總統根據他曆次打交道的體會,感到在世界大國領袖中最有共同語言的,無疑、也隻能是這位胖胖的、笑起來像彌勒佛般、卻意誌極堅定的首相。相對來說,丘吉爾在人際關係處理技巧~所謂“情商”方麵可以說最高~至少不亞於自己,遠比另外兩位大人物~斯大林和蔣,更易溝通。某種意義上,人類性格方麵潛移默化的影響,同樣會在世界大戰略中有所投影。

盡管彼此常有分歧,但“畢竟容易商量”始終是他倆關係的基調。

“富蘭克林,現在你不反對我的建議了吧?”丘吉爾恢複了常態,繼續品嚐雪茄、催問。

“嗯哼,中國出兵歐洲……”羅斯福思忖。“可能性有多大?”

“我試探過。至少蔣本人很願意~派出一批他難於控製的非嫡係部隊。這將有助於他鞏固權力。而我們如果認定~戰後仍要同他打交道的話,就該幫他鞏固權力。”

“戰爭,出現了這種態勢:日本反而要先撐不住了。是抓緊時機再給它一腳,讓它徹底掉下懸崖,還是容它苟延殘喘,等解決了希特勒再回頭來收拾。溫斯頓你說呢?”總統設計了選擇題。

“僅從常識判斷,先結束太平洋的麻煩,再去專心打理歐洲事務,似乎也是大勢所趨嘛。”

“可這樣,豈不就改變了原定的戰略順序?”羅斯福機敏提醒。

“順序麽,畢竟是人設計的。好了富蘭克林,實際上你已經這樣作了~而且還幹得很歡呢。雖然你好像是在說你~未必感覺到?”聽得出丘吉爾口氣裏的嘲諷。

“溫斯頓,說實話有時我常常……會對自己一些做法感到懷疑。它們是否真的有道理,合乎邏輯?”羅斯福不理會對方的敲打,並趁機谘詢,態度也頗顯懇切。

“總統閣下,你有理由擁有自信。你幹得不錯。《租借法案》是時代的一個奇跡。這是你個人的創造~影響整個人類的創造。怎麽評價都不過分!英國已經沒有危險了。美國更沒有。因此我們的戰略該有更深遠的考慮。讓我們就順著你這條思路,走下去吧!”

“就是說,可以~不必拘泥於阿卡迪亞會議所確立的那些原則?可是,蘇聯人會怎麽想?”

“戰爭是動態的,原則是僵化的。蘇聯至今不肯對日本動手。它的出發點不也是自身利益麽?實際上麵對‘另一種曆史’的選擇,人們都會權衡利弊。這很自然!我們並未刻意改變什麽。”

“嗯哼?就像開車?根據速度和前方障礙,撥一下方向盤並線到另一條車道上去……就這麽簡單?難道戰略選擇、甚至左右曆史,也可以這樣輕率和從容麽?或者叫做……因勢利導?”

“是的。因勢利導~閣下熟悉很多中國詞匯嘛。”

“噢溫斯頓,求求你別這麽敏感。”總統苦笑。

“哈哈哈!好了富蘭克林,拉住你的中國吧。你一向具有遠見卓識,還是你來主導戰略。我隻負責敲邊鼓。我從沒有設想過,哪一天會站在交響樂隊指揮家的席位上。”

“不不,溫斯頓。雖說我不想助長我們談話中的互相吹捧之風,但基本事實是:20年前我還隻是個海軍部長助理,你已是王國軍政要員、內閣海軍大臣了。你的經驗有益於我們大家和整個世界。我在想~如果我們急於了結日本,而放慢進軍歐洲的腳步,會有哪些不良後果?”

丘吉爾深吸一口雪茄,徐徐判斷:

“總體講不嚴重。英美在太平洋並未投放過多兵力、特別是地麵部隊。除了登陸艇,亞洲戰場不會同歐洲爭奪資源。我主張:歐洲的事情辦得從容一點、深謀遠慮一點。起碼要容我們想清楚~勝利會餐時,邀請客人的座位和座次吧。”

羅斯福默然。沉思良久,最後說:“溫斯頓,你是對的。但願我,能夠看到宴會那一天。”

丘吉爾趕緊揮手,像是驅趕晦氣:“富蘭克林!別說不吉利的話!我們倆~你我,都會長壽的!”

 

322)     歡呼到港

浙江沿海。台州灣,靈江水道兩岸。“鯨腹船隊”到港了。

灘頭像狂歡節一樣熱鬧。泛光燈大開,亮如白晝。探照燈光掃過黑色海麵,船舶密集。狹窄的河港裏雲集著躉船和竹筏,下遊江海交界處,則是吊臂四伸的巨型自由輪。

貨物成堆,岸上場地時而被塞滿。推土機於是碾過樹叢,隆隆地開出一塊空地來。炮彈箱、子彈箱、折疊帳篷……冷藏船從新西蘭運來的牛肉、奶油、毛毯;夏威夷的香蕉和砂糖,美國來的無線電元器件。

……

溫州,甌江水道。同樣情景在重複。熱鬧有增無已~運輸兵使用起重機把物資吊運到小艇,開往碼頭胡亂卸下。

灘頭陷入歡呼中的繁忙。時間就是一切,損失在所不計。一陣空襲警報,燈光關滅,海灘複歸黑暗。人們摸索著幹活。從油輪上接來浮動油管,把卡車火炮推上沙灘……警報解除,燈光又亮起來。

……

山東。日照縣,石臼所。這個北方小漁港,還是首次迎接“大船”。

由於日軍發現了若幹跡象,對連雲港突然加強守備,華北聯軍臨時改變了計劃~沒有花力氣去強攻那個正規港口。

此刻,時間和人力都很寶貴。病中的史迪威緊急指示泰勒:帶傘兵聯隊,配合羅榮桓將軍的齊魯縱隊,占領連雲港以北100公裏的日照縣“石臼所”漁港,並抓緊修建防禦工事。

周邊八路、新四軍也迅速靠攏~迎接這次最大規模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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