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24）：半大不小是少年

在青春期的漩渦中，坎兒深陷困惑與迷茫，孤獨與自卑交織在心頭。麵對與家庭條件較好的同學的距離、與性格和興趣不同的同學的隔膜，他感到迷茫和無助。他不知道如何融入這些不同的圈子，不知道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

 

為了顯示自己的成熟和拉近彼此的距離，有些同學開始抽煙。對於大多數家庭並不富裕的同學來說，抽煙需要一定的花費。那些家庭條件較好的同學，經常買煙來抽，無意中拉開了自己與一般同學的距離。坎兒沒有錢買煙，隻能遠遠地避開他們，內心有些落寞。

 

坎兒開始考慮人生的價值，尋覓自己的興趣所在，試圖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他發現自己在文學和哲學方麵有著濃厚的興趣，於是他閱讀更多的書籍，嚐試寫作，將自己的思考和感悟表達出來。在這個過程中，他逐漸發現了自己的獨特價值和意義。

 

有時候父親要求坎兒去做某件事情，坎兒總是慢三步。大人們都不喜歡那種慢騰騰的孩子。慢，意味著慵懶和懈怠。大人喜歡受人尊重，雖不是做到“馬上行動”，但也不要拖拖拉拉。

 

父親有時就表現出來不太滿意，覺得這個孩子反應慢。等得他來做還不如自己做。很多事情就是父親自己去做了。嘴裏嘟囔歸嘟囔但心裏還是能夠寬容這個愛讀書和內向的孩子。

 

父親曾經幾次當麵對坎兒說：“你那麽愛看書，等哪一天有空，我帶你去找文聯的朋友指點一下。”

 

但這句話父親說歸說，他在文聯也沒什麽朋友，父親在財政部門工作，是一輩子與數字和算盤打交道的人，對於文字或文學並不在行。直到父親過世他也從來沒有帶坎兒去認識文聯裏的任何一個人。

 

坎兒喜歡閱讀一切有字的書籍。他讀各種能借到的書籍，通過閱讀，他不僅擴展了自己的知識麵，也激發了自己的創造力和想象力。

 

喜歡閱讀，是一種孤獨，也是一種驕傲。一個人專心致誌的閱讀時大多時候是孤獨的；但讀書人讀得多了就會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見識和品格，不會隨波逐流和人雲亦雲，他們是一群有獨立見解的人。

 

有一段時間，坎兒的父親看到他悶悶不樂，便問他怎麽了。他父親說：“我原來看到你和崔同學整天都在一起玩，玩得很好，是好朋友。但最近你們倆怎麽不來往了？”

 

坎兒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答父親。

 

最後坎兒回答父親說：“他們抽煙，我不抽煙；他們打牌，我不打牌。他們有錢，我沒錢，所以就玩不到一塊了。”

 

父親聽了坎兒的解釋表示理解，並不要求坎兒一定要跟崔同學保持密切的朋友關係。盡管坎兒們有很多理由在一起。崔同學全家從城裏下放到坎兒們這個小鎮，他母親與坎兒父親在同一個單位。崔同學初來乍到交的第一個朋友就是坎兒，是坎兒介紹他認識了全班同學，然後他就順理成章地逐漸走進了同學們的圈子。而且很巧的地方是崔同學他家從城裏下放來到坎兒們小鎮時，單位分配給他家住的那間小屋恰恰正是坎兒家以前住過的老三排中間那一排右數第三間那一間，房裏牆上還仍然有一張畫不知是什麽時候貼上去的。坎兒記得是一幅《寒號鳥》連環畫，故事是說一隻鳥平時隻顧貪玩，並不為冬季準備任何食物，最後冬季來了，寒號鳥淒厲地不斷呼叫但卻不能抵禦冬天的嚴寒而命絕於道。

 

這是一個兒童寓言故事。

 

直到崔同學一家住進去，這幅圖畫還貼在牆上。那時的物業管理很簡單，可能住房很緊張，有房住就不錯了。上家搬出來，下一家搬進去之前也沒有粉刷牆壁之類的。

 

直到以後有一天，坎兒真正地長大成人了，坎兒也總學不會抽煙。有時抹不開情麵接過別人遞過來的煙卷抽過一些，但從未上癮。對喝烈性酒也從來不感冒，要喝就喝一些恬淡的果酒或啤酒（打牌也不喜歡）。如果說成人的標誌就是要會抽煙喝酒的話，那坎兒從來就沒有長大過。

 

在那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鎮上的居民家庭和農村家庭的孩子在情趣和經濟上都有著明顯的差異。大多數時候，他們之間的交流和互動都顯得有些隔閡。

 

坎兒家庭的社會地位和經濟狀況恰好處於農村與城市之間，這種微妙的平衡使他具備了雙重的洞察力——既能深切體會農村孩子的艱辛與不易，又能輕鬆融入城市孩子的生活與圈子。

 

正因為這種獨特的中間狀態，坎兒從未對任何人抱有偏見或產生隔閡。他內心堅信，無論城市還是農村，每個家庭都有其根和源，每個城市家庭都曾是農民，是曆史和命運的交織使他們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坎兒克服在人際交往中的困難，努力走進他人的世界。他漸漸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紐帶是建立在相互理解和尊重的基礎上的，因此他總是竭盡所能地與人為善，努力建立起一種融洽的情感聯係。

 

隨著歲月的流逝，坎兒逐漸領悟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的深刻道理。他開始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行為模式和生存狀態，這些差異在無形中塑造著每個人的選擇和命運。在少年時代，這些複雜的差異曾讓坎兒感到困惑和煩惱，但幸運的是，他的父親總是耐心地為他解答疑惑，疏導情緒，引導他走向正確的道路。

 

父親曾深情地對他說：“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這些充滿智慧與關愛的話語如同明燈一般，照亮了坎兒前行的道路，也溫暖了他迷茫的心靈。

 

如今，雖然父親已經離世，但他的教誨和關愛依然深深烙印在坎兒的內心深處。每當坎兒遇到困境或迷茫時，他都會回想起父親那些溫暖而堅定的話語，從中汲取前進的力量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