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時間是過濾器,時間是遺忘劑,時間是沉澱,時間是淡忘。
我們學著記憶,確在記憶的同時,也學會了忘記。記住我們想記住的,按我們想記住的方式記住,記住我們喜歡的,希望我們喜歡的也喜歡我們,記住讓我們心動的,希望讓我們心動的也曾為我們心動。
撩開時間的陳年舊紗,朦朦朧朧的將記憶牽到十年前。那副畫麵將永遠不清不楚,沒有人能再將它還原。它過去了,在每個人的生命裏留下痕跡,再一起回憶從前,突然發現大家說的是一樣的事情,一樣的人,腦海裏浮現的畫麵確是各有各的樣子。
不期而遇,我見到了我中學時代認定的“匪兵甲”。在我遙遙遠遠的中學時代,清清澀澀的中學時代。
在漫長的十一年之後,在沒有任何期許之時,在機場安檢長隊邊的驚鴻一瞥之後,他,活生生的站在那兒,張著嘴,也定定的看著我。他還是一樣的個頭兒,一樣的平頭,一樣的黑眼睛。稍微胖了點兒,或者說壯了點兒,白襯衫加綠色的領帶斜斜的掛著,黑色的大皮包沉墊墊的掛在肩頭,手中的智能型索愛不停亂響。
接下來是短短的對話,
‘去哪?’
’廣州‘
‘我去上海’
’你怎麽樣,挺好的?‘
錯鄂的眼神,十一年的記憶在大腦中快速檢索,十一年,一言難盡。
’ 我移民了‘
‘
你結婚了嗎?’
‘結了’
‘我老婆懷孕了,我還得去出差。’
‘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趕飛機,這是我的名片,回北京給我電話。’
‘好,保重’ 加擠出來的一點微笑。
轉身走進不同的登機口,兩個身影被人流淹沒。
上天是那麽慷慨,讓我們在十一年後終得一見,上天是那麽吝嗇,十一年後的相見隻給了我們短短幾分鍾,上天是那麽幽默,用它的方式安排我們短短的重逢,又匆匆的分別。
他還會隱隱在夢中出現,被歲月塵封的喜歡的心情又輕輕敞開。。。見又怎樣,不見又怎樣,他還是我今生的“匪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