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刃 11

 

第二章  清晨

 

【鄭儀】

一輪紅日剛剛在東方升起的時候，一身黑衣的鄭儀從自己的臨時居所從容的走了出來。他手裏舉著兩根竹杆，竹杆上麵掛著一個橫幅，是昨天晚上他用紅墨水寫的“血書”，上寫幾個鬥大的漢字：

反惡法，護水城，一身浩然天可鑒；

拋頭顱，灑熱血，寧願身死換明天。

現在他的腦海裏滿是古代仁人誌士舍身取義的畫麵，他腳下的步伐像極了京劇名角的粉墨登場，腳上像是穿了京劇舞台上的朝靴，高抬腳，輕落足，一步三搖的向前走著，嘴裏還哼唱著京劇的慢板：“我手執鋼鞭將你打。”

他在中環路上肆意的走著。此時，三三兩兩的市民從四麵八方湧來，黑衣黑帽，整齊劃一。當他們看到雙手高高舉起血書的鄭儀的時候，都投來敬佩的目光。大家紛紛給鄭儀讓開路，並且在後麵緊緊跟隨著他。

鄭儀覺得此時此刻，他就是方世玉，就是洪熙官。所以他的腰板兒更直了，眼睛也有神了，突然覺得自己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走著走著，他來到了“郭曉芙”珠寶店的樓下。

這是一樁6層高的建築，樓下是底商，上麵是居民樓。這棟年過半百的建築記錄了“郭曉芙”的發跡，也記錄了鄭儀的童年。曾經他的居所就在6層，可惜25年前的變故讓他一無所有。他打算今天從哪裏跌倒的，就要在哪裏站起來。所以他的目標就是這座樓的屋頂天台！然後在那裏完成人生的最後一跳！

走動樓門口之後，他轉過身，向著圍著他的人群深深的作揖。然後用著銅錘花臉的京劇韻調說到：“各位父老，列為鄉親，在下不才，水城人士也！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今危難之時，甘灑熱血，以死報效，再次別過，我們來世再見！”

說完，他留下一臉蒙圈的圍觀群眾，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上了樓梯。很快就到了6樓，6樓通往屋頂平台的鐵門本來是鎖著的，可是年久失修的門鎖在鄭儀猛烈的撞擊下，是如此不堪一擊。兩三下撞擊後，門突然打開了，鄭儀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站穩腳步後，他緩步來到女兒牆邊上，然後站在女兒牆上，將自己製作的標語高高舉起，東升旭日那柔美的朝陽，正好灑在他的臉頰上。此時此刻的他像極了盜取火種的普羅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