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明月｜生活】第051期 萬聖節奇怪的一些點

【他鄉明月｜生活】第051期 萬聖節奇怪的一些點

嗨，聽到我聲音的親人和朋友，你好嗎？我是三小姐曉鸝。

 

雖然今年在10月31號的萬聖節已經過去快一個星期了，但走在路上，還是可以看見很多人家的裝扮都還在。什麽巨大的眼睛閃著綠光的黑貓，掛在郵箱上飄飄蕩蕩的幽靈，騎著自行車的隻有一副骨架的骷髏，纏在樹上的白色蜘蛛絲等等。

 

萬聖節是西方的鬼節。說起來，萬聖節的起源和中國古代的傳統其實是很相似的。萬聖節起源於古代凱爾特人的薩溫節。生活在 2000 年前的凱爾特人，主要居住在現在的愛爾蘭、英國和法國北部地區，他們在 11 月 1 日慶祝了他們的新年。這一天標誌著夏季和收獲的結束，同時也是寒冷的冬季的開始。凱爾特人認為，在新年前夜，活人的世界與死人的世界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 人們相信死者的鬼魂會回到人間。那時候，人們會點燃篝火並穿上各種服裝來祭祀祖先，也驅逐惡鬼。所以10 月 31 日晚上是他們的薩溫節。而在中國的周朝，當時的新年也是農曆11月開始，《詩經》裏有記載，到了那時候，人們也是宰羊殺豬，歡聚一堂，慶祝豐收。同時也要跳“儺戲”，“儺”是一個單人旁加“困難”的“難”，本義是行走有節奏。“儺戲”也叫鬼戲，人們帶著誇張的麵具跳舞，用來祭神、驅鬼、祛除瘟疫的。你看，這兩個節日和習俗，是不是特別相似？到了後來，中西方的這個節日都有了不同的演變。在歐洲，先是加入了宗教的因素。後來，新移民把這個節日帶到了新大陸， 也就是北美洲，在融合了印第安人的信仰和習俗之後，演變成了一個不給糖就搗蛋、雕刻南瓜燈、節日聚會、穿上鬼怪服裝和吃零食的歡樂活動。在中國，儺戲則慢慢演變成了一種地方戲劇，到現在，在河北、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四川、貴州等地區還有流傳，過年的時候當地還有這種儺戲的演出。

 

再後來，中國人把七月十五中元節作為了鬼節。不過雖然都是鬼節，但萬聖節和中國七月十五的鬼節是完全不同的。盡管最初這兩個節日都有祭祖、驅鬼、慶祝豐收的意思。但現在，中國的鬼節是單純給鬼過的。因為這一天會“鬼門開”，地府裏的鬼魂得以重返陽世，享受祭祀，有“百鬼夜遊”的說法。傳統上，至少我們小時候，這一天大人都是不讓我們出門的，說會撞鬼，沾上陰氣。但萬聖節則完全是給活人過的，大人小孩偏偏等到天黑才出門，隻是扮裝成鬼的樣子而已，其實不關鬼什麽事。

 

在美國，對孩子而言，這是一年當中最好玩的節日，尤其是小小孩。一進入十月，鬼節穿的各種服裝、道具、裝飾就上架了。除了各種妖魔鬼怪的頭套和麵具，比如吸血鬼的尖牙、巨大的眼球、滴著血的鼻子、骷髏頭、血淋淋的手等等，還可以裝扮成影視劇尤其是動畫片裏主人公的行頭，比如小姑娘喜歡的迪士尼電影裏的各位公主的裙子，男孩子的各類超人的衣服等等。也有人會裝扮成人氣很高的公眾人物，比如搖滾明星貓王，一直是這一天很流行的一個裝扮。當然，家裏有小孩的人家早早就開始布置他們的房子，草坪上的墓碑、樹上的幽靈、牆上的蜘蛛和蝙蝠、門口的骷髏、台階上的黑貓，各種各樣的南瓜和稻草人什麽的。反正很早就開始準備這一天了。我上班的路上，常常看到房子前麵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

 

我們自己倒沒有那麽熱衷這件事。通常也就買幾盆菊花，孩子們小的時候還立兩個稻草人，偶然也刻個南瓜，現在都不懶得刻了，隻買個大南瓜放在門口草坪角上的大石頭上就算了。我家老大小時候愛公主裙，慢慢地大了就做各種巫婆打扮，走黑暗係。再大些，就不打扮了，隻和朋友們約好，一起買同款不同色的衣服，穿成一個係列，然後一堆人浩浩蕩蕩出去要糖。然後，到了高中，突然有一年就什麽都不做了，既不打扮也不去要糖，而是守在家裏，給來要糖的各類小鬼發糖。老二打小就不穿公主裙，前前後後扮過大南瓜、花大姐、吸血鬼、黑貓、哈利波特什麽的。現在到了高中，也隻是和朋友周末約到一起玩，要糖是再也不會去了。

 

我們學校因為有小學部，所以每年都有萬聖節遊行。在學校前的大草坪上，學生樂團現場奏樂，所有的小學生都穿著萬聖節的衣服，按年級排成隊，一一亮相。平常那個時間我都有課，就是沒課也隻是站在窗口遠遠看幾眼。今年中文二的班幾乎一半的學生都在樂團演奏，剩下的人強烈要求一起去看，就帶他們去看了。那些孩子的裝扮特別可愛，有背著金色翅膀穿著金色長裙的天使，有頂著彎角披著黑色披風的惡魔，有扛著大鐮刀的死神，有戴著尖頂帽手握掃帚身披紫鬥篷的巫婆，有身披鎧甲頭戴銀盔的鋼鐵戰士，有身穿緊身豹紋拖著長尾巴的豹人什麽的。幾乎每一個人的造型都不太一樣。我隨便拍了些照片，背景亂糟糟的，你湊合看。我學校裏國家動物園特別近。國家動物園每年都有萬聖節裝飾，雖然都是鬼怪、骷髏、和幽靈，但是場麵都特別溫馨，一點兒都不恐怖。什麽婚禮、一家出行、燒烤等等。可惜我今年去晚了，隻拍到了一組一個鬼給另一個鬼拍藝術照的，和一組色穿著彩繽紛的葉子的裙子的巫婆，她門口柵欄上的那隻烏鴉做得特別逼真。

 

每年，我們都會提前準備好糖果，放在門口的小桌上，隨來隨發。今年的萬聖節，我老公負責開門發糖。我在樓上聽著門鈴一會兒一響，一會兒一響，聽到小孩子用軟軟的奶音喊：“trick or treat！”後來我問他是不是隻有小小孩來要糖？他想了想說：“差不多。中學生來了兩三波，高中生好像就隻有一個。”

 

我剛說了，到了高中，學生就不太熱衷過萬聖節了。但也有人會穿著自己設計的服裝來學校。我們當老師的，穿不穿服裝是隨意的，沒什麽要求。但是大多數老師還是會多多少少打扮一下。以前，我都是戴頂巫婆帽意思意思。這兩年，我家老二穿過的哈利波特的鬥篷淘汰了下來就歸我了，又長又厚，既暖和也方便，那個魔棒也像教鞭，我就年年穿這個了。多少是個入鄉隨俗的意思。

 

其實，在美國，萬聖節不僅僅是給孩子們要糖的歡樂日子，也是成年人製造浪漫的節日，發生過很多感人的故事。比如說，有一個女孩叫Jennifer ，有一年的萬聖節那天，她的朋友Dave約她一起過節，先去參加了摘南瓜比賽，然後帶著自己的南瓜去公園燒烤，最後打賭，倆人各自在南瓜上畫一副畫，輸了的人答應贏了的人一件事。當倆人精心完成了自己的畫，給對方看的時候，Jennifer看到Dave的南瓜上畫著一束五顏六色的花，一個可愛的小幽靈和一句話“Marry me?”（嫁給我好嗎）然後，就像你想的那樣，她們結婚了。我把那個南瓜放在了文案裏，你去看。這個男生畫畫的水平不算頂好，但他是不是特別浪漫？這婚求的，多有新意！

 

你知道，萬聖節有幾個特別有標誌性的東西：糖果、南瓜燈、和各類服裝。那麽你知道最早，人們要的不是糖而是蘋果嗎？因為在歐洲，很久以前，年輕姑娘相信，在萬聖節那天，可以用蘋果皮或鏡子做魔術來預測未來丈夫的名字或外貌。還有，你知道嗎？最早，南瓜燈也不是用南瓜來做燈，而是蘿卜、土豆、大頭菜、或者甜菜做的燈嗎？因為這個燈實際上叫Jack-o'-lantern，來自歐洲廣為流傳的一個故事：一個叫傑克的人因為非常吝嗇，死後不能上天堂。魔鬼好心收留了他，但他又因為捉弄魔鬼而被驅逐出地獄。所以，他隻能提著燈籠四處遊蕩，直到審判日。後來，人們為了嚇走像傑克這樣的遊魂，就用各種蔬菜的根莖刻成鬼怪的模樣，點上蠟燭，代表提著燈籠的傑克。再後來，新移民在美國發現南瓜又大又好看又容易刻，慢慢地，蔬菜燈就變成了現在的南瓜燈。

 

對了，說起南瓜，有幾個特別奇怪的點可以和你分享一下：第一，南瓜是水果，因為有籽兒。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從來沒覺得南瓜是水果？第二，一隻南瓜有500顆左右的籽。嗯，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南瓜籽也叫白瓜籽，好吃。第三，南瓜第一次出名是灰姑娘的故事，南瓜馬車。我一直以為，先有了南瓜，才有了灰姑娘的南瓜馬車！原來事實正相反，先有了灰姑娘的南瓜馬車，才有了南瓜這個詞！第四，南瓜大約有 45 種不同類型，它們的大小、形狀和顏色各不相同，從微型到巨型，從白色、綠色到橙色、褐色都有。這個我相信，因為我自己就見過各種各樣的南瓜。第五，在吉尼斯世界紀錄上，一個叫Mathias Willemijns的比利時人，他擁有世界上最重的南瓜，你猜有多重？ 2,624.6 磅，也就是差不多兩千四百斤！ 和一輛汽車差不多重！天啊，簡直不能想象！不過，這種巨型南瓜是不能吃的，否則，這一個南瓜就夠幾百人吃的！那麽，你知道每年的萬聖節期間，美國要賣掉多少南瓜嗎？15億磅！那，要賣掉多少糖呢？30多億美元！其中巧克力要占到快20個億。現在，萬聖節也是一個非常重要商業節日，美國人每年在萬聖節上要花大約 60 億美元，光是給寵物買衣服就能花五、六個億！

 

所以，萬聖節現在不僅僅是一個傳統節日，更是一個巨大的商業活動。隨著它在全世界的影響越來越廣泛，比如在國內，我知道就有很多人過這個節。那，越來越多的人過這個節，就會帶來越來越大的商業價值，就像滾雪球，越滾越大。不過，對我們而言，隻要開心就好，你說呢？

 

那，你過萬聖節嗎？你周圍有人帶孩子過了萬聖節嗎？咱們一起來聊聊呀！

圖一：一個鬼給另一個鬼拍寫真

圖二：鬼巫婆和她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