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察秋毫
萬水千山總是情
西班牙的首都馬德裏有一個著名的普拉多博物館， 就在市中心。 是眾多遊客是必到之處。
那天參觀完後想去吃飯。 查了一下出來不遠有一家米其林一星的餐廳叫西博（Cebo)，就決定到那裏就餐。 不料到了餐廳時發現它隻接受預定， 不能等位。 沒有辦法， 隻能換一家餐廳。
不過我看了網上對西博餐廳的的特色菜式的介紹， 對這家餐廳發生了興趣。 決定預定一頓大餐， 在一周以後我們到西班牙南部玩完回來上飛機之前的一天再去品嚐。但是即使是這樣，晚餐也沒有定上，聽說要提前幾周預定。隻能訂了午餐，而且隻在2點半這個不早不晚時間。 我覺得就是因為就餐時間長，我們才能訂得上因為午餐也要兩到三個小時才能吃完。 我覺得就是因為就餐時間長，我們才能訂得上。 畢竟不是很多人能拿出3個 小時來吃午餐的。上班族肯定沒時間， 熙熙攘攘的遊人也不會停下匆忙的腳步。
西博餐廳的菜單都是品味菜單（tasting menu）。它有兩種定式。 一種是被米其林評為一星的經典菜式，包括具有地中海風格的十道菜；另一種是稍貴一點，有十七道菜， 每道菜代表了西班牙十七個地域中每一個區域的特色。 這兩種菜單隻能選其一，不能點菜。因為我們是去午餐， 而且隻預定到中午兩點半的時間段。所以雖然我很想品嚐西班牙十七個地域的特色菜式， 但是由於時間的關係還是在主廚的建議下選了餐廳的經典菜單。畢竟是品味菜單嘛，不能狼吞虎咽，風卷殘雲， 而要細細地品嚐，慢慢地享受。 我們最後離開時已經五點半了。 如果是第二種十七道菜， 估計要吃到晚上七點。 那樣就會影響餐廳的晚餐時間了。
當天午餐的主題是西班牙的“山和大海”
最先上來的是開胃小菜是鹽漬綠橄欖，配上小粒的柑橘和紅椒果凍，澆上酸甜有橘味的澆汁， 最上麵用兩片薄荷葉子裝飾。 橄欖用的是西班牙皇後綠橄欖（Queen Olive)，個頭比我們平常吃的更大一些，肉也厚一點，味道濃鬱。這道小菜鹹香酸甜，確實開胃。
第二道前菜烤牛腩球。 牛腩切成碎沫，與奶酪混在一起，裹上麵粉烤成球， 放在牛肉醬汁上。上麵放上幾片黑鬆露。鬆露上再放上新鮮的海膽。服務員告訴我們，要把整個的菜一起放進嘴裏，然後閉上嘴巴，一口咬下去，讓所有的味道都在嘴裏迸發出來，再細細品味其中的不同層次。我按她說的一口吃掉，覺得味道非常複雜， 說不出具體是什麽味道，隻覺得很好吃，其中牛腩的味道很輕，差一點被奶酪的味道蓋過。整個菜滑溜溜的化在嘴裏，不知道怎麽樣一下子就吃掉了。有點意猶未盡之感。
第三道是炸肉丸。豬肉丸裏裹上奶酪油炸， 下麵配上韃靼醬。 上麵放上用鷹嘴豆磨成的粉做的炸麵片，再上麵點幾滴上鷹嘴豆泥。然後放幾片香菜葉裝飾。 配的盤子是紅色的長方型的盤子。這道菜有點化腐朽為神奇的感覺，把普通的食材做的高大上。
第四道菜是油炸的豬耳朵。上麵放上泡菜用紅洋蔥和小辣椒做的泡菜。這道菜用料很特別。在美國的西式餐廳裏我從來沒有見過豬耳朵。酸酸的泡菜，解掉油炸豬耳朵的油膩感。這道菜屬於不功不過。
第五道菜分三樣， 從下往上吃。最下麵是油炸的小鳳尾魚，放在魚肉混和的冰淇淋上（鹹的），冰淇淋下麵放上油炸土豆片； 碗中間放著按西班牙傳統方式做的魚湯。魚湯裏麵有兩小片煮鳳尾魚；最上麵是兩小塊魚生，也是小鳳尾魚。這道菜的感覺對不同的人是見仁見智。 油炸的鳳尾魚很脆香，但是太小了，嚐不出滋味。我對又鹹又腥的魚肉冰淇淋很不感冒。 湯裏的魚和最上那個魚生， 很嫩但是很腥。中間的魚湯很鮮， 也很腥。
第六道菜的主題是魷魚。 黑色的炸魷魚放在在兩邊，中間夾一節蒸烤魷魚中段。 一整隻魷魚切為三塊，頭和尾，裹上麵包屑油炸放在兩邊。與一般的炸魷魚過不同的是，裹得是麵包屑而不是一般的麵粉糊， 麵包屑的黑色是因為混合了墨魚汁， 就像意大利的黑墨魚麵一樣。 這樣比平常吃的炸魷魚在味道上多了些層次，口感上外脆裏嫩更加適口。 是下麵是魷魚汁，嚐起來像蘑菇的味道；黃色的是蛋黃醬 ， 深綠色的是海藻醬。
第七道菜是奶油蘑菇燴飯。 味道很好，像意大利的的Risotto。邊上也放羊肚菌小塊， 上麵加上小蛤蜊，黑蘑菇。再用幾根青蔥段裝飾。
每天主廚會跟據當天有的食材，天氣，興趣或心情等加一道料理。 我們那天加得是烤石斑魚塊。 石斑塊串起來，夾上奶油土豆泥球和青檸塊。魚塊烤得很嫩，澆了微酸的含青檸味的澆汁。土豆泥球上麵裹了紅色的茄汁。配上綠色的香菜醬，和桔色的微辣的辣椒醬， 上麵放上香菜點綴。這道菜有春天的信息。
最後的主菜是在慢鍋裏煮了24小時的牛腱肉， 配上加了紅酒燒肉汁， 放在搗碎的茄子泥上。 上麵點綴著一片菜葉。 傍邊另外放上一份是用骨髓製作的醬汁。 牛腱肉燒得很軟也很爛，但是形狀還是保持著。外麵的燒肉汁很濃鬱，味道像法國的牛肉布吉尼翁牛肉（beef bourguignon)。
後麵就是甜點了。
第一種甜點是， 新鮮的羊奶酪上麵放上兩小片白的的鬆露。 奶酪鮮甜軟糯，配上鬆露的濃香，令人回味。
第二道甜點也是當天的加餐： 最底下以巧克力和餅幹沫混合在一起打底， 上麵放上顏色味道各不同的冰淇淋和果（菜）凍， 白色的是白蘆筍凍及白蘆筍冰激淩， 紅色是紅椒凍和草莓味的冰激淩，綠的是朝鮮薊凍和蘋果味的冰激淩。 邊上點綴著黃色紫色的小花朵。這道甜點有酸有甜，有熱有涼，有軟有脆， 也讓人十分驚豔。
第三道甜點是奶油和草本利口酒的混合起來做的蛋糕, 上麵蓋一層薄薄的焦糖. 邊上墜著小巧克力餅幹，然後加上一個巧克力慕斯球， 最上麵用焦糖做的拉花裝飾； 左邊的小杯子裏麵裝的是果酒加鮮奶油.
最後收尾的是代表西班牙特色的橘子點心： 棉花糖上麵放上好幾種橘子味道的餅幹， 馬克龍，巧克力，棉花糖。
西博餐廳的品味菜單雖然是說包括十道菜，但是每道菜裏都含不止一種料理。每道菜用相同或相近的食材， 做出不同口味和不同質地或口感的菜式， 配上不同的澆汁。 一道菜， 好幾種組合變化，就變成好多種料理。 雖然每道菜的量都很少， 有的隻有一口。 但是總量加起來就不少了，不用擔心像紐約的某些星級餐廳一樣吃不飽。 另外每道菜都選用不同樣式， 不同形狀和顏色的餐具。 每道菜的擺盤都擺得漂亮精巧，引人入勝。我的感覺是西博餐廳完全符合，甚至超越了品味菜單的內容和形式。至於“西班牙的山和海”的主題，有肉有海鮮，還有蔬菜水果等，當然不在話下。
這套菜單其實還有相配套的葡萄酒。 但是由於是中午吃飯， 我們吃完了還要開車， 就沒有品嚐了。
我對這次在西博餐廳就餐的感覺非常好。 它不光是菜式有特色， 服務也非常周到。飲水啦， 麵包啦，一上來就擺到麵前， 而後不用叫就時時殷勤地加上。 每道菜上來時都有服務員來介紹， 菜名是什麽， 含什麽食料， 怎麽吃法，是從左到右還是從上到下啦， 是一口吃還是分開吃啦， 等等。 每吃一道菜除了換各式各色的餐盤， 也都換一次刀叉。我們對於其中各種食材，澆汁及它們料理的方法的詢問，都能隨時回答， 沒有一絲不耐煩。 即使不知道， 也請我們稍稍等待， 待她問了廚師再來回答， 並沒有那種要把自己料理的秘方， 藏起來不為人知的樣子。
我在紐約，倫敦等很多城市去吃過多家米其林評判的星級餐廳，包括三星級的。大多數餐廳的品味菜單都是隻有四道料理：開胃小菜，色拉或湯，主菜， 及甜點。 在我看來，這家西博餐廳並不比有些紐約的三星級餐廳差， 而且它的性價比更高， 值得一試。讀者如果近期有機會訪問馬德裏，不妨試試它的十七道大餐，一次就把西班牙十七個地區的特色收納於囊中， 再配上美酒，也會是人生的一次美好的體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