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回憶(2),(3)

第二章 “七七”事變，舉家入川

 

 1937年7月7月蘆溝橋事變暴發，日軍全麵進攻中國，從北平迅速南下，8月份襲擊了上海，“八百壯士死守四行倉庫”的悲壯犧牲愛國之舉，一直傳頌至今。南京作為國民黨首府也危在旦夕，紛紛四出"逃難”。當時外祖父一家十幾口人，逃起來談何容易。母親自父親去世後，不得不長期寄居在外祖父家，自感是個“累贅”，遂將我三妹送給劉英士家，時年五歲，劉是外公的朋友，在政府任參事，他夫人不生育，故收作養女，更姓劉。

一家人先到西安，三個多月後又轉入四川重慶，住觀音岩下張家花園。外公仍在西安工作（國防部行營二廳顧祝同部下，好像是辦公廳主任），我和舅舅二姨們先後讀過西安羊角胡同小學，重慶川東師範附小，最後在巴蜀小學畢業。不久二姨患肺結核在西安去世，大姨外出上學，均係日本外婆所生，日本外婆隨外公來中國，不幾年就病逝了，留下的三個孩子，大姨、二姨、四舅，後來一直由我外婆照管著。

 

第三章 我的繼父

 

由於日軍大舉進攻，國民黨節節敗退，南京、武漢、長沙相繼失守，國民政府遷都重慶。機關、學校紛紛湧向西南地區，人口陡增，物資緊缺，物價飛漲，我們家生活也日益維艱，乃將租房緊縮，騰出一間，成了“二房東”。李XX經友人介紹，和張XX一同兩個單身一同成了我家房客。租借期間外婆讓我母親照料他們的飲食起居，增加一點收入。

李XX，安徽和縣人。父親是鐵匠生身，家境貧寒信奉基督教，時常受到教會資助。李XX自幼入教會小學，中學由教會保送去南京金陵中學，後金陵大學，免費或資助求學。當時英美等國在中國沿長江一些縣、市以慈善名義廣設教堂、醫院、學校等等資助中國貧苦百姓，宣傳基督或天主教，頗得貧苦人民心。李XX大學畢業就業若幹年後赴美國伊利諾大學攻讀農業經濟學博士學位。聽他自己說十分艱苦，住教授家靠洗盤子賺些生活費。所以平日生活節約得近乎“扣門”。

出國前與他同時參加學運的一位女士一方XX結婚，方是廣東佛山人，性格強悍，一生未育，與李家老小不合，感情曰淡。抗戰期間方與婆婆、妯娌移居上海淪陷區，李XX隻身隨機關入川，時任地政部地政司地價處長，兼政治大學教授，後又作為職業界代表當選立法委員。

不知何時我母親和李好上了，1939年他們結為夫妻，李承諾將我母親的孩子視為己出，改姓李，是年暑假母親和李XX搬到重慶南溫泉居住，離開了外婆家（當時國立政治大學在南溫泉）。我進南泉小學，母親叫我們稱李為“伯伯”，從此便成了我的繼父。我的舅舅和姨們都不滿意，說“李先生把'一姐'母親）拐走了”。但因征得外公、外婆同意，他們均無話可說，因我們自幼朝夕相處，感情很好，後來三個舅舅都曾去看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