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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詞害意,喪國皇帝再喪命

(2011-06-02 05:07:58) 下一個

最近,海外原創有一個詩詞大賽活動暨猜作者活動(我發起的,不忘自吹一下),我發現我寫詩有些拘泥於押韻,有時候為了押韻不惜把要表達的意思扭曲和改變。隻要改了以後還讀得通,意思改了就改了。因為本來也沒有什麽特定的思想一定要表達,隻是想寫個十幾行字,弄成有點兒象詩的樣子讓大家猜著玩。這個應該是以詞害意典型的例子了。 

但是,我這種以詞害意隻是淺層的以詞害意,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良後果。曆史上有一個人卻因為深層的以詞害意而提前送了命,這個人就是那個著名的喪國皇帝李煜。曆史上喪國皇帝多了,李煜之所以著名不是因為他是喪國皇帝,而是因為他是個在宋詞中起到承前啟後作用的著名詞人,因為寫的那些獨特的喪國皇帝詞。有人稱讚李煜的詩詞:“作個才人真絕代,可憐薄命作君王。” 

李煜本是南唐皇帝,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當國君的料,整天就喜歡玩藝術和拜佛。李煜被俘後,在開封被封為違命侯,還經常寫些“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之類的哀怨之詞,終於惹惱了宋太宗,派人用牽機毒殺。寫詞就寫詞吧,你就不能寫些給趙家皇帝歌功頌德的詞嗎,李煜你以前不是很會寫花間派的那些豔詞嗎?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朝好向郎邊去。剗襪下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這種有情趣,沒有怨氣的詞送給新皇帝趙光義不是挺好嗎。現在心情不好,寫不出來那種豔詞了?寫不出來還擠不出來嗎?以你的文字功力,你行的,你一定能行的。河邊都能隨便擠一兩首詩出來,讓人誤以為蠻有激情的。這種事兒在你李煜還不是小菜一碟?關鍵是看你想不想幹。非要寫這些懷念失去家園的冤詞,這不是找新皇帝不痛快,自己找死嗎。為了詩詞的完美,表達出一種哀怨,從文學角度講是有情有境的好詞。但這種哀怨於喪國皇帝的身份是不恰當的,會招致宋朝新皇帝的憤怒和顧忌,會導致自己的早死。在河邊看來,這是深層意義上的以詞害意。 

為了寫這篇文章,又去看了一些關於李煜的介紹。宋人筆記上提到趙光義多次強暴小周後。明人沈德符《野獲編》中描述:“宋人畫《熙陵幸小周後圖》,太宗戴襆頭,麵黔色而體肥,周後肢體纖弱,數宮人抱持之,周後作蹙額不勝之狀”。元人馮海粟在圖上題詩:“江南剩得李花開,也被君王強折來;怪底金風衝地起,禦園紅紫滿龍堆。” 姚叔祥在《見隻篇》稱畫中小周後“兩足穿紅襪,襪僅至半脛耳”,“裸身憑五侍女,兩人承腋,兩人承股”。看來這強暴之事還是挺確鑿的,這對於李煜來說顯然是相當痛苦鬱悶的事情。 

會不會是周後為了保全李煜的性命而忍辱負重?河邊沒有去考據,不得而知。是否李煜不堪自己的皇後受辱,故意寫出《望江南》、《子夜歌》、《虞美人》這些讓趙光義不愛看的詞,促使趙光義來殺自己,以期一了百了?河邊以為,人都是怕死的,特別是象李煜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帝,恐怕沒有勇氣去死。但是,不排除李煜覺得實在活得太窩囊屈辱,不如死了更好的潛意識想法。李煜一死,小周後就沒有必要再委屈求全,在某種意義上得到了解脫。但是,這種解脫不好的地方在於,既然李煜已去,小周後就不必再做違心和違背自己身體的事情,甚至可以一死了之。事實是,李煜死後,小周後悲痛欲絕,不久就追隨李煜去了。李煜之死,是救了小周後,還是害了小周後,看大家站在什麽立場看這個問題了。 

小周後之所以被稱為小周後,是因為她是大周後的妹妹。據說小周後容貌美麗,棋藝精湛,也很會娛樂。大周後周娥皇是李煜的元配,是錢塘著名美女。在大周後生病時,妹妹借探病之機與姐夫李煜偷情。據說《菩薩蠻》描述的就是兩人不倫通奸的情景:“花明月暗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大周後被丈夫和妹妹雙重背叛,病情迅速惡化,最終去世。李煜痛苦反省了一陣子後,立妹妹為後,稱小周後。偷情偷來的夫妻,雖然背負著一些氣死大周後的心理負擔,又趕上國勢日漸衰退,不能爽透,總體說來李煜和小周後還是很恩愛的。 

按照河邊的想法,該裝瘋賣傻時就要裝瘋賣傻,忍得一時屈辱,可以換來以後的複興。百裏奚在點兒背倒黴時做奴隸放牛放馬,最終以五張羊皮的奴隸價錢被秦穆公買到手,成就了一番大事業。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送美女西施給吳王的事兒大家可能也知道。估計不是很多人知道勾踐為給吳王診病還嚐過其大便。嚐糞這件事兒,為了表忠心自我作踐得有些過分,但人家勾踐居然能做出來,而吳王居然因此而更相信勾踐。最終勾踐被放回越國,起兵打敗了吳國。 

這個李煜,自己作孽不好好管理國家,現在淪為階下囚,卻寫那些充滿怨氣的詞做什麽?為文為了唯美,不顧可能氣著新皇帝提前丟掉自己的性命,這是“以詞害意”的極致。也許,李煜已經扳依佛門,一切的一切,早以看透看輕,還留著個臭皮囊作什麽?幹脆題幾首反詩,尋個痛快了斷?古人已去,我們無從知道答案,曆史也無法按照另一條軌跡重演。我們隻能憑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資料,根據我們的道德標準和行事原則進行推斷和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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