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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溥儀《改造》後被特赦

(2023-04-29 04:46:19) 下一個

末代皇帝溥儀《改造》後被特赦

 

《從皇帝走向普通公民:"改造"末代皇帝溥儀》

1967年10月17日,中國末代皇帝溥儀逝世。在他一生中,完成了“皇帝”到“公民”的角色轉換。

1995年1月26日,末代皇帝溥儀的最後一個妻子李淑賢手捧溥儀的骨灰,把他安葬在位於河北省易縣的“華龍陵園”。溥儀的墓碑上隻鐫刻著“愛新覺羅·溥儀”六個字。與遙遙相望的光緒皇帝的崇陵相比,他的墓地已經是一個普通人的墓地。

溥儀的一生,做過皇帝,做過漢奸傀儡,也做過新政權的階下囚。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中,他終於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中國毛澤東時代大家庭裏的一名真正的公民。在行將告別這個世界時,他感慨道:“改造我這樣一個人不容易,把一個封建統治者變成一個公民,古今中外世界上無論什麽國家都很難做到,中國共產黨的新中國辦到了。”

“要放,就先放‘皇帝’”。1959年12月4日,遼寧撫順,戰犯管理所。這一天,氣氛非同尋常。在押的300多名偽滿和國民黨戰犯被集中到戰犯管理所大禮堂中。寫著“撫順戰犯管理所特赦大會”幾個大字的紅色條幅,分外醒目。在眾多期待的目光中,代所長金源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撫順戰犯管理所特赦大會開始。簡短的開場白後,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劉生春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宣布特赦名單。

此時,會場一片寂靜,戰犯們既激動又緊張,每個人都急於想知道這份特赦名單中,是否有自己。“愛新覺羅·溥儀!”聽到自己的名字,溥儀先是一愣,而後慢慢站起,緩緩地走到主席台前。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特赦通知書,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當溥儀轉過身時,人們發現他早已是淚流滿麵。

所有人都沒想到,在這份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周年的特赦名單中,第一個被特赦的竟然是這個曾經的末代皇帝——溥儀。在此前兩個多月的9月18日,撫順戰犯管理所裏曾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那一天,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宣布了全國人大常委會和國家主席劉少奇簽署的特赦令。第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九次會議討論並通過了由毛澤東主席提出的特赦一批確實已經改惡從善的偽滿和國民黨戰犯的建議。

雖然,特赦名單還沒有公布,但歡樂和期盼的氣氛已經彌漫了整個戰犯管理所。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出現在這份名單中。戰犯們私下互相議論著,有的信心十足,有的在為自己近來的鬆懈表現而後悔,有的嘴上謙虛地說自己不夠標準,暗地裏卻悄悄整理著衣物。

對於能否被特赦,每個人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們都覺得,至少自己比溥儀改造得好。一個戰犯還公開說:“除非剩下溥儀,要不剩他就不會剩我。”甚至連溥儀自己也這麽認為,他可能會是最後一個被釋放的人。

的確,單從勞動改造的表現而言,溥儀並不突出。曾經擔任過撫順戰犯管理所管教科科長的呂鳳柱至今提到溥儀仍笑言:“那笑話可出老了。”

溥儀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穿衣、疊被這樣的小事也做不來。在一篇回憶文章中,時任撫順戰犯管理所代理所長的金源曾描述過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麵:

大家都在外麵排好隊,(溥儀)最後一個出來,衣服紐扣也扣錯了,褲扣開著。毓喦看他這個樣子,便大聲訓斥說:“溥儀,衣服怎麽穿的?出列!”溥儀隻好站出隊列係扣子。群臣們見皇上還不如自己,哄堂大笑。

當聽到特赦名單那一刻,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其中也包括金源。

其實,戰犯管理所向中央報請的第一批特赦名單中有溥傑而無溥儀。但當金源從北京領回特赦證書時,卻發現溥傑的名字變成了溥儀。

據說,當年毛澤東看到送來的特赦名單後說:“要放,就先放‘皇帝’,我們共產黨有這個氣魄。”

成為普通公民。在溥儀接到特赦證書的當天,美聯社、法新社,甚至台灣都播發了末代皇帝被特赦的消息。就在全世界為新中國的信心和氣度驚歎時,溥儀已經和同一批特赦的獄友們踏上了南下北京的火車。

闊別近35年,溥儀急於想回到那個生於斯、長於斯的北京。回想1925年2月23日,他在一幫日本人和遺老遺少的掩護下,偷偷摸摸乘火車逃進天津日租界的情景,簡直恍如隔世。如今,他以一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坐上火車準備回家了。

平生第一次與老百姓們坐在一起,使溥儀感到既興奮又新鮮。新中國是什麽樣?未來的生活又會如何呢?正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車上發生的一幕給了他最好的回答。

一個小姑娘突發闌尾炎,老師來不及通知她的父母便自己帶孩子坐上火車趕往沈陽的大醫院治療。乘客們紛紛為她們讓座,乘務員也連忙打電話請沈陽站的工作人員協助。

溥儀在他的自傳《我的前半生》中記錄了這感人的一幕,並感歎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在今天也已成為了現實。”

1959年12月9日,清晨6點半,溥儀走下了列車。五妹韞馨、五妹夫萬嘉熙、四弟溥任和堂弟溥佳、溥儉早在站台上等候多時了。

一聲“大哥”,讓溥儀心中五味雜陳。雖為手足,但在他的前半生中卻從來沒聽到過這個親切的稱呼。那時,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這些弟弟妹妹則是臣服在他腳下的奴才。人生50多年,溥儀第一次體會到了普通人的家庭溫暖。

回到北京後,溥儀暫住在五妹韞馨家。兩天後,在妹夫萬嘉熙的陪同下,他來到了位於麻狀元胡同的廠橋派出所辦理戶口登記。接待他們的是民警吳靜深。

當年27歲的吳靜深,而今已經是一位76歲的垂垂老者。在他位於八道灣胡同的家中,老人向記者回憶起當年的一幕。

“他高個子,穿得很普通,臉挺瘦,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得知來人是辦戶口的,吳靜深拿出戶口登記簿為他登記。

“他一說姓名——愛新覺羅·溥儀,我才知道敢情這人是小宣統啊!”

雖然深感驚訝,但吳靜深還是一項一項地為溥儀做了登記。吳靜深記得,其中的幾項溥儀不太好回答。

問到職業,溥儀答,剛特赦回來,政府還沒安排。吳靜深在“職業”一欄裏填上無業。 “文化程度?”溥儀答:“私塾十一年。”當問到婚姻狀況時,溥儀歎了口氣說:“死的死,離的離。”這該怎麽填呢?不得已,吳靜深隻得繼續追問:“最後一個是死了還是離了?”他記得,溥儀小聲回答:“離了。”於是吳靜深在婚姻一欄內填上了“離婚”二字。

登記完畢後,吳靜深把辦好的戶口本遞給溥儀。溥儀接過戶口本,深深地給他鞠了個躬。這位曾經的皇帝,第一次領到了作為一名普通公民的身份證明。

第二天,吳靜深來到韞馨家找溥儀:“對不起了您哪,請您和萬先生再到派出所去一趟。”

原來,溥儀上戶口的事引起了上級的重視,公安部派了一名宣傳幹部到廠橋派出所,要補拍一張照片,為後人留下這意義深遠的一幕。可巧那天萬嘉熙有事不在,吳靜深隻好拉上來串門的溥儉和溥儀一起補拍了一張照片。老人指著站在照片中間的那個人告訴記者:“這就是溥儉。”

直到現在,溥儀的戶口登記簿和他辦理戶口時的照片,仍收藏在北京警察博物館裏。

雖然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但溥儀卻從來沒逛過北京城。小時候,他生活在四麵都是高牆的紫禁城裏,走到哪兒後麵都呼啦啦跟著一幫太監;被馮玉祥趕出皇宮,他又火急火燎地逃到天津,最後又在偽滿當了14年的傀儡。對於北京,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如今他終於能以一名公民的身份大大方方地看看北京城了。

民族文化宮、四季青人民公社、清華大學、北京電子管廠……特赦回京後的一個多月裏,溥儀與一同特赦的戰犯們把北京參觀了個遍。新中國成立十年間,北京的變化,讓這位當年的皇帝讚歎不已。

第一份工作。回京不久,周恩來總理在全國政協會議室接見了溥儀一家。總理問溥儀,特赦後有什麽打算,想從事哪方麵的工作?溥儀說,自己在戰犯管理所的醫務所幫過忙,對醫學感興趣,想當個大夫。

可周恩來卻不讚成。當時也在場的四弟溥任後來回憶,總理風趣地說:“你就會改藥方,非得給人家治死不可。”聽了總理的話,大家都笑了。

1960年2月16日,溥儀在周恩來的安排下來到位於香山的中科院下屬北京植物園參加勞動。行前,周恩來請統戰部常務副部長平傑三轉達了幾點意見:“下放勞動一年,講清半天勞動、半天學習。禮拜天可以休息。每兩星期回城一次,可以自由活動。生活困難另外補助……”

據說,有人曾建議安排溥儀到故宮去勞動,周總理不同意,他說:“故宮每天那麽多遊客,如果都來看‘皇上’,怎麽辦?”作為一國總理,周恩來為溥儀考慮得不可說不細。

對於溥儀的到來,植物園領導非常重視。植物園的老人們回憶,就在溥儀到園的前幾天,時任黨總支書的田裕民專門組織全園職工在食堂開了一次會。

植物園退休職工冀緒英記得,田裕民向大家約法三章:第一,溥儀來了以後不能圍觀;第二,對外要保密,不要讓外麵的人知道,稱呼他為溥先生,而不能叫同誌;第三,國家機密不要跟他講。

“其實,我們怎麽可能知道什麽國家機密呢?”提起約法三章,研究員盧思聰感到好笑。

但大家對溥儀的態度還是友好而熱情的。盧思聰記得,當田裕民把溥儀引薦給溫室組的同事們時,這位溥先生站得筆管條直,顯得十分局促,說起話來也很緊張。

帶著溥儀幹活的冀緒英回憶,開始溥儀總是一聲不吭,開生活會時也隻是悶頭做筆記,從不發言。直到很久以後,他的這種拘束才慢慢消除。跟同事們熟絡後的溥儀總是給人十分隨和樂觀的印象。“好玩!”是大家對他共同的評價。

溥儀愛跟年輕人開玩笑,拍人肩膀時也特別使勁。盧思聰記得,一次小夥子們逗他講清宮秘聞,溥儀說自己小時候愛吃春餅,有一回吃多了,兩個太監就拎著他的胳膊往地上蹲,說是幫他消化。溥儀講故事時的樣子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他自己也跟著暢快地笑起來。盧思聰說,溥儀從不忌諱談清宮的事,但對日本人他卻從來不提。

對於溥儀的勞動能力,植物園的工作人員都有思想準備。不過,大家還是沒想到他竟然什麽都不會。用盧思聰的話說:“知道他不會幹活,但沒想到他那麽不會幹。”

溥儀在溫室的工作就是用膠皮管子往水缸裏蓄水,把幾個大缸都蓄滿水,這天的工作也就完了。“他也隻會幹這個,稍微一幹點兒別的準出亂子。”老人們回憶。

第一次麵對獨立生活,溥儀的糊塗和邋遢更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植物園研究員董保華記得,溥儀來的第一天傍晚,他突然看見溥儀在他家周圍轉悠,一問才知道溥儀晚飯後出門遛彎,走著走著就走不回去了。另一位研究員範增興則經常看到溥儀係錯了衣服扣子便出門。“說他,他也不生氣,哈哈一笑,說:‘我怎麽這麽笨啊!’”

為了幫助他適應植物園的生活,領導特地安排劉保善和劉保安兩個年輕人與他同屋。而今身在華北油田的劉保善,因病已無法接受記者的采訪,但他的兒子劉建軍對溥儀還留有深刻的印象。那時,六七歲的建軍經常到父親的宿舍玩,每次溥儀都會找些零食給他吃。在他的記憶裏,溥儀一點也不像戲台上趾高氣揚的皇帝,他隻是一個和藹的老頭。

不過大家記得隨和的溥儀也有發火的時候。植物園所在的四王府附近住著很多旗人,一天溥儀剛從公共汽車上下來,站台上忽然跪倒一片,還口稱“皇上”!溥儀向同事們講了這件事,非常生氣地說:“解放都這麽多年了,還來這一套!”

1961年年初,溥儀結束了在植物園的勞動。植物園給他做出的鑒定中寫道:

溥儀要求進步,對自己的罪惡有一定認識。自我改造比較努力,勞動、學習都很認真。他除在溫室勞動外,還主動參加大種秋菜、打野菜、打豬草等義務勞動……總起來說,溥儀的表現是好的。

溥儀在植物園學會了如何融入社會,他把這裏看作是自己的娘家。回城工作後,幾乎每個月都要到這裏來幾趟,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他患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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