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書筆記（2) Homo Deus 未來簡史

繼續得到專欄，萬維鋼的精英日課第一季的聽書筆記。挑些較大觸動我的文字來加強記憶。

1. Homo Deus: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 written Yuval Noah Harari 

推動社會變革的不是我們對真實現實的認識，而是我們頭腦中虛構的現實， 也就是宗教的力量。人文主義就是現代世界的宗教。 我們今天麵對的現實，就隻不過是偶然事件的曆史枷鎖而已，不是必然， 不是自然規律，那就是可以改變的。學曆史最好的理由， 是讓我們更從過去解放出來，去想象不同的命運。美國憲法規定的是追求幸福的權力， 可沒說獲得幸福的權力。 可是現在進步了， 人們認為政府應該給國民提供幸福。

基督教是農業革命的產物， 泛靈論的時代已經過去。人隻需要直接和神交流，對神負責， 神就會安排好風調雨順，安排動物為人所用。進化論打破了基督教的說法，需要一個更新的理論來說明人比其他動物高級。意識是一係列信號放在一起而湧現出來的東西。但是人不需要意識來決策。 意識也許是人腦的精神汙染。但是動物也有意識，所以意識不能證明人的高貴。

能讓人氣大規模的靈活合作的，不是個人想象的主觀現實，而是所謂intersubjectivity，互聯主觀。 上帝，國家，金錢，公司，價值觀，這些都是我們想象出來的互聯主觀。曆史學家最關心每一個時期，人們共同想象，虛構出來的故事是什麽。而此時此刻，我們不但有更強的聯合想象，而且還要用這個虛構的意義去改造世界甚至改造自己，曆史學就更重要了。

現在的情況是虛構的比真實的重要得多。 虛構的強大力量在於它能夠把更多的人有效地組織在一起。 很多東西都可以被稱為宗教。 科學和宗教是一對夫妻。 宗教關注秩序，而科學技術關注力量。所謂現代性，就是人類放棄神賦予我們生活的意義，去交換科技的力量。 我們必須自己給生活找意義。對應上帝已死的策略，是人文主義。

人文主義時代做個有道德的人，就千萬別傷害別人的感情，必須在實踐中努力學習。

知識=體驗*敏感度。意識就是主觀體驗，就是你說經曆的各種感覺，感情和想法。靈敏度有兩層意思，第一是不能光有經曆而不重視你的體驗，第二，必須允許這些體驗來影響你甚至改造你。

我們一生之中，有時候我們傷害別人，或者被傷害；有時候我們同情別人，或者被同情。如果你去注意體會這個傷害，同情的感覺，你就會越來越敏感，那個這種體驗對你來說就是一種很好的道德知識，逐漸你就會分辨對錯，成為更有智慧的人，這就是人生的旅程。所以有人說，人活著就是追求盡可能廣的體驗，以其從中獲得智慧。文明人，要善於體察各種細微的感覺，否則就是粗人。所以，現代文藝作品專注於主人公的情感變化。想要獲得主流社會發言權，就是要理解通過體驗獲得智慧。

人文主義三大派，自由主義，每個人的內心體驗都是重要的，現在歐美發達國家的隻要意識形態。社會主義的人文主義，認為自由主義太過強調了每個人自己的感情。 進化人文主義認為有些人就是比一些人強。自由主義暫時勝出的一個重要因素，是技術進步。 

自由主義最大的危機是， 自由意誌是一個幻覺. 如果我根本沒有自由意誌，外界可以直接控製我想要什麽，我投出的一票又有什麽可神聖的？基於多數人能夠獨立思考和足夠理性的前提下，自由主義才是有價值的，否則，平民很容易淪為野心家和煽動者的工具。

另一種分割自我的方法， 體驗自我和敘事自我。我們平時的自我認同，大約就是這個敘事自我。敘事自我評估一段經曆的時候， 對這段經曆的長短沒有感覺，而隻在乎這段經曆中感受最強烈的部分， 和結尾的部分。這叫做峰值-結尾規則。peak-end rule. 

計算機算法就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如果把決定權交給了算法，自由主義就沒有意義了。未來的三個趨勢，人作為一個工作者的經濟價值和軍事價值都沒有了， 那麽政經係統就會認為人沒有價值；人類整體有價值的，每個人作為個體，是沒有價值的；經過生物學升級改造的超人是有價值的。回頭再看現在這個強調每個人的體驗有同樣價值的自由主義時代，簡直就是做了一個好夢。工業革命帶來了無產階級， 現在人工智能帶來一個新階層，一個對經濟和軍事來說都沒有用的階層。

二十一世紀的新宗教可能是技術人文主義和數據教。

注意力的提升是以犧牲懷疑能力，容忍度和允許矛盾的感情共存這些能力為代價的。

我們已經直到人沒有自由意誌，不能選擇欲望，每一個決定都是不同欲望交戰妥協的結果。 麵對這種情況，自由主義要求我深入挖掘自己內心，問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而神人要做的事，則是幹脆用技術手段去除那些不必要的欲望。

終有一日，萬物之網會發展到人類無法理解的地步。算法直接互相配合和升級，算法自己產生新的算法，萬物之網將獨立於人類存在。 完善這個萬物之網，想辦法讓萬物之網更好地為人服務，就成了一份神聖的工作。這就叫數據教，dataism. 數據教的價值觀就是數據要流動，哪怕這個信息的生產者，也不能擁有和控製這個信息。數據教的戒律就是最大化自己的信息流，要把更多的東西跟萬物相連，哪怕有些東西不願意聯網。數據教對人的體驗，就是上網分享了的體驗，才有價值。 

幻想可是智人在動物界中特有的能力。繼續生活在虛構中，維護各種有價值的想象共同體，但是，有某個想象共同體要求我犧牲自己或者別人的生命去為維護它，不幹； 繼續增加體驗，提高靈敏度，但是，我知道我的敘事自我講了一個方便的故事，一個主觀看法，所以不必執著； 繼續追問我的內心到底想要什麽，但是，麵臨重大選擇時，我會告誡自己，內心深處那個強大聲音，很可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