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戀之至

信馬遊韁,興之所至,隨意塗鴉隨意塗鴉
正文

運命

(2005-05-18 08:25:56) 下一個
村裏很古以前出過兩個官,一個是張都倉,另一個是周縣令。一直沒搞明白這個都倉是個什麽職位,不過,傳下來的老話裏都倉是國家重臣,比縣令高不知幾個級別。一個都倉約等於八個還是十個縣令和本小帖主旨無關,隻要知道貴賤有別就是了。 據說,張都倉和周縣令小時候是私塾的同學,從一個老夫子學之乎者也。兩個人離家都遠,晚上睡一個宿舍。姓周的孩子生性嚴謹,勤奮上進,四書五經讀得滾瓜爛熟;姓張的孩子性子頑皮,不愛讀書,成績便差,常受老師的責罰,但是頑劣成性,屢教不改。 一年冬天,大雪封門。晚上,張姓孩子從外麵如廁回來,打個哈欠,隨口對在火塘前苦讀的周姓孩子說:“老師什麽時候為咱們雇了個掌燈的仆役?” 周姓孩子抬起頭來,一臉迷惘:“你說什麽?” 張說:“哎,每天晚上咱們上廁所,進去出來不都有個紅衣人在前麵打著燈籠照亮。我說得就是那個人啊。” 周說:“又瞎掰亂縐了,每晚如廁,天黑路滑,我都得百倍小心。昨晚還在雪裏摔了一跤,哪來的什麽照明人?” “咦”,張急了,“你才瞎掰,明明有人嘛” 周姓孩子心細,想想說:“我再去看看,拿你的大氅借用一下” 周披上張的大氅,走出門去,果然與他平日夜裏起來不同,前麵不遠處,晃晃悠悠一紅衣人打一燈籠,在前照亮引路。不論他怎麽迷縫眼睛聚集目力,紅衣人還是恍恍惚惚不似實質。 走了一段,紅衣人突然飄近,倏而遠去,燈籠已被摜在地上。紅影裏有聲歎道:“以為是張都倉,原來是周縣令!”聲音沒落,人已杳杳。如果不是白皮糊的燈籠在地上燃燒的殘跡,周姓孩子幾疑自己作了個離奇的夢。 回房給張姓孩子講了剛才的稀奇事,兩人歎了一番大千世界神鬼仙魔,便各自倒頭。 從此,兩個孩子心態各有變化,張姓孩子想:據這鬼怪的意思,我將來要作都倉。一直以來,從未認真讀過一頁書,練過一筆字,好不慚愧。將來作了大官,怎麽擔得起重任?從此浪子回頭,收拾起以前的好玩胡鬧,專心讀書,成績好了起來。周姓孩子那邊卻是意興瀾姍,想自己自負聰明,再加好讀,願以為皇天不負,一定會比姓張的同窗有出息,對張原有幾分瞧不上眼。誰知命運天定,到頭來同窗要作達官,自己隻落個芝麻粒兒大的小職位,讀書有什麽用? 命運之談有時真的很奇怪。如果沒有那一晚的經曆,一個勤奮,一個懈怠,將來真的還一定是周縣令張都倉嗎?或者見了紅衣人,不信讖語,兩人都沒改行徑,周縣令就一定不會成為周都倉嗎? 或者,我們是誰作什麽成什麽事都在那本劇本裏寫得了排好了,紅衣人也隻是個道具,我們全是傀儡,不論怎麽掙紮還是象拉磨的驢子回到為我們劃好的磨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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