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隱史

朱樓舊夢隱敘家亡血史, 兒女悲情婉書明亡華殤。逃亡帝子大展春秋筆法,賈事真史揭開驚天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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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議崇禎朝兩任首輔的周延儒的倒台(上)

(2017-04-03 13:51:48) 下一個

《明史》概括的很精煉:“然延儒實庸駑無材略,且性貪。而門下客盛順、董廷獻因緣為奸利。又信用文選郎吳昌時及給事中曹良直、廖國遴、楊枝起、曾應遴輩。”

周延儒為官貪鄙,招權納賄又好色,生活極其腐化墮落,還到處安插親戚親信,大肆營私舞弊。在他首任首輔時,利用崇禎的信任主持會試大肆舞弊,為好友和複社大開後門。在周延儒的操作下,他的姻親東林黨人陳於泰獲得狀元,他的好友吳禹玉的兒子即複社的吳梅村榮登榜眼,複社的夏曰瑚則為探花,複社不僅兩人位列三甲,而且複社中還有其他五十七人成為進士!任用的大同巡撫張廷拱、登萊巡撫孫元化都是因與他有私交,他還將他的哥哥周素儒冒充錦衣衛名籍,並加封為千戶之職,居然還任用家人周文鬱為副總兵,以權謀私到令人發指。他的家人橫行於鄉欺壓百姓,導致憤怒的百姓燒了他的家,並挖了他家祖先的墳墓。周延儒於崇禎六年因結黨營私而被迫離任,崇禎十四年靠著東林黨和複社的黑幕操作而得以再次複出讓他更加的有恃無恐、囂張妄為。

周延儒縱容門客盛順、董廷獻等招權納賄,賣官鬻爵,“凡求總兵巡撫,必先賄通幕客董廷獻,然後得之。”為了避人耳目,狡猾的周延儒將所得珠寶都藏匿於董廷獻家中。“周延儒再召,曾再遣槖歸,公郎每責齎槖之仆,謂:“賄致多,必奴輩誑誘。”後遂留京郵,盡寄心葵家,三年中亦不計數矣。周延儒於十六年六月初一日出都,行李故為蕭減,筐箱幾件,亦借張餘棗主客司印封,所藏於心葵家者,無限也。”。

周延儒縱敵怠戰,貽誤戰機: “一日,(滿清)大兵失道,誤入淖泥中,諸將喜而困之。延儒檄至,縱焉。上逮張國維。國維過蘇,蘇人生祭而哭之。國維曰:‘勿憂,吾現有周相手書在,令吾放敵者。’至京,國維果免。” “聖心倚毗何隆,乃彼實庸儒,徒知依勢納賄而已。比□入戕畿輔,嚴旨欲困而剿之,毋令逸出,周貪其重賄,授意縱之去。”

 

雖然周延儒貪鄙乖張、謊報勝仗,雖然錦衣衛駱養性和中官太監不斷揭發其奸,但崇禎還是執意從寬發落周延儒,可見崇禎待其之厚。“初,延儒奏罷廠衛緝事,都人大悅。朝士不肖者因通賂遺,而廠衛以失權,胥怨延儒。又傲同官陳演,演銜刺骨。掌錦衣者駱養性,延儒所薦也,養性狡狠背延儒,與中官結,刺延儒陰事。十六年四月,大清兵略山東,還至近畿,帝憂甚。大學士吳甡方奉命辦流寇,延儒不得已自請視師。帝大喜,降手敕,獎以召虎、裴度,賜章服、白金、文綺、上駟,給金帛賞軍。延儒駐通州不敢戰,惟與幕下客飲酒娛樂,而日騰章奏捷,帝輒賜璽書褒勵。偵大清兵去,乃言敵退,請下兵部議將吏功罪。既歸朝,繳敕諭,帝即令藏貯,以識勳勞。論功,加太師,廕子中書舍人,賜銀幣、蟒服。延儒辭太師,許之。居數日,養性及中官盡發所刺軍中事。帝乃大怒,諭府部諸臣責延儒蒙蔽推諉,事多不忍言,令從公察議。陳演等公揭救之,延儒席槁待罪,自請戍邊。帝猶降溫旨,言「卿報國盡忱,終始勿替,」許馳驛歸,賜路費百金,以彰保全優禮之意。及廷臣議上,帝復諭延儒功多罪寡,令免議。延儒遂歸。既去,給事中郝絅疏請除奸,以指延儒。帝不聽。” “諸璫(即太監)日夜乘間媒孽,上俱不信”。

可最終令崇禎改變主意、怒不可遏地賜死周延儒乃是因為吳昌時之事。“山東僉事雷縯祚糾範誌完,亦及延儒。已而禦史蔣拱宸劾吳昌時贓私巨萬,大抵牽連延儒,而中言昌時通中官李端、王裕民,洩漏機密,重賄入手,輒預揣溫旨告人。給事中曹良直亦劾延儒十大罪。帝怒甚,禦中左門,親鞫昌時,折其脛,無所承,怒不解,拱宸麵訐其通內,帝察之有跡,乃下獄論死,始有意誅延儒。

周延儒的死到底跟複社的吳昌時有何關係呢?

 

前麵已經細致地講了:周延儒的複出,吳昌時出力最大,為了整死薛國觀居然還犧牲了自己的親外甥王陛彥,所以周延儒對吳昌時是感恩戴德,對其是十分倚重百般縱容。《明季北略》 “主事吳昌時之力居多,延儒德之。” 吳梅村在《複社紀事》說“來之(即吳昌時)不知書,粗有知計,尤貪利嗜進,難以獨任。比陽羨(指周延儒)得誌,來之自以為功,專擅權勢”。

吳昌時,史稱“有幹才,頗為東林效奔走,然為人墨而傲”,“通廠衛,把持朝官”,自恃有周延儒做靠山,故而違法亂紀,肆意妄為。其為人陰狠毒辣,貪財好權,最喜用威脅恐嚇的手段挾製操控他人,結怨甚多。請看史料記載:

《烈皇小識》“(吳)昌時好納賄,宜興之再召,實昌時奔走效力居多。至是,出入幕中,與侍者交通,探聽閣中消息,在外招搖市權。宜興亦欲借此塞其望而遠之。往時科道年例在二八月科一人,道二人,昌時為政,特廣其數,例轉科臣範誌完等四人,禦史陳藎等八人,科道群起大嘩。掌科吳麟征、掌道祁彪佳率同官麵折之。昌時怙過自如,科道皆惡之矣。又宜興自恃聖眷,忽視同官,鹹慍之;而罷內操、撤廠諸事,皆內監所不喜。”

《明季北略。周延儒續記》:“時吳昌時職儀製,必欲調文選,握百僚遴次黜陟權,奈正郎從無調部者。昌時浼延儒必欲得而後已。延儒查例,世宗時文選病故,武庫正郎調入;又天啟朝鄒維璉服石以職方郎調稽勳,援兩故事,塚宰鄭三俊素不肯依違於延儒者,以昌時故,而具題十五年八月入司。時當台省年例。故例省一台二,無逾額者。昌時以台十省六,省為範士髦韜庵李士焜又白等,台為陳藎鳴、遲姚、應翀、磊齋等也。一時哄然。然昌時辣手初試,延儒主裁於上,惟弭耳就職耳。昌時於是權在手,呼吸通天,為所欲為矣。”

即使是百般回護美化東林黨的楊士聰也在《玉堂薈記》中記載:“年例每次不過科一道二,蓋約略人數多寡,而斟酌其間,止合如此。通三年而計之,其人不為少矣。吳昌時為選郎,乃推至七八人,又皆庸軟無能為者,其用意至深。此時鄭元嶽為太宰,從議郎調為文選,亟欲以特達之知,大伸其清執孤特之意,以見知於上。而昌時別有肺腸,特創此不畏強禦之貌,以恐嚇台省,為異日驅除榜樣,又以勁敵太多,將致他變,故但取人數廣眾以劫之,方自喜其算無遺策,而不虞人之有煩言也。此一事也,皇上自皇上,太宰自太宰,昌時自昌時,各有主意,絕不相謀而事適相湊,在太宰不失為君子之疏,而昌時為狡猾,為無賴矣。

李清的《三垣筆記》中記載最為詳細,吳昌時瀆職貪墨、橫行胡為:“吳儀曹昌時為大行,旁若無人。舊例,每遇考選,必同鄉諸公為政,其視同鄉葛給諫樞 【崇禎辛未,丹陽人。】 等,皆藐如也。。。。。上憂國用不足,發萬曆中所儲遼參出外貿易。予時市其中者,上有微孔,色堅而味永,與他參迥異。惟吳儀曹昌時所市最多,皆取其上者。聞此番貿參獲可數萬金。,,,,,吳銓曹昌時欲破格外轉科道,謂吳輔甡曰:「惟此一案,可為鄭太宰三俊結知主上。」甡曰:「不然。大臣以休容為度,當保全言路。子甫入而破格行之,若此端一開,後此不肖者驅逐言官,必借鄭公為口實,恐忠良之士亦皆寒心。」昌時不從,甡複言之鄭塚宰三俊,三俊然之。後以昌時意堅,僅留二人,餘皆外轉。然昌時計甚巧,皆擇其平平者充之,中情怯耳。惡傷其類,人有同情,故一時眾口交沸,識者皆曰:「昌時之禍,從此始矣。」……予與吳都諫麟征同任吏垣,曾密詢雲:「吳公正人自負,公何嫌?」麟征曰:「彼非獨予同鄉,且門人之門人也,然實鄙薄其所為。如嘉興府王太守某,予公祖也,聞以二千金托,竟攫入私囊。及將掛察典,伊蒼頭惶急,致貸金長安為彌縫計。又海鹽令劉某,予邑父母也,誘伊數萬金入己,托言謀佳缺,然即其房師處亦不為通訊。今罹察典,束裝無資,特為昌時貪耳。舉二事,餘可例推矣。」又曰:「公如不信,可詢貴鄉光公。」光名時亨,【崇禎甲戌,桐城人。】 海鹽令房師也。予後晤時亨,不述麟征言,但雲:「貴門人劉某曾相候否?」時亨曰:「無。」方知麟征言不謬。若王某,則以五百金饋,不稱昌時意耳。此又何樞曹剛所言也。。。。。東林諸公素矜節義,以劾宦官爲名高。後馮給諫元?、孫給諫晉等倡爲法門廣大說,於是吳儀曹昌時始與東廠比,一切行賄受賄間被緝獲,必托昌時以數千金往方免,昌時亦揚揚居功,不以爲愧。予親於徐給諫耀家見之。。。。。

因分贓不均而與姻親反目“楊給諫枝起與吳銓曹昌時兒女戚也。昌時納仁和令吳培昌多金,以雁行呼,謀引至黃門。而枝起怒其賄不及己,遂唆寧侍禦承勳糾之,即枝起所草疏也。昌時聞而大恨,知陳中書龍正與枝起交,故亦百計相傾。以闈事牽致,龍正坐謫。時枝起與廖給諫國遴曹侍禦溶等皆以考選一事幹周輔延儒不遂,怒欲反戈延儒,事尋泄,此孫侍禦鳳毛糾疏所自來也。

陰謀構陷薛國觀,不惜犧牲外甥作餌,手段歹毒:“而昌時自爲大行,即樹東林幟。及考選時,見上於部擬各銜多所改定,諸閣臣頗得操議。於是又托國觀私人,拜爲門生,然國觀疑其狡獪,弗信也,卒改科爲部,仇隙日深。國觀剛愎,夙與東林爲難,然不聞有貪穢聲。月前,昌時忽語人曰:「國觀輩必敗,吾已於廠遍處張四麵網矣。」國觀等知之,然無如之何,不數月果敗。予曾詢錢主政位坤,雲:「有之。」但視吏部升一美官,昌時必以小紙報東廠,雲國觀得銀若幹,廠皆以聞,他日賜死追贓本此。吳銓曹昌時先陷故輔薛國觀、內閣王中翰陛彥以乙榜坐罪棄市。至是,人夢陛彥曰:「吾已訴上帝,夙冤獲伸,昌時不日禍及矣。」未幾,難作。”“ 韓城(即薛國觀)將死,曰,“吳昌時殺我!”王陛彥“赴市時語人曰:此家母舅(即吳昌時)為之,我若有言,便得罪於名教(即東林黨)矣!

貪汙無盡、驅逐言官,即使是其同黨的東林黨也頗為不齒;爭權奪利、分贓不均導致親友反目、同黨分崩;囂張跋扈、陰險歹毒,更是令世人側目,在黨內黨外激起公憤。

 

公憤極大的吳昌時最終因被蔣拱宸彈劾“通內”而伏法。“上召對知推,俱以圈點為高下,蔣侍禦拱宸初得圈,自負必科,然上以巡方任重,欲概置禦史。會有覬科者謀之吳銓曹昌時,時北兵新入,昌時言於周輔延儒,示意張司馬國維。於是薦候考知推十二人察視諸郡城守,謂已有巡按,非科不可,皆借題也。拱宸以不得科,有怨言,昌時複嗾當路,以拱宸監趙督光抃軍,時範督誌完盡調重兵堵所守口,而光抃諸守口甚嚴,拱宸懼獲罪,促光抃戰,戰輒大敗。昌時又致書光抃,勸以催戰罪拱宸,光抃不從,以書示拱宸,合疏上聞,謂往日以不戰挫,今以戰小挫,未可深罪也。會昌平內官以大挫報,上怒。時拱宸疑昌時嗾之,故冒險發通內諸侍,昌時激之也。吳銓曹昌時通內,每閣票一旨,必先知,是以眾論沸騰,具疏乞休,擬票雲:「吳昌時準回籍調理,病痊起用。」聞周輔延儒票也。旨未下,昌時已宣言於人,謂已得溫綸。及與蔣侍禦拱宸質禦前,拱宸幾屈,惟所糾預聞旨一,上取原票閱之,果是,故敗。”

複社的吳昌時因多行不義、眾叛親離被東林黨拋棄,那麽大力扶持東林黨的周延儒又為何會被東林黨彈劾攻擊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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