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隱史

朱樓舊夢隱敘家亡血史, 兒女悲情婉書明亡華殤。逃亡帝子大展春秋筆法,賈事真史揭開驚天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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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張溥和他的複社“小東林”

(2017-03-31 08:18:04) 下一個

因為生母是婢女,出身低賤的張溥被人輕視,“之父翊之失歡於其兄大司空輔之,輔之有仆陳鵬、過昆,又從而構之。溥齧血書壁曰:『不報仇奴,非人子也』!兩奴聞之答曰:『塌蒲虎何能為』!以天如母本婢也。受先(即張采)聞之,憤謂溥曰:『我二人日後苟得誌,使兩奴得生蓋載者,非夫也』!及戊辰聯捷,作書約同年縉紳將收投靠家人。溥言陳、過二奴於四府理刑黃瑞旃、徐曰義、徐世蔭、雷起劍,達之當道,檄拘陳、過二奴,下之崇明縣學;知縣顏魁登授意獄吏,暗斃之。” 從張溥將從前鄙視自己的仆人刑拘杖斃一事不難見識到其人的陰狠毒辣。

 

  張溥為周延儒複出采用入股法籌集賄金,《烈皇小識。卷七》記載:“庶吉士張溥、禮部員外郎吳昌時為之經營,涿洲馮銓、河南侯恂、桐城阮大铖等,分任一股,每股銀萬金,共費六萬兩,始得再召。” 這將政治玩成買賣的天才頭腦不能不服啊!

 

 

  在周延儒沉湎於美色無心上任時威逼利誘,《霜猿集》:“新來豔質可憐身,繡幕留香別作春,再召東山為國計,畫船簫鼓鬧江濱。【注雲:洞庭山富家娶婦,少而美。夫死,婦獨居。一日聞街頭鼓樂聲,謂侍兒曰,誰家娶親,盍往觀之。遂出門,坐花轎中,下太湖而去。富家訟之縣,縣申道,下檄緝捕甚急,娶親者懼事泄,以其婦盛妝送宜興周延儒,大見寵悅。無何,太倉張溥為門戶計,鳩金賂要津,宜興得再召。然無行意。曰:“不如在家安樂。”溥進見張道台,令以朱單捕婦,語侵相國。溥見宜興,出單於袖中,宜興大怒。溥曰,此小事不足介意,今高臥不起,將來禍有大於此者!宜興悟,遂行。坐樓船,樹大纛,上繡“東山再召”四字。乃賽江神,酣飲彌月,始進京。

 

  “太倉張溥為門戶計,鳩金二十萬賂要津,宜興得再召。” 所以“延儒被召,(張)溥等以數事要之”,而且還名列成單、書以成冊,“宜興再召,溥欲盡用其黨人,而殺異己者,書二冊以進延儒”一本是要入仕,一本是要人命,怪不得周延儒聽到張溥暴斃是如釋重負,“張西銘(張溥)訃音至,廷儒驚起曰:‘天如奈何遽死!’既而曰:‘天如死,吾方好做官’。客曰:‘庶常(張溥)吾道幹城,公何出此言?’廷儒乃出一冊示客曰:‘此者天如所欲殺之人也,我如何能殺盡?’”

 

以張溥手段之多之狠之毒,任是為官老辣的周延儒也畏懼不已啊!

 

複社,又稱“小東林”,“東南諸君子繼東林之學者,號曰復社。”張溥主持的複社的興旺可以說是周延儒的功勞。

 

  在初任首輔後,為了擴大自己的門戶,周延儒居然無恥地打破了首輔不得參與主持會試、會試由次輔主持的明朝傳統,奪取了本應是次輔溫體仁的主考之職,越俎代庖地自己親任會試主考大肆舞弊。在周延儒的操作下,他的姻親東林黨人陳於泰獲得狀元,他的好友吳禹玉的兒子即複社的吳梅村榮登榜眼,複社的夏曰瑚則為探花,複社不僅兩人位列三甲,而且複社中還有其他五十七人成為進士!時人評價道“複社聲氣遍天下”“從來社藝未有如是之盛者,嗣後名魁鼎甲多出其中。”

 

  吳梅村在他的《複社紀事》中寫到複社眾人之所以能在崇禎四年由周延儒主持的會試中紛紛高中乃是時任首輔的周延儒刻意培植自己的勢力, “其同時奏對稱旨、先烏程大拜者陽羨周挹齋先生(即周延儒)——主辛未會試,在先生及偉業為座主,自以位尊顯無所稱於士大夫間,欲介門下士以收物望”

 

  由於複社在周延儒一手把持的崇禎四年的會試中取得的巨大成功,吸引了各地士子紛紛加入複社。短短兩三年,複社就從崇禎二年創社時的680人迅速猛增到崇禎六年的兩千多人!周延儒利用手中的權利和崇禎的信任為自己和複社積累了可怕的政治影響力。號稱“小東林”的複社中人從此通過科考大量進入仕途,後漸成為朝堂上的重要勢力。

 

  “社事以文章氣誼為重,尤以獎進後學為務。其於先達所崇為宗主者,皆宇內名宿:南直則文震孟、姚希孟、顧錫疇、錢謙益、鄭三俊、瞿式耜、侯峒曾、金舉、陳仁錫、吳甡等,兩浙則劉宗周、錢士升、徐石麟、倪元璐、祁彪佳等;河南則侯恂、侯恪、喬充升、呂維騏等,江西則薑曰廣、李邦華、熊明遇、李日宣等,湖廣則梅之煥、劉弘化、沈維炳、李應魁等,山東則範最文、張鳳翔、高弘圖、宋玫等,陝西則李遇知、惠世揚等,福建則黃道周、黃景昉、蔣德璟、劉長等,廣東則陳子壯、黃公輔。諸公職任在外,則代之謀方麵;在內,則為之謀爰立:皆陰為之地而不使之知。事後彼人自悟,乃心感之。不假結納,而四海盟心;門牆之所以日廣、呼應之所以日靈,皆由乎此。是時議起廢,欲推舉錢謙益;而閣部折之堅,乃共推文震孟、侯恂、倪元璐、劉宗周、薑曰廣、黃道周,相繼登用。又複引掖後進,內而中行評博、外而推知,有名望應考選者,俱力行薦拔。其六部遷轉及台省舉劾,皆得與聞。天如(即張溥)雖以庶常在籍,駿駿負公輔之望雲。”東林黨與複社人士合謀呼應,相互提攜,彼此照佑,黨勢大盛, 而複社領袖張溥的聲望和影響也如日中天,一時無兩。

 

 

  為了能夠幫助自己的複社門徒科舉入式,張溥會事先疏通科場,《明史》寫道:“四方噉名者爭走其門,盡名為複社。溥亦傾身接納,交遊日廣,聲氣通朝右,所品題甲乙,頗能為榮辱,,,,孰元孰魁,孰先孰後,庶常(張溥)已編定無遺人矣。

 

 

  讓我們一起來看看見陸世儀的《複社記略》卷二中記載的崇禎七年的複社張溥的科舉舞弊:“中州名宿吳鍾巒,宜興周挹齋(周延儒)諸生時授業業師,,,,張溥力為引掖,得貢入北雍;複囑湛持言選司,授宛平教諭,以便入場。是年,得膺順天鄉試,薦明年甲戌會試。(主考官)湛持將赴職時,天如謂湛持曰:『明年會試,同考公必壓簾。今海內舉子不愧會元者,惟陳大士暨楊維鬥二人耳(這兩人都是複社成員)。幸留意』!湛持曰:『天下人讀大士文,取巍科者不知凡幾;而大士久困,吾此番當收之夾袋中』。天如轉語(另一個考官)項水心煜曰:『然則維鬥乃公責也』。水心亦首肯。天如又言吳巒雉久為海內師範,此番不可不使之釋褐。兩人唯唯。比入闈,湛持壓簾,覓得大士卷袖示水心曰:『昔為老社長,今作老門生』。水心狡,欲會元出已房,乃持一卷示湛持曰:『已得維鬥卷矣。大士、維鬥與吾黨交情,無少軒輊。但冠冕天下,與其鄰省,毋寧吾鄉』。湛持乃持卷細閱曰:『誠維鬥焉,何得不讓?脫非維鬥,奈何』?水心曰:『今場屋中誰能作此等文者?若非維鬥,當抉吾眼懸之國門』!湛持見其真懇,遂許之。舊例:會元必讓壓卷,填卷在末後。時主司注視項卷,湛持反為遜謝,出己卷先填而讓項卷冠軍;及拆卷,乃李青也。湛持恚甚,然已無如之何矣。煜繆負罪,湛持正色曰:『此舉不惟負大士,並負張天如矣』!榜發,鍾巒亦中式。

 

  被張溥推薦給考官的曾是周延儒老師的吳鍾巒順利中式,可是另外二人卻出了岔子。原來張溥向主考官湛持推薦複社的陳大士和楊維鬥二人,但卻隻向另一考官項水心推薦了楊維鬥,於是湛持、項水心商量後決定讓楊維鬥做該科會元。可榜文出來後,會元卻是李青,原來項水心一個不小心錯將李青的試卷當作了楊維鬥的,氣得湛持大罵項水心:“你不但辜負了陳大士,更辜負了張溥!”

 

  如此舞弊奇景真是歎為觀止!複社在科舉上的大肆舞弊是崇禎大搞眾正盈朝的一個後果。在崇禎除閹黨興東林後,東林黨和複社所代表的江南士大夫勢力全麵恢複。這就是崇禎朝的科舉舞弊之重,並且難以遏製的根本原因。

 

  複社包攬科場中式一事終於被薛國觀發現:“同簾薛國觀出告體仁,以其「國表」姓氏查對,見中式者多出複社。體仁後欲廢科目、用保舉,以此。”科舉中式的複社成員之多使得溫體仁不得不“因思變取士之製,以禁其將來”,故向崇禎建議用保舉令取代科舉(見陸世儀的《複社記略》卷二)。

 

  但是大量的複社成員已經通過科舉進入朝堂,加強了崇禎朝的東林黨的勢力,對明朝末年的政局走向產生了巨大影響。(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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